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青春赌明天》流泪的老马

31、内心的痛苦

　　我当然记得，那些有关在青春路上爬行过的痕迹，正确的或错误的，一个一个脚印踩过来的，怎么会忘记...
　　我记得那个时候，雷公写得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北大。”后来被同学恶作剧，在后面添加了两个字，成了“北大青鸟‘，程也的志愿是“前方那片没有光亮的黑暗，我将用内心的火热将你点燃。武汉大学。老二不在我们班，也写了一张贴在那里，上面写着”我内心的方向，就好比那首《义勇军进行曲》。理财师。有人在粉红色纸张上写着“民意食为天，我将来开一家火锅店，叫‘胖子火锅’。“有人写”飞机中的战斗机，哦也，飞行员。“我在那张浅绿色的纸张上写着”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有一所美丽的学校，开门见海。厦门大学。
　　...
　　每个人都有写，每个人都有梦。有的梦想像发黄掉落在地上的便利贴，最后腐烂在树叶之下好比腐烂在人脑海，想都想不起来。而又得呢，即使发黄，腐烂，消磨，却还如血液一样在身体里流动，是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崇拜那些一路坚持着梦想而从未放弃和沦陷的人，我崇拜他们，像当初崇拜自己的梦想一样崇拜他们。
　　说到梦想这个词汇，我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像一只脱发的猫，没有勇气面对外面寒冷的空气一样。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带着腐朽的味道，我知道，这很糟糕。
　　魏路平说：“当初在那张薄薄的便利贴上，我也写上，厦门大学，和你的一样。我一定要考上厦大，因为我喜欢厦大，因为我可以远远的离开这里。
　　“干嘛一定要离开这里？”
　　“因为这里承载着太多的难受，太多的悲伤，我想逃得远远的，远远的，会不会好过一点？”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心？”
　　她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哭了。哭得很脆弱也很无奈，她又跟我说，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我又哭了吗？其实我想跟她说，没有关系的，谁的内心都有一块伤疤，上面结了厚厚的茧。我小时候也经常哭，因为糖果，因为一年见一次的爸爸妈妈过完年又要走了，因为邻加小孩又戏耍我了...哭吧哭吧不是罪。
　　她擦干眼泪，死劲的眨巴眼睛，吸了一口气，开始跟我讲她内心碰一下就会痛的秘密。
　　她说：“我一直认为自己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和蔼的父亲，骂自己丑丫头的却嘘寒问暖的妈妈，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可是当所有事情都浮出水面的时候，原来父亲是一个不负责任，抛家弃女的人，一切的美好都不过是一场没有漏洞的表演。父亲在外面有了别得女人，他要跟妈妈离婚，然后我就看到妈妈从五楼高的地方...
　　魏路平泪流满脸，哽咽的说不出话。我想抱着他来着，但我想到了老二，朋友妻不可欺。我给她递纸巾，安慰说：“总是带着痛苦行走，会很累，不舒坦。也许学会放下，才会过的更好。“
　　“我痛恨他，我痛恨他，我恨他...”
　　“不能原谅，不可原谅，怎会原谅...”
　　“可是，他是我爸爸，我能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只能选择逃避的方式，只能逃避，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远离他！”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儿一定要用逃避的方式去面对这个伤人的事实？但我知道，在她一次次哭泣中，她的心，也一层层在脱落。我不知道将来女对父的态度是继续仇恨还是冰释前嫌？我也不想说，带着仇恨走下去，往往都没有好结果之类的话。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使她开心起来。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提着两桶油站起来。
　　“去哪里？”
　　“哎哟，这风景有什么好看的啊，冷得要死。我带你去个开心的地方。”我露出了本性。
　　我知道不远处，有一家游戏商城，里面是各种好玩刺激的游戏，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无聊的时候，到这里来转一圈，保证你心情舒畅，开心快乐无极限。
　　只是，有一个坏处，就是太贵了，伤不起。哎，想想古代有一个皇帝为了博取美人一笑，点烽火台，让四方群雄以为兵临城下，蜂拥而至，最后导致真的敌人来了，四方将领认为又是一处戏谑群雄的把戏，而没有出兵相救，最后葬送了整个国家相比，想想，我这一点微薄之利，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想拘谨的魏路平从来都没有玩过这些个玩意，在我大费苦心，劳力伤财的情况下，终于不在别扭难得放纵，抓个娃娃都让她激动得像小兔子一样乱蹦，脸上的笑像花儿一样，刚还疼痛的心态，一下子就转变成了笑容满面，性子像孩子一样。
　　带她玩了抓小娃娃，投篮球，开飞车，以及抓鱼...玩的忘乎所以。
　　“这就当是你送我的礼物啦！”在游戏厅的门口，魏路平捏着从抓箱里抓出来的斑点小狗。又说：“谢谢，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经过刚才的活动，我已经不感到羞涩了，于是开玩笑说：“我也很开心，很久没有带好同学到这种地方来了，要是老何知道，非得骂死我去。“
　　“老何，呀！晚自习都快结束了。”从来不缺课少勤的魏路平，一看钟大惊失色。
　　“赶快走，赶快走，今天功课都还没有复习呢！”急得都分不清方向。
　　“这边！”我用手指，又说，“干脆别跑了，跑到教室也下课了，还不如慢慢走。”
　　她觉得也是，停住了脚步，有点闷闷不乐说：“那就慢慢走吧！”
　　快到学校的时候，她很小声用哀求的语气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嗯。”
　　又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程也肚子里怀了孩子，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说了会毁坏她的声誉，带给她伤害。魏路平的家庭状况我不能告诉别人，说了，同样会给人带来困惑、创伤。其实这种知道又不能说事情，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