《遇见，在最好的时节》三闾大夫

20、声声歌（20）

　　回到宿舍后觉得胃疼的更厉害了，刚才的事情也没力气去想了，将书包一扔瞬间人就躺在了床上，“怎么了子歌？”宿舍里的人永远是最亲的，悠悠问说，
　　“胃疼。”子歌窝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回答。
　　师桦默默的拿来两片药，“我经常胃疼，一直都吃这个药，你试试吧。”
　　子歌也没力气谢，只感激的看了师桦一眼，把药接过来。
　　也不知道是这药的作用还是自己本就没什么事，总之吃过药后在床上躺着的子歌不一会就睡着了，睡得很好，什么都没有想，半个梦都没有做。
　　“子歌，有位帅哥找你，在楼底下逢人就问，你认识不认识陈子歌？”悠悠上楼来的时候，子歌已经醒了一会，看看表，竟已经三点了。
　　“谁啊？”
　　“不认识，不过那车看着挺拉风的。”悠悠表示说。子歌拉开窗帘一看，这车，不是楚汉的凯迪拉克又是谁呢？难道这家伙终于想起自己来了，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子歌心里还是翻腾着一阵阵的激动，看来自己没有白每天“诅咒”他，他还是想着自己的。于是子歌很欢快的换了衣服鞋子，一蹦一跳的跑了下去。
　　“楚汉，你最近是失踪了～～”等看到站在车前的人时，子歌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小武？楚汉呢？”
　　小武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原来您还记得楚总。”声音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小武,你在说什么？楚汉怎么了？”子歌觉得这孩子今天有点不对劲。
　　“托您的福，楚总病得很严重，不仅身体病了，脑子也病了，他已经没救了。”小武眼神里全然无助，“陈小姐，自从你出现后，楚总从没像前段时间那么高兴过，他总是很孤独，我跟在他身边已经五年多了，他大学还没毕业时我就跟在他身边，那时他还算是个孩子，就已经是像一个成年人一般～～～～～～～”
　　小武说了很多，子歌也听了很多，她听见他病了，他常来北交大，他会偷偷看自己，他看到了自己和南方学长在一起，就因为这样，他才不肯吃药吗？真是的，这个人，小武说他现在每天都是在糟蹋自己，小武说现在大概只有自己才能劝劝他了。劝他什么？他就那么转身，什么都不管了，不来看自己，一句解释也不要，转身就去糟蹋自己，甚至子歌作为当事人，他这不是活该吗！什么屁大点的事啊，姓楚的，等我见到你我一定～～～～×××&&……%##@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看看这个家伙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观音菩萨啊，连自己跟谁打打闹闹他也要掉两滴眼泪，子歌走在路上想，你不来看我倒成了我的错了？讲不讲理嘛！不过子歌还没走出校门，就被两个莫名其妙的人“请”到了个车上。
　　“喂，你们老总是谁啊？我总有知情权吧！”子歌对着身边这人一直聒噪个不停，“陈小姐请稍候一下，楚总马上就到。”这人脾气其实还不错，被自己吵了一路了，仍然这么有礼貌，嗯，好孩子。
　　此时子歌正处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刚才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对她说他家董事长要见她，说完也不看她的反应，一边请一边强迫的直接就把子歌带到这来了，不过看身边这个人的态度，他们应该不是坏人。
　　正想着，就看到了那所谓的“董事长”，只是一位老人而已，看起来并不是太老，行动也并没有不便，但鬓角的白发和脸上的角纹已经让他有了些许苍老的感觉，“陈小姐，把你请过来实在是冒昧，但我实在是有苦衷啊！”老人说的满怀诚意，子歌也不知要说什么，只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是楚州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楚汉的爸爸。”老人叹了口气说。
　　原来是楚爸爸。

　　“孩子，我跟小汉之间一直有些隔阂，他虽然不常来看我，但他的一切，我全都知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子歌想。
　　“陈小姐，小汉现在，很颓废，他其实，很喜欢你的。”楚伯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下子就指出问题所在，子歌傻了，“他喜欢我？”
　　“陈小姐，小汉和南方都是我从小看大的孩子，以前的事我也大都放下了，孩子的事，还掺和那么多干嘛，我知道你跟南方关系不错，可是我只是想替儿子问一句，小汉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小汉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可是他从没告诉过我他喜欢我啊。
　　“你能去看看他吗？他自然是不想见我的，可是你能代我去看看他吗？小武说，他病了。”楚译来回的搓着双手，显得那么无措。
　　“叔叔，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喜欢我，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请他自己告诉我。还有，我会去看他。”子歌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问题，也没管楚译什么反应，径直走了。
　　子歌现在很想见到楚汉，想知道他在干嘛，想知道楚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从来也没有说过，没有暗示过，他只是蛮不讲理的强行进入她的生活，干涉她的决定，毫无理由的对自己好，又毫无理由的转身离开，他说“子歌，等你累的时候就来找我。”
　　他说“今天我生日，只想见你。”
　　他说“子歌，你不准喜欢南方。”
　　他说“在我回来之前你不准离开，否则～”
　　他说“子歌，生日快乐。”
　　他说“下次吧，下次陪你去看电影，带你去游戏厅，游乐园。”
　　他说“子歌，只要你你开心快乐就好。”
　　他说“西城见，到时候我来接你。”
　　他喜欢自己吗？他从来没说过。子歌不想再想了，她只想快点见到楚汉，隐隐约约，她又觉得胃疼。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停到楚氏房产公司门口。“你好，我找你们总经理。”跟询问自己的前台说完，子歌便径直往前走，完全不管后面的前台追在自己身后，“请问你有预约吗？”
　　进电梯，十六楼，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挡得住她，她就想见他，问问他你为什么像个老鼠一样的躲着。
　　“小姐，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楚汉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位秘书，当在子歌面前。
　　“那请您跟楚总说一声，我是陈子歌，我找他有事。”子歌不卑不亢的说。
　　“好的您请稍等。”秘书转身进去，她惊异于这个女孩的目光怎么那么平静，殊不知，暴风雨来临之前本就是平静的。
　　不到半分钟秘书出来了，“不好意思陈小姐，楚总说他在忙，请您先回去吧。”
　　子歌嘴角动了动，然后露出一个很标准的微笑，“在忙是吗？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就在这里等，是不是他什么时候不忙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见我了？”
　　小秘书抽搐了一下，“额～我再去问问楚总。”
　　不到半秒钟又出来了，“陈小姐，楚总请你进去。”
　　子歌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对小秘书微微点了下头便进去了。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楚汉，子歌有点陌生，他是变了，下巴上隐隐约约有好多胡茬，西装穿在身上愈发显得宽松，眼睛下眼袋黑黑的，看起来还像是化妆特意修饰过的，但眼睛里的血丝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他就是这么去谈生意的吗
　　“你怎么来了？”声音里有掩饰不了的落寞。
　　“听说你病了？”子歌不想再看他了，眼睛瞅着地面。
　　“还好，死不了。”他满不在乎地说，竟还笑了一下。
　　“你吃药了吗？”
　　“你来就是想对我说这个吗？”楚汉声音很低沉，“是小武让你来的吧，否则以你的性格，你是不会来的。”
　　以我的性格，你很了解我吗？“当然不是，”子歌说，“那天在酒店，你留下纸条说你会来接我。”点到为止，子歌没再说下去。
　　“我奶奶病了，我实在抽不出时间，事先没跟你说一声，实在抱歉。”楚汉道歉说。
　　其实子歌不是想听这个的，却意外听到了他的解释，但那句抱歉，实在是听得心里一阵刺痛。
　　“楚汉，你病了，我们去医院吧。”子歌上来想拉楚汉，楚汉则一缩手躲开了，“不用了，有病我自己会去看。”楚汉的目光闪躲着。
　　“你是在糟践你自己吗？你糟践给谁看呢”子歌冷笑了一下，“自虐是吗？真幼稚！”
　　“子歌，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了，你最好过得幸福一点。”没有理会子歌冷笑，楚汉的睫毛垂下，目光所见，一片阴影。
　　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了，你最好幸福一点，他说，你最好幸福一点，子歌一阵心悸，那种感觉，就好象晚上梦到一不小心从高处掉下一样。
　　“楚汉，是因为南方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没有跟他在一起。”子歌的语气忽然变软了下来，眼泪一滴一滴滚落下来。这语气让楚汉近乎崩溃。
　　“陈子歌，我说了，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楚汉毫无顾忌的冲着子歌吼，手臂上青筋凸显。
　　“为什么会这样？”子歌已经语不成句，泪水出芙蓉的话是不是更可人一点。
　　“没有，没有为什么。”看到子歌哭了，楚汉的声音立刻急促起来，“子歌，我只是想要你好，如果你觉得南方好的话，我把你让给他，我再也不干涉你了，我也没资格再去干涉你，我只想要，你高兴一点。”
　　“楚汉”子歌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泪眼朦胧下，看着楚汉模模糊糊，“你是没资格，你有什么资格把我让给别人，你有什么资格把我让来让去？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你现在却说你把我让给别人，你就那么不打招呼的闯进我的生活，现在又要不打招呼的离开，顺便还要把我卖了！楚汉，你就是个懦夫。”子歌啜泣着，眼泪又开始肆意。
　　楚汉听着她的声音，沉默了会，“那我现在问你，你喜欢我吗？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楚汉扬起头，以一种很细微的声音说。子歌抬起头看他，虽然看不清但大概也能看见他正盯着自己，等自己的回答。
　　子歌不再啜泣了，她从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来问自己，我喜欢他吗？喜欢的话，又是什么时候后开始喜欢的呢，自己不是一直觉得他很烦吗？可自己来着找他又算什么，不喜欢他的话会对他说这些吗？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心。
　　楚汉看到她沉默了，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瞬间被湮灭了，他笑了笑，“看，这不是都清楚了吗？我说喜欢你，有用吗？”
　　“是，没用，那就这样吧，该说的都说了，该弄清楚的事也都清楚了，我该走了，不过，你最好去医院看病，你想怎么糟践自己，无所谓，但是你没资格把那些关心你的人连带着一块糟践。”子歌说完便离开了，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觉得胃又开始疼了，强忍着走出了大门，子歌坐在了门口的绿化池边，一口一口的把眼泪往肚里咽，一阵风吹过，只觉得满是泪花的脸上被风吹得很难受，掏了掏兜里，没有半片纸，怎么谁都欺负自己，现在连张纸都找不着，子歌坐在那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越想越想哭，索性便坐在那里哭，没有纸，反正也不认识别人，也不用注意形象，也不用顾及什么，只想哭，为了哭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