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瑰舞

11、玛门的回忆

　　陈亚平没说话，小心翼翼的低下头。
　　“那个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玛门想万一不是帛曳。
　　“嗯，就是很漂亮…”说着小心的看了漾一样，果然漾一脸鄙视…
　　“对了…还有，他…他的额心处有一点朱砂。”
　　“就是那小子。”漾轻揉眉心，点点头。
　　“嗯？你知道？”风西帘逃不出玛门的魔爪，只好待在他怀里。
　　“嗯……”意味深长的点点额头，漾撇撇嘴，看向其他地方。
　　“你还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么？”漾看着陈亚平。
　　“等等！我的委托费！”风西帘着急的喊道。
　　“呃…我会把钱给玛门大人尽快打过去的…”擦汗。
　　玛门已经收不住的笑容，看着风西帘石化…
　　嗯，很有眼色的恶魔。玛门挑起嘴角想。
　　“干脆把这个躯体的钱和产业都给我吧，反正他不是好东西。”玛门说的理所当然，风西帘睁大眼睛听者。
　　“是，是，玛门殿下，能被殿下看上的资产，是陈亚平的荣幸。”那个低阶恶魔还在陈亚平体内啊…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漾早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其实风西帘也想过多敲诈点儿，反正打自己主意的人都不是好人…没想到玛门更彻底……
　　“我需要资本。”玛门看着风西帘说道，眼里尽是笑意。
　　“一人一半吧！”风西帘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回轮到漾掉了下巴睁大眼睛，果然玛门笑的颧骨处的玫瑰都失色，紧紧揽住风西帘：“宝贝，我们真是绝配！”

　　于是，寄宿在陈亚平体内的恶魔秉持着保命的坚持，毫不犹豫的用陈亚平的躯体把身体主人的所有资产都签给了玛门，
　　风西帘一脸震惊的看着玛门坐在阁楼旁边一百多层楼的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拼命把下巴托上去，然后扑了上去，整个人趴在玛门怀里，双手紧紧拽着玛门衣领：“一半呢！我的一半呢！”
　　“宝贝，你在献身哦？”玛门笑的满眼宠溺看着主动入怀的风西帘。
　　“我的一半呢！不是说好一人一半么，怎么就你是总裁啊！明明刚刚还是住在我家里的米虫的……”当然，后一句是小声嘀咕出来的。
　　“宝贝想养着我啊？”玛门捉住那只不老实的爪子轻轻吻了一下，在风西帘炸毛之前，玛门缓缓开口道：“我的原罪是贪婪呢…怎么办呢。”似乎在自言自语。
　　“呃……”风西帘果然老实了。
　　“不过我从不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事。”玛门抱着风西帘坐在自己腿上，很意外，风西帘没挣扎。
　　“两万年前，堕天使一直是罪恶的存在，尤其地狱七大魔王，我老爸还是魔界之王，路西法，所以九届有好多神魔怕我，但更多的是不屑，毕竟，我是魔王和大天使长的孩子…”
　　风西帘咬咬嘴唇，没说话。
　　“我只见过他一次，”
　　风西帘看他，玛门点点头：“米迦勒，我的父亲，我只见过他一次。”
　　风西帘迷惑，路西法是爸爸，米迦勒是父亲，谁生的呢…
　　“在我出生的时候，米迦勒只看了我一眼，我也就只看了他那一眼，他回天堂，耶和华召唤他。”
　　“一万年间，我不知道老爸怎么过来的，似乎与他见过面，又似乎没见过，我不清楚也不想问，只是努力学着杀神，杀魔。”玛门停顿了一下，看着风西帘，但风西帘并没有不好的脸色，他捏捏玛门的手。
　　“我只想让他回来，陪陪老爸。”玛门低下头。
　　“虽然老爸对我严格，但我实在不想看到他每天望着一处发呆的样子。他甚至没有东西可以拿来纪念。”
　　“一万年前，地狱和天堂彻底撕破脸皮，因为老爸知道了，米迦勒不见他的原因，是因为被剥夺了大天使长，神座右手边的地位，被囚进在神殿里…”玛门把脸埋在风西帘脖颈处，听不出感情。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就算他没养过我一天，就算他在老爸生下我之后不到一天就离开我们，很奇怪，我不狠他，一点也不狠，我只想，只想他回来陪着我老爸…”
　　风西帘摸摸他的头发。
　　“我带着魔界大军攻上天堂，没想到，天堂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玛门说：“当攻上第二天的时候，加百列，那个不怕死的女人，竟撞向我的毁灭之镰，我不打女人的。”玛门抬头看着风西帘，那眼神，风西帘想到了小狗…
　　“老爸告诉过我，天堂里加百列，拉斐尔，是米迦勒的好朋友，如果遇到了，能避开就避开，老爸说完这些，我都惊讶了，宝贝知道吗，老爸从不懂慈悲…但为了米迦勒，他放下了一切。”玛门继续说：“我知道，我必须把米迦勒带回来。”
　　“这是你攻上天堂的目的吗？唯一的吗？”风西帘突然看着玛门的眼睛问。
　　玛门愣住，眼神先是震惊然后是无奈最后释然，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一体的么，连问的问题，隔了一万年，还是一样。”
　　玛门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想确定。”
　　风西帘没再说话，示意玛门继续说。
　　“在攻上第三天的时候，拉斐尔已经抱着昏迷的加百列只能坐在地上了，我只是让加百列昏睡而已，真没打她！”玛门再次强调，风西帘好笑的拍他肩膀。
　　“可是……”玛门神色暗淡下来：“他出现了，没想到我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他只是念了几个符咒，我就沉睡了，而且还是一万年…”玛门再一次抬头看风西帘：“很丢人是不是……”
　　风西帘看着他，摇头。
　　“我想，他是善意的，也许，你真的带回了米迦勒，天堂，地狱，还有其他界，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你想想。在昏睡前，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风西帘不自觉的就双手环上玛门的脖子…
　　“嗯……我忘了，太久了……”玛门摇头。
　　风西帘看着玛门，心里莫名的一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玛门要告诉他这些，但他已经确定，玛门很单纯，是单纯到只是想有一个完整家的大恶魔，他是个笨蛋，为了父亲爸爸，不要命的用一万年的灵力想要去天堂夺回父亲，和老爸团聚，究竟是该说他任性，还是乖到让人心疼……

　　漾站在门口，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也看不到表情。
　　玛门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所以玛门小时候吃的苦受的罪他最清楚，那时候他们三个人，玛门好像从小就是三人中最强的，可他仍是不停的想方设法的增强自己的能力。当自己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时…
　　漾只记得，那时还是圆圆脸大大眼的还带几分奶声奶气的小玛门单手挥挥手中的毁灭之镰说：“我要把父亲找回来，这样，老爸就不会哭了！”
　　那时的玛门年龄，相当于人界孩子5岁的年龄，漾只知道地狱的魔王殿下似乎很宝贝这个孩子，
　　因为在玛门出生时，路西法就把魔界财产归到玛门名下，两年后，在玛门刚刚到路西法膝盖时，魔界财权就完全交给他了。可又似乎不在乎他，你见过哪家父母狠心的把小孩子随便丢在一边，让他自己磨练，自己养活自己的？没有，但魔王殿下就可以，玛门刚刚会走路时，那小小的翅膀都磕的折了，但是路西法仅仅淡淡的说：“自己学习魔法治愈。”
　　玛门也不哭不闹，但始终学不会魔法，相当于人类孩子三岁的年龄，他自己摇摇晃晃的去找魔法医生治疗…
　　可玛门总是自豪的跟自己和他说着自家老爸的好话，最后一定会加一句：“我一定会把父亲带回来的！”
　　这样的状态直到三人成年，玛门遇到了梅塔特隆，那个让玛门作为第二条理由攻上天堂的神，他是契约天使，他被称为神之颜的君主。
　　之后，漾似乎也是因为太久了，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一万年前地狱天堂撕破脸皮大战之时，当玛门知道梅塔特隆没有站在天堂那一边，他很开心，甚至忽略了，梅塔特隆也并没有说过帮地狱……
　　可是当攻上第三天，梅塔特隆让玛门沉睡了……
　　漾知道，能让玛门毫无反抗的沉睡，只有一种办法。
　　后来，玛门沉睡，他死了，三人，只剩下自己。漾想过赔他死的，但是，血族的动乱，作为唯一的血族二代，他没有办法……
　　漾摇摇头，轻轻按住太阳穴，忘了有多久，没想过三人的过去了，因为害怕。可是现在，玛门苏醒，那个人，路西法也答应让他复活，只是要等，但是，一万年都等了，还怕这几年？
　　诃息，我说了，我等你。

　　玛门依旧埋在风西帘的颈间，看了一眼门口方向，重新闭上眼。漾，谢谢。还有，诃息会回来的。
　　玛门想，那个唯一让自己沉睡的方法，是梅塔特隆的爱。神是冷漠的，他爱九届所有子民，可又都不爱，因为神爱人，只是一种融到骨髓里的习惯，和心无关。
　　可是梅塔特隆，一定要真正爱上玛门，和玛门的爱产生共鸣，让玛门心甘情愿的沉睡。
　　玛门没有忘记梅塔特隆在他沉睡前说的话，他说，玛门，好好睡一觉吧，不要再有杀戮，天堂和地狱，路西法和米迦勒，神和九届，甚至，你和我，都有一场逃不过的束缚，现在只是序曲，一万年后，才是真正的开始…玛门，睡吧，我爱你。
　　当玛门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万年后一脸惊恐外加呆萌的风西帘…
　　玛门了然，原来一万年，只不过是，我说了，我等你。的距离而已。
　　不管什么束缚，我会陪着你，我说了，无论你到哪，我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