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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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在床上度过了十二月的后半月，虽然他整天躺在床上很郁闷，但至少还有事情做，住在这里的十五个预备官员每天都到他房里讨论一大堆的问题。阿宝知道让迂腐不堪的读书人马上改变轻商重农的思想是不可能，但半个月的时间，他成功地让这些人了解商业和科学的重要性，也算成功了一半。
轩辕龙和他的两个兄弟也对阿宝所说的策略管理十分感兴趣，每天处理完国事后，他们都来找阿宝讨论管理控制之类的问题，有时候轩辕龙的两兄弟还会直接住在锦华宫里探讨同一问题直到通宵。按照轩辕狄的说法“反正事情已经发生，既然破了宫规，弄得世人皆知，那么就直接来这里谈好了，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趁着学习了。”
不得不说轩辕氏几兄弟对管理学的天分非常高，高到令阿宝嫉妒地想抓狂。例如阿宝前段时间提出的国家银行发工资体系，轩辕狄硬生生地直接问“这个银行能直接进行纳税吗？跳开那些官员发布纳税尺度，这样以后就不用再为贪官烦心。”虽然阿宝以“要考虑官员的过渡心情，先要开始银行发钱，等时机成熟在开始税收”为由给打消了他的一步登天想法，但看他那跃跃欲试的表情，阿宝还真有点怕他急功近利。
相比之下，轩辕龙的另一个兄弟在科技和统筹方面显示出了卓越的才能，本来阿宝还担心身位将军的轩辕熙听不懂管理方面，特地挑了信息管理（商业信息管理），模拟推算（预计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做好最还打算的经济预算--会计必修内容之一），以及某些简易武器制作方法给他作为参考材料学习，另阿宝大为吃惊的是，轩辕熙接受能力快的让人吃惊，并且还有当恐怖分子的天分。昨天刚讲了个酒精弹的制作方法（烈酒+染酒棉+密封瓶) ，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看到他左手持烛灯，右手拿着一个瓶口密封的瓶子走进房间，瓶口悬挂着一白色棉条，只听他若无其事地问：“是不是只要把火点燃这棉条，然后把瓶子扔出去，砸到东西就会爆炸？”，当场把阿宝急得大叫：“你要试验去别的地方，我还不想死！”
自从阿宝挨打传遍皇宫后，轩辕龙为了杜绝流言采取了一些措施，其中一点就是让宝公主进入锦华宫，至此锦华宫里的人都能三天两头看到那宝贝公主来串门。比起轩辕家的三兄弟，他们唯一的妹妹却逊色很多，阿宝有时候还直接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兄妹四人长得都有相似的地方，可智商怎么差那么多？
冬去春来，万象更新，热闹非凡的新年已经过了五天，浮云大陆的各个角落又开始新的一轮变化。淡淡的百合香气从鎏金珐琅鼎里传出，各色琉璃，宝器玉饰等贵重物品装饰着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大臣们肃穆庄严地等待着这皇帝的到来，他们时不时地偷偷瞄了眼站在安王轩辕狄旁边的白衣少年，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地讨论。阿宝站在轩辕狄的身旁，无聊地观察太和殿里的装饰，耳边偶尔传来大臣们讨论的什么娈童，色诱之类的话语，他撇撇嘴，小声地说了个“切”字。
“皇上驾到。”嘹亮的阴阳声彻响整个大殿，阿宝有模有样地学着身边大臣们的动作，跪在地上行礼，一阵“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叩首后，传来“平身”和“谢万岁”的声音，整个过程宛如身临电视剧一般，让阿宝怎么都适应不过来。
只听见站在高台上的太监说道：“朝会开始，有事，众卿禀报。”
两旁的文武大臣手持自己的奏章井然有序地上奏。阿宝听了半天，都是形势上的过场，什么春耕正在准备，各个县级税收稳定，由于去年的某些新政，今年没有较大人口迁移情况等等,这些例行报告每天都会出现在轩辕龙的御书房中。
时间混混沌沌地流失，大臣们的汇报也渐渐进入尾声，“还有那位有事上奏？”太监的话音刚落，一个年轻人走向前跪下：“皇上，臣有事要奏。”
轩辕龙看了他一眼：“讲。”
“是，这是广梁知州夏炳雏昨天送上的奏章，状告柳翔源与当地财主勾结，圈占民田多达几十顷，用于种桑树，以至于数百家农户无田可更。”年轻人说完，呈递上奏章。
轩辕龙从太监那里接过奏章，快速地翻看，问道：“柳太师，你有何说法？”
一个中年人走出来，向轩辕龙鞠躬说道：“皇上，小儿向来知书达理，饱读圣人之言，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件事情老臣也有略有所闻，那财主也是正经的读书人，饱读圣人之书，今年还准备参加科举，他正正经经地购买了农户的良田，有地契为证。”
“那个年轻人是通政司的侯靖德，另一个是柳皇后她爹，国丈柳开义。”轩辕狄小声地对阿宝说到。阿宝好奇地打量着两人，两人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三天两头就上折子状告官员的侯靖德，另一个是轩辕龙的岳父，太后的表兄柳开义。
“皇上，知州的折子里说得清楚，那些地契都是那财主和柳太师的儿子柳翔源强迫那些农户们按得手印。”
“这是诬告，良田买卖都是那些农户自愿出售，他们自己找上那财主说要出售，然后让小儿到知县那里做的旁听公证，现在广梁的知州没弄清楚情况，反而说是小儿协同财主强迫农户卖田，真是无稽之谈，地契出售难道还有假？如果不是自愿，那地契上怎么可能有签名手印认可呢？”
“你.......”
阿宝拉了拉轩辕狄的衣角，小声问到：“你们每天都讨论这种愚蠢的话题吗？”
“不是，因为是柳太师的儿子，柳太师是国丈。”轩辕狄小声答道。
“噢。”阿宝无语地看着朝堂上争吵的两人，感觉十分荒谬。
“咳，你们都不用吵了。朕自有定论。”轩辕龙把折子递给身边的掌印太监，头微微抬了抬，目光指向阿宝。掌印太监心领意会地捧着奏折送到阿宝面前。
阿宝眉头皱了皱，向坐在龙椅子的轩辕龙眨眨眼，质问他什么意思。只见他笑了笑，说道：“不知道洪先生对这本折子有什么看法。”
阿宝拿起折子快速翻看，看完后，他问道：“不知道这位广梁知州除了折子，还有没有送别的什么来？”
众朝臣们窃窃私语，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让这人入朝会，还让他议事。柳开义看着皇帝把折子交给一个半大孩子，不安的心情静了大半，看来自己的儿子一点事情也不会有。侯靖德眉头捏成一圈，他压住心中不满，说道：“除了折子，广梁知州还送来一份纪录，上面记载了被强卖农田的农户名单，以及几分农户的卖地地契。”说完，他把记录和地契交给了掌印太监送到轩辕龙那里。轩辕龙快速翻看了几眼，让太监送给阿宝。
柳开义开口道：“侯靖德，上面的记载的很清楚，而且还有农户的地契，这知州现在来上折子说那财主强占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柳太师，知州说的是那财主强迫农户卖地，这些地契都是强按的手印，这些不是证明吗？”
柳开义冷笑一声：“谁有知道这些是不是哪知州搞的鬼，故意陷害小儿和那财主呢？”
“行了，你们别吵了。”轩辕龙不满地看着两人，“洪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嗯，很明显，这确实是强迫卖地，或者可以说欺负农户无知的诈骗罪。”阿宝说道。
“你，你这是诬陷。”柳开义叫到，“这不是有地契吗？这可是正经买卖，如果是什么诈骗罪，怎么可能会有地契？”
“有地契不等于没诈骗阿。”阿宝说到，“这财主明显在欺负农户，一亩地才给一两白银。”
柳开义嘴角一咧，嘲笑到：“我天朝土地平均价就是一两一亩，怎么会欺负到农户头上？这根本就是平常买卖。”顿了顿，他朝轩辕龙稽首道：“皇上，这根本就是那知州诬告，请皇上一定要为老臣讨个公道。”话音刚落，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点头，有几个也站出来同意柳开义的话。
“算账可不是怎么算的。”阿宝悠悠地说道，“这财主才出一两购买土地，分明是在欺负农户，我想各位都知道一两的价值吧？浮云国的米价是一斗大米５到１５铜钱不等，我们按照５钱一斗算，一个人每月差不多要吃掉一石的粮食，而一亩地除开了税收大约也就是一人一月的口粮，而一两银子大约能买到20石粮食，折算下来也就是一家三口的一年开销。皇上您想想，这商人只给了他们一年的钱，让他们在一年内不会饿死，可一年以后呢？他们除了种田就没有的营生，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愿意卖掉养活自己的工具？如果不是商人强买或者欺骗农户，谁愿意把土地卖到？难道农户都是傻子？明知道一两银子只够用一年，一年后自己会没钱给饿死而卖地吗？谁家里上没有父母，下没有孩子的？一家子加起来可要五六个人，一亩地才是他们当中一人的一月口粮，如此宝贵的土地，谁肯卖？而且不是几户，是几百户。所以我说这是诈骗案或者正如那知州说的强买强卖。”
众官员点点头，柳开义“这这这......”半天说不话来，阿宝接着说道：“其实这买卖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影响很大，直接关系到几百人的生存问题，我知道各位大人都有讨论过抑制商人，扶持农户种田，可是为什么却对这类的买卖土地的商业活动视而不见？这个财主买了几十顷的地，剥夺了几百户人家生存条件，直接给国家造成了几百个不能养活自己的流民，危害了国家的发展和粮食生产。各位大人有没有想过，流民都会干些什么？没有了地，除了进城里找些粗活外，可就没有别的技能了，一个城市也不可能提供几百个活给他们几百个人，城里有城里的人，他们也要干活养活自己。这些外来的流民没钱，没活，养不起自己，唯一的方法只能靠抢偷或者乞讨为生，可这一来，他们一群流民就变成了强盗或者乞丐危害一方。这个看似正常的买卖，却隐藏着怎么大的危害，还能说那财主没有犯罪吗？”
柳开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原本支持他的几个官员也悄悄退了几步保持距离，侯靖德眼睛一亮，细细回味刚才的话，众官员也点头纷纷议论。顿了顿，阿宝继续说道：“皇上，各位大人，想必都听过老百姓抱怨一困于赋，再困于役的说法，财主有田有财有粮，可农户们有什么？好一点的有块地糊口，次一点受雇于财主，帮财主们工作换取一点糊口粮食，差一点的就只能四处游走，找得到工作糊口还好，找不到的可就成了乞丐，强盗，小偷之流。一个国家的民众找不到糊口工作的人越多，国家就会越乱越贫穷。财主购买的地越多，流民就越多。”
柳开义脸色苍白，他看到轩辕龙朝他看了眼，连忙跪下：“皇上，这是信口胡言，老百姓买卖土地古已有之，怎么会危害到国家，让国家越来越穷呢？”
“大人，让我来给你算一笔帐。”阿宝从袖口口袋里拿出一个袖珍算盘，“嘀嗒”地打其算盘，“按照一亩地收成一担粮（差不多到一石）来计算，一个人一年消耗就要十担粮，那么也就是十亩的粮食，一四口之家也就要消耗掉四十亩地的粮食。如果农户们失去了农田，那就要去租用财主的田地，按照地租五五分算，十亩地一年的消耗就变成了半年，一个人最少种植二十亩地的粮食才能养活自己，一家四口也就要种上八十亩地才能过活。大人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柳开义问道。
“人口问题。浮云国的人口每年都在增长，一个农户家庭为了多一个人劳动，赚取更多钱财购买食物，那么就会想要多生一个孩子，可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要消耗粮食，这样一来人口会越来越多，种出来的粮食也就不够吃，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财主都占有了大部分田地，而农户租用的地又不够养活自己的话，那么就会出现流民，如果再出现什么天灾，使得田里颗粒无收，那么农户们就更加不能养活自己，发展到最后，农户们甘愿抛起荒田避役到山林，转为强盗，我想大人你在古人的圣贤书中也看到不少这样的例子吧？”
“说得好，有理。”轩辕龙赞许地点点头。
柳开义吓得直哆嗦，他向轩辕龙磕了几个头，老泪纵横地道：“皇上，臣有罪。”
“噢？太师何罪之有？”
柳开义哭腔地说道：“微臣管教不严，让犬子做出如此混账事情，臣请皇上责罚。”
“呵呵，太师多虑了，另公子只是做了个公正人，又没有强卖农户土地，朕就不责罚他了。不过这个财主必须要抓起来。”
“皇上，请等等.”
“噢，洪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第一这财主不应该抓，因为他并没有违犯法规，浮云国并有规定不能民众私下买卖土地，强卖的证据也有点不足。但是他必须要归还所有购买的土地，并偿还延误农户的耕种损失。第二，这个县的知县要接受查处，有农户告状他不追查事情原由，反而让事情闹到知州（知县的上级）那里。”
轩辕龙点点头：“先生说的不错，那么就让曾梦福领命去办。另外，朕今天要颁布新法，土地法。朕要让全国的百姓都有地，都能种粮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