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蓝月》裘丰

6、流年匆匆逝（6）

　　“洛副将久等了。”师傅一踏入店里，就对看见我们归来连忙起身相迎的洛回川说道。
　　“哪里，是回川唐突了。承蒙二位不弃，时间急迫，咱们这就启程吧。”洛回川向师傅一拜道。
　　“好，小徒此次也随我北上，不知。。。”
　　“如此甚好，顾先生师徒二人同去我西北军，是我西北军的荣幸，未来还要多多仰仗顾先生才是。”
　　“那好，劳烦洛副将再稍等片刻，在下与李老爹再说几句话。”
　　“当然，顾先生请便，在下先去打点一下。”说完，洛回川就带着他随身的兵离开了客栈正堂。
　　“先生，你这身子去长宁北寒之地，可如何是好啊。”李老爹和李婶儿见洛回川带人出去了，便立马迎了上来，一脸关切之色。
　　“老爹，这些时日你们一家对我和凌儿多有照顾，在下无以为报，这里有一些常用丹药，望你和李婶儿能收下，也算是我和凌儿的一份心意了。”说完，师傅从袖内拿出一盒装丹药的木盒。
　　“这万万使不得，先生对我一家不薄，相逢即是缘分，先生这样就是生疏了。”李老爹连忙退却。
　　“老爹，您就拿着吧。这可不是谢礼，我和师傅远去长宁，您和李婶儿万一有个头疼闹热的，备着药就好使了，我和师傅在长宁也放心了，凌儿可舍不得你们生病，凌儿还等着回来吃李婶儿的好菜呢！”我在一旁帮腔。
　　“正是。老爹就收下吧。”
　　“那好，却之不恭，老夫就收下，望先生和凌儿此去一切顺利，无论什么时候回来，我这儿都是二位永远的家。山上的房子先生也无需操心，有我在，一定给先生打理的好好的。”李老爹接过木盒，郑重地向师傅说道。
　　“那我和凌儿就在此别过二位了，待北面战争完结，咱们再聚。”
　　“先生保重！”

　　离开半南镇已有半日，虽然洛回川心细的给我们准备了马车，可是边关事急，路上依旧颠簸不减。天色渐渐暗下来，顾及我和师傅的身体，洛回川命人在树林里暂时扎营，休息一夜再走。
　　赶了半日路，师傅有内力护体，加之离发病之日还有些时日，所以脸色还好。我就惨了，自从伤好之后，我还未赶过这么长而急的路，一路上我虽未出声，但是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跟师傅从马车上下来后，我就一直倚着莲，师傅静静地未出声，我也就没有出声，围着篝火等着身子渐渐恢复力气。
　　不一会儿，洛回川亲自端着一些吃食走了过来。这个洛副将还是很有礼数的，对我和师傅也很好，不过一想到是他把我们师徒二人折腾出来，到什么劳什子长宁，我就不想搭理他。
　　洛回川将食物放在我和师傅面前，又拿出水囊说道：“顾先生，凌公子，吃些东西吧。一些粗食，实在不好意思。”
　　师傅睁开眼睛，轻轻道：“洛副将言重，行军本就不易，我们二人并未有任何不满。洛副将也莫要再客气了。”
　　“那好，回川就不客气了。我今年廿十有四，应比先生小几岁，先生若不介意，叫在下回川即可。”
　　“好，既然虚长回川几岁，在下就不客气了。这是小徒，凌儿，回川长他五岁，叫凌儿就好。”说完，师傅转头看我。
　　我只好乖乖叫人，“洛副将若不介意，就叫我凌儿吧。”我这会儿浑身无力，说话也是软软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唤你一声凌弟。”洛回川高兴的说道：“我是家中三子，这会儿终于有个弟弟了。”
　　“回川大哥。”我无力的叫了一句。
　　“哎。”
　　我白了他一眼，瞧给你高兴的。

　　用过晚饭，我因为困倦，抱着莲昏昏欲睡，师傅这会儿到是有了些兴致，正在和洛回川聊着这几年的局势，又聊到边关的军情，又聊到了洛回川的家世，总之，天南地北。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见他说道上京城和什么侯府，我困的要死，搂着莲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洛回川就下令启程了。我起初还有些不愿，可是一看到那些士兵们，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卖命为保国家安康，而我坐着马车还这么不情愿实在是不像话。定了定神，尽管身上还是很难受，我也收拾好我们师徒二人的行李，坐上马车开始赶路了。
　　风餐露宿了近半月，终于听到洛回川说一句：“长宁到了。”我和师傅在马车里坐着，就能听到远远的有一队人马朝我们奔来。离得近了，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喊道：“三哥！你可算回来了！”
　　洛回川似心情大好，也回道：“娴儿，你怎么来了！”
　　女子答道：“最近与赵军不约而同休战，得知三哥今日回长宁，我一大早就到城门外等了。”听这女子的语气，难道是洛回川的妹妹不成？又听这女子调笑道：“三哥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还带了辆马车？不成是我未来嫂嫂在车中？”
　　洛回川沉下声，“娴儿，不得无礼！这车内是我从流岚山请来的神医。”
　　“流岚山的神医？莫不是当年治好了半南镇上的瘟疫的那个大夫，得圣上多次传召而不出山的神医？”女子道：“既然如此，神医何不出来一见。”说完，作势要掀车帘子。
　　好个刁蛮的女子，怎么这么没有规矩，竟敢对师傅不敬。我气不过，一把先那女子打起了帘子。“不知是哪家贵小姐，我师徒二人山野匹夫，见不见的，也不甚稀奇，莫要冲撞了小姐才好。”
　　莲先我一步窜了出去，只听那女子惊呼一声，就见她举鞭欲打。我大喊一声：“你敢！”莲可是我和师傅的家人，这女子真是无礼极了，先是调笑师傅，又要拿鞭子抽莲，我怎肯让，连忙下车护住莲。师傅在我之后下来，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也没有开口说话。
　　洛回川见此情形，连忙上来拉下那女子还伸在半空的手，上前一步对我和师傅道：“舍妹无礼，还望先生见谅，回川在此替舍妹向顾先生和凌弟道歉。”
　　“无妨，令妹天真，洛副将无需放在心上，既然到了长宁，还请回川带我师徒二人早做安顿，也好替军中中毒之人诊脉。”
　　“正是。先生请上马车，回川这就带二位进城。”说完，拽着他惊呆的妹妹向队伍前头走去。那女子早就看师傅看呆了，哪还来的张扬跋扈。我到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一身戎装，头发高高梳起，眼睛倒是挺亮的，可是相貌却不怎么出众，不过有着闺中女儿家没有的一股英气，若不是嘴巴讨厌了些，还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惜，我不喜欢她。
　　随着师傅上了车，看看师傅瞥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他生气了，我的气。于是只好低声认错，“师傅，凌儿知道错了，下次不再跟女子一般见识了。”
　　“嗯，咱们身在军中，低调便好。师傅并未责怪你，只是不想有太多牵扯罢了。”
　　“知道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