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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青云大将军苏云倾,自任职以来,严于律己,德行兼备,屡立战功,乃我大奉国之大功臣,是普天之下数亿黎民之楷模,故加封为一品震威大将军,赐禁军虎印。望将军日后能时刻铭记君恩浩荡,心怀国家,不可做出失身份之举,更不可居功自傲目无尊上,望众卿皆能以苏将军之德行为纲,尽心为国效力。钦此。”
跪在地上的人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抬头,刚好与摆着一张臭脸的涂公公目光相接,一瞥,见对方那张菊花老脸上写满了轻蔑与不耐,耸肩,木讷地念叨:“臣遵旨。”
语落,直起身子来接那卷黄布,却见那涂公公八字眼一拧,小退几步,捏起本就尖细的嗓子道:“苏将军,这可是大喜的圣旨,皇恩浩荡,你怎可以区区三字轻率应对?”
苏翺眼一翻,心里嘀咕着啰嗦,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毕竟要给那皇帝陛下应有的面子,虽说自己就算不跪地接旨他也不会如何怪罪,料不到还会大笑着说大将军就该这个脾性,否则怎能上阵带兵杀敌,可如今那人已经是大奉的皇帝,再是如何放肆,基本的君臣之礼,也是应该遵循的。
他虽做此感想,出口的话语却还是懒洋洋打不起一点精神,谢主隆恩四个字被他说得好似睡得真香一般,尾音拖沓而带着些微不屑。
涂公公皱眉,跟着前朝皇帝时就颇懂奴才之道。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对着杀父杀母的仇人,只要主子不动声色,自己就得保持绝对的平静,面色不能有异,语气还得一如往昔,否则一个不留神,便会无形中得罪人,莫名其妙丢了小命也未可知。
十一岁就进宫的涂公公,已是服侍过三朝皇帝的资深老奴才,虽说这世道反复无常,天下四分五裂,国家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大多都是昙花一现,这深宫也自不如前朝那些动辄百年的大国般绝对的禁锢和压抑,礼数也远没有那么周全繁复。然而尊卑有道,君臣有别,主子和奴才之间,就更如一道跨不过的鸿沟那般,在他心里形成了一面天然而不可逾越的屏障。
只是,面对这个苏将军,涂公公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觉悟,管不住的厌恶和愤懑。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童音好差不差地响起。
“云倾哥哥,快来陪我们玩。”
涂公公眉头皱得越发的紧。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脸圆圆的,眼睛大而充满了神采,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在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纪同她相仿的孩子,与她的落落大方不同的是,那两个孩子目光闪烁,面色苍白,整个人羸弱而没有精神,怯生生不敢向前。
苏翺闻声回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冲那女孩招招手:“诺儿,你们快过来……”末了补上一句“我正在接旨,你们快来,要像我这样”。
涂公公清嗓子,目光发起狠来:“大胆!见到圣旨竟敢不跪,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这狠厉的一声,吓得那个诺儿身后的两个孩子更是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
涂公公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是了,这就是涂公公由衷讨厌苏翺这个人的主要原因。
这个苏翺苏大将军,有很严重的恋童癖。
所谓恋童癖,其实就是一种极其严重的心理变态。一旦心理上出现了这种方面的扭曲和偏差,人就不再对正常的,成熟的同类感兴趣,反而会被一些尚未发育完全的儿童甚至幼童吸引,进而还会萌发出不正常的冲动。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这个苏翺,看着丰神俊朗,也骁勇善战,可是却是个对着丰乳肥臀曲线玲珑的女人硬不起来的男人。
而那些他夜夜与不同的童男童女相拥共寝一事,更是在全国传得沸沸扬扬。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早已到了娶妻的年龄,却丝毫不动这个念头,由着自己的性子肆意妄为,活脱脱吓跑了一大群爱慕他的女子。
这些女子里,也包括半年前向他提亲,却死活被他的奇怪癖好逼得疯疯癫癫的昭国三公主。据说这个公主脾气变得愈发暴躁,整日在御花园习武练剑,叫囔着总有一天要取苏翺的命来泄愤。
所以看着突然闯出来的三个孩子,再加上自己那装满了脏污的脑袋联想一番,涂公公只觉得无比恶心。
太监这种生物,因为自身的不完整,压抑出了一种极强的自卑感。因为自身的不完整,反而都练就出了一双十分挑剔的眼睛,和一张毒辣的嘴,以寻找别人的不足和不断夸大打压别人的不足来抬高自己的存在价值和自我认知。
所以历史上,有许多公公都有着相当严重的洁癖,他们自身断了他们口中所谓的脏根,做不了那些所谓的“肮脏事”,反而把这种残缺渲染成一种与众不同的优势,来加深他们的优越感。然后他们再变本加厉的做着更为肮脏的勾当,凌虐女性,玩弄娈童,越是变态他们越要上,越是恶心他们越要来。而转身,又将自己的所为忘得干干净净,学了一身的娇贵气,故作姿态,令人倒胃至极。
这个涂公公对苏翺的厌恶,极大程度也是因为这个诡异规律的驱使。
院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直到苏翺抬头,冷道:“涂公公,当今圣上亲口允我可以见君不跪,既然见圣旨如见君,那我就更没必要跪在你的面前接旨。如今我既然跪了,便是给你涂公公一个面子,你若对我府上的人不敬,就是对我不敬,如若哪天我喝醉了未能封住心里这份怨气,说与了陛下听,涂公公想来也免不了一顿责骂吧。”
涂公公老脸一下子就黑了。
岂止是一顿责骂,这大奉国,任是三岁幼童都知道,当今圣上最重用,最宠幸的人,便是眼前这个正挑眉冷眼看着他的苏翺。
人尽皆知当年陪着皇上征战打天下的,就是这个大将军。
若是让皇上知道他竟然为难于苏翺,说不定会被拖到大殿后打得血肉模糊也未可知。
老太监立刻扯过一抹谄媚的微笑,转头吩咐身边的随从:“快快,还不快把大将军扶起来。”
他身旁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立马扑上前搀扶苏翺,苏翺面色不改,任着他们将自己扶起,站直的时候,拍拍身上的尘土,冲涂公公一瞥:“公公,不送了。”
那个凌厉的眼神,吓得涂公公之前丰富无比的心理活动立刻拉上了闸,将手中的一卷圣旨恭恭敬敬交予苏翺,转身快步走出了苏府。
苏翺也不愿再多看那个趋炎附势的老奴才一眼,在他看来,太监本无罪,都是些生活所迫的人,不得不迎合市场的需求,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活生生给丢弃掉,换做任何一个人,那都是生不如死的感受。苏翺也从不轻视太监,相反,宫中有几个小太监反倒跟他的关系如同密友,而像涂公公这样,不但丢掉命根子,连原则尊严和为人的基准都丢掉的人,在他的心里,自然也是不配为人了。
既然不配为人,甘为畜生,那也就犯不着再给他台阶下。
那个叫做诺儿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唤道:“云倾哥哥?”
苏翺立刻回头,换上了他们眼中熟悉无比的笑容:“怎么了?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意要给我看么?”
诺儿摇头,指着身后两个瘦弱的孩子道:“云倾哥哥,秦萧秦雨怎么都不肯吃饭。”
或许是听到女孩突然提到他们的名字,两个孩子脸上浮现出了既陌生又痛苦的神情。一点点慢慢往身后的角落退去,脚步趔趄而无力。
苏翺叹气。
每过一段时间,他这里就会住进新的孩子,每一个刚来的,大抵都会表现出强烈的害怕和抵触,怕人,怕和任何不熟悉的事物接触,甚至半夜都会听到他们的抽泣声。
苏翺冲两个孩子走去。
就好像撞见猎人的小动物般,姐弟俩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好似猫儿垂死前的悲鸣。
他伸出大手,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柔声道:“好了好了,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云倾哥哥在,还有大家在……”
每次重复这句安慰的话语,苏翺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量那般,连胸腔都轰鸣着,拉扯着肌肉颤抖。他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微笑更加温暖和亲切,压抑得心脏生生的疼。
自百年前,大国覆灭,天下四分五裂,战乱不断。
山河破碎,兵荒马乱,人民在水火之中苟延残喘着。
广阔的原野被染成鲜血的颜色,大片大片绵延起伏的山脉由坟冢堆砌而成,鸟兽疾走,马蹄声,利器割断人皮肉的声音太过刺耳,刺耳到掩盖住了惨烈的哭喊,尖叫,刺耳到整个世界都不再关注这些悲泣着的生灵,刺耳到战争一直延续至今。
这把火来势汹汹,烧得太猛,烧得自己的童年,也只余一片凄厉的血色。
那时的他,亲眼目睹双亲的惨死,喉咙哽咽,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喑哑的是一整个世界的昏天黑地。
那时的他,又怎么能想到,自己日后也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战士,只一声令下,无数家庭于顷刻间土崩瓦解。
苏翺摇头,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哽咽,眼角竟不自觉湿润起来。
此去平定南疆的内乱,自己军队的马蹄踏过的地方,又是一片荒芜。在战火将息,叛军归降的那晚,就着南疆极圆极亮的月亮,他看见了,蜷缩在草棚下的两个孩子。
好似受惊的小兽,紧紧蜷在一起,在湿冷的夜晚,相互取暖,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他立刻将他们带上了自己的战马,大氅裹住两人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如同他收留的那些孩子那样,收留了可怜的姐弟俩。
是诺儿的话打断了苏翺的思绪。
“云倾哥哥,就在刚才,秦萧还跟小胖打了一架,现在小胖的脸还被他挠得直流血呢。”女孩有些忿忿不平地看了姐弟俩一眼,吓得更瘦弱的秦雨猛的缩了一下脖子。
苏翺摸着两个孩子脑袋的手停住了,他低下头,找到男孩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长弧形的线条,浓密的睫毛,还有明显不同于中原人的深邃眼眶和浅琥珀色的眸子。
只是,这双眼睛里却写满了惊惶和恐惧。
“为什么要同人打架?”他语气平缓,却带着严厉的质问。
接触到他逼近的目光,男孩先是颤抖,而后喉头动了动,咬牙抬起头:“因为那个胖子嘲笑秦雨的娃娃!”
秦雨小幅度地摇摇头,轻扯着他的衣角。
苏翺一愣:“什么娃娃?”
“是阿妈给做的布娃娃!秦雨一直带在身上,那个死胖子笑着说娃娃又丑又脏,伸手就去抢,我打他是应该的!”
苏翺皱眉,看来这群孩子已经在他留意不到的时候,形成了自己的小团体,也出现了几个所谓的小领袖。
他道:“娃娃在哪儿?给我瞧瞧。”
秦雨慌张地抬头,看向他,很快又躲闪着转开目光。
男孩立刻就警觉起来:“你想做什么?”
苏翺语气不变,冷道:“把娃娃给我瞧瞧。”
男孩的喉头立刻发出一声威胁般的低吼,他握紧拳头,挥着手就向苏翺的脸打去。
很快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握住,他拼命挣扎,死活也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被制服的事实。
秦雨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爬着就过来扯苏翺的裤腿,很快鼻涕眼泪挂了一脸。
诺儿叫道:“云倾哥哥!”
苏翺咬牙,一把将秦萧丢出老远,就像多年前那个人将自己丢下屋顶一样,冷眼看着男孩闷哼一声,背擦着地向后划去,直到重重撞上院子里的树,才停了下来,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秦雨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哭着挪到弟弟身边。
在她爬动的过程中,一个沾满泥土和血污的,小小扁扁的娃娃从她的衣襟里掉了出来,正好落在苏翺弯腰就可够到的地方。
苏翺捡起那个早已破烂不堪的布娃娃,虽然满是血迹和破损,还是能够看出,那个娃娃脸上灿烂的微笑。
接触到娃娃的指尖,突然一阵刺痛。
诺儿的圆脸皱成了一团:“云倾哥哥,你怎么能动手打他呢!我……”
苏翺看向她,神情冷淡:“诺儿,我应该告诉过你,要怎么做。如果连你们都不团结,又还有谁能够救得了你们?”
诺儿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以后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偷偷拉帮结派,小心我罚你们跪在后院柴房前,三天不给你们饭吃。”
扁扁嘴,诺儿险些哭出来,她伸手拧着衣角,半天才嗯出声。
受到撞击的树干晃晃悠悠,已经染上秋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下,被风一吹,好似破茧而出的蝴蝶。
也不再看恢复力气慢慢爬起的男孩,苏翺转身朝院子的石桌走去,那里,正放着下人暖好的酒。
他自顾自的,也不管男孩有没有在听。
“记住,如果你想要保护你所重视的人,就一定要先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否则,你永远都会跟今天一样,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还不如随着你的亲人去了,何必苟延残喘,在我这个仇人的屋子里求一席挡风遮雨的地方……过几天我会抽空教你们习武,今天先回房歇着吧。”
~~~~~~biubiubiu,继续赶文渣剑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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