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故人归来 ...
-
陈逍最近都在我的床上睡，并不是天天都要做床上运动，而是人家大少爷身娇肉贵，嫌我买的折叠床睡着不舒坦，硬要挤到我这来，这样一来倒是真的增加了擦枪走火的几率，弄得我休息不好，每次事后都想把他一脚踹到门外去。
最先发现我们睡了这件事的是小赫，初五是年假的最后一天，我又叫齐了常聚的这几个人，拖家带口的都来我家把剩下的年货吃一吃。小赫还有一个半月就到预产期了，我是真的不敢太惊动这尊大佛，看她这大肚子，估计孩子最少有个七八斤，小霍把她宝贝的不行，要不是医生建议的常走动多放松心情，我看他非给她锁在床上不可。
小赫来到我家没多久就发现了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所谓的“异常”。
“黎沙，你这荒地终于有人开垦了，虽然晚了点，但好在总算垦上了。”
“瞎说什么啊，没有的事。”
“呀呀呀，还想骗我，我都能闻出来你一身的不纯洁味儿。”
我低头闻闻，没什么异常，白了她一眼：“扯淡。你身上还有奶香味呢。”
“废话，我胸口就缀着两袋奶呢，还能没有奶香味？”
“最近你店里怎么样，交给你妹妹打理之后我都没怎么去过。”
“还行吧，我妹社会经验比我丰富，我也放心，哎，所有人都劝我把店盘出去，我是真舍不得，可是以后还要带孩子，孩子大了要上学，总有一天要出手。”
“你先别想那么多，现在先把心情调理好，总会有办法的。”
自从陈逍进了我家，大老刘再没对陈逍有过什么非分之想，毕竟当初在夜总会也是一面之缘，如今加上小霍三个人反倒成了有说有笑的朋友，我不知道男人对男人的感情是如何调整的，不过看大老刘收放自如的样子，不禁对他稍稍敬佩了一点。牛牛近来粘陈逍粘的紧呢，亏我还送了那么多玩具衣服给她，小没良心的一进门就开始缠着陈逍玩这玩那，搞得我每次都在厨房孤军奋战连个帮厨都没有。也许是过年的气氛还没散的原因，大家今天都很开心，聊天喝酒打麻将，玩到很晚才走，我跟陈逍都很累，什么都没收拾就直接倒头睡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被单元门的门铃的声吵醒，拿过闹钟一看，五点多一点点，迷蒙中怒气冲冲的踹了陈逍一脚，他于是光着膀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去开门，稀里糊涂的听他说了两句话就给开了单元门，过了一会儿又听他喊我。心知这觉是不能再睡下去了，于是艰难的起床到走门边，趴在猫眼上一看，顿时睡意全无，反复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后又看看猫眼确认一下，手忙脚乱的赶紧开了门。
“黎沙，我回来了。”声音中带着远途的疲惫，略显沙哑。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虽然是认识了快十年的人，可是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还是让我不禁湿了眼眶，整整两年未见的希希，我不顾一身睡气和眼屎，轻轻拥住了她。
“你可回来了。”开口发现我的嗓子也有点哑。
“快让我睡一觉，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嗯，快进来。”说着松开她，把她拉进屋里。
陈逍接过她的行李，我才发现忽略了一个人，希希也仿佛才意识到多了个人，用手来回指指我们俩，挑着眉毛暧昧不明的笑。我刚要开口，她挥挥手打住，说道：“一切等我睡醒了再说，先给我拿个枕头呗？”之后径自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睡什么沙发，到我屋里去。”
“你确定？”说着拿眼瞟了瞟陈逍。
“哎呀你快点来吧。”
安排希希睡下，把陈逍的铺盖卷儿送到他手里，折叠床被他自作聪明的收起来了，只能让他先在沙发上将就一会儿了，无视他哀怨的表情，我打着哈欠回了卧室。
在希希身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两年未见的希希从黑直发变成了酒红色大波浪，眉眼间也多了一番妩媚风情，法兰西果然是个浪漫的国度，把人都熏陶得不一样了。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想起了这些年来多少次睡在一张床上的经历，那个我爱的，自由的，骄傲的，无可替代的希希回来了。在被子里面握住了她的手，睡梦中的她手指抖了一下，我笑一笑，合眼而眠。
我们两个人一觉就睡到了快中午，起床已是饥肠辘辘，幸好锅里陈逍给留了早饭，赶紧热了来吃，喝粥的时候我给她简单讲了一下我和陈逍的不正当关系，她没有表现出过度惊讶的样子，到底是出过国见过大世面的人。吃完饭收拾厨房的时候希希在客厅里一阵唏嘘，说我们家有一种遭受了恐怖袭击的感觉，然后无视我的阻止开始打扫。我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希希已经归拢好了杂物，正准备拖地，拖把被我夺了下来，在她手里塞了一个桔子，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开始拖地。
“希希，叔叔阿姨知道你回来吗？”
“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说先在你这待几天。”
“你应该再早几天回来，现在年都要过完了。”
“我又不是小孩儿，我问你，你还觉得过年特有意思么？”
“我一直也没觉得有意思。但是你这样你爸妈一定不舒心。”
“他们见了我也不一定就舒心。黎沙，你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突然就能去法国么？”她终于要说了，这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事，当初突然就说要去法国了，不顾家人反对，隔绝一切联系，只有偶尔的陌生号码短信报平安，这中间的一切细节我都想知道的要死，但是除非她自己愿意告诉我，否则我一个字也不会多问，现在真相终于要来了，我有点紧张。
“他帮你弄的？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他老婆。”
“嗯？”
“他老婆知道我一直想去法国后，动用关系用最短的时间帮我准备好了一切，只盼我走的越早越好，越远越好，让他断了念想。”希希嘲讽的一笑，满是不屑，“她以为我知道他有老婆之后还会再跟他么？妄图享齐人之福的男人我最是讨厌，她也真是天真，我还没有弱到要吃别人的剩饭。不过她的做法正合我意，不去白不去，你也知道我盼那一天盼了多少年了。”
“没有安全感的女人真可怕。”
“这样的女人配他真是浪费，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女人能忍得了他，我想。”
“你在法国生活的怎么样？”
“虽然我在大学辅修过法语，不过刚去的时候还是很难跟人交流，他老婆还算仗义，给我安排在了巴黎一家中国人开的公司，不过后来我辞职了，去了南部的尼斯，在一家餐馆做服务生。”
“好辛苦啊。”
“不辛苦，我本来就是为了体验那里的生活才去的，工作太忙的话我会厌倦。你知道吗？我学会大提琴了。”
“真的啊？怪不得你提了个大提琴的盒子回来。”
“我在尼斯的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就住在我楼下，我经常去房东太太那里帮忙，她丈夫是个退休的大提琴演奏家，后来他免费教我拉大提琴，这把琴也是他送我的。”
“真不错，要是你能带回个法国帅哥就更好了。”
希希笑了笑，未置一语，低头拿起杯子抿了口水，我知道她这是心里有什么事儿保留，但我没有点破。
“把琴带回来了，那你还去法国吗？”
“不一定，看看在国内生活的心情怎么样吧，我把琴随身带着，也是想着提醒自己一些必须想的事儿，有些事情得去经历别的环境，心里才能有答案。”
“你也该考虑考虑多陪陪你爸妈了，我去B市的时候顺便去看过他们几次，他们都很想让你留在身边，你就安定下来吧。”
“自从他们搬去B市跟我哥住，就表明了我早晚是泼出去的水，我在哪还不都一样。”
“你哥还让你也搬过去一起呢，谁让你自己不去的。”
“哎呀别说他们了，咱们去看小赫吧，她还不知道我回来呢。”
“对，咱们去给她个惊喜。”
“哎，别，还是先告诉她一声吧，我怕她太激动了早产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她要生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呢。”
“我经常偷偷去看你们个人主页，我是出国，又不是死了。”
“真有你的。”
虽然事先在电话里缓慢而有节奏的告诉了小赫希希回来的事实，但是在她家见面的时候小赫还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想到我早上的时候只是湿了湿眼眶，瞬间觉得被比下去了。小霍上班了，他妈妈在家照顾小赫，看她的情绪被我们带动成这样，小赫她婆婆心里肯定有点不大高兴，我跟希希都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只在心里企盼这丫头赶紧哭完吧，我们也好抬起头来做人。
从小赫家出来已是黄昏时分，所有朝着夕阳的建筑物的玻璃都被镀上了橘黄色的金光，看得人心情舒畅。我带着希希去吃以前常去的饭店，现在规模变大了，她边吃边感叹两年味道一点都没变。我们坐在大厅的一个位置上，右侧不远处是一条连接正门与吧台的过道，我吃饭的间隙随便扭头一望，看见一个人，不禁感叹世界太他妈小了。
希希发现我的异常，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便也看见了他，就是那个希希从前信错了也爱错了的人，没怎么变，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正站在吧台前结账，没有发现我们，结完了账又见他转身回了包间。
我看一眼希希，她早已转回头来吃饭，神色与平常无二，见我看她，一边嚼着菜一边说了句“这世界真他妈小。”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想是经过了两年，想忘记的终归可以忘记，再提起不过是过眼烟云。
相视一笑，我们提起酒杯干了口酒，继续说各自的见闻，仿佛刚才的一个插曲压根就算不上插曲，但是我心里知道，这口酒才算彻底切断了连接着希希与过去往事间的最后一缕游丝。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故人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