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妃传》月下蝶舞

51、相见

　　祈福的大礼持续了很久，一直到黄昏，所有的礼仪才刚刚结束，安国寺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大批的仪仗队人员也都被安置了，倒是后山这里的晖雨庵周围开始热闹了起来，只不过在这一带活动的都是随行的宫女，她们那样年轻靓丽的面容和年纪，就是她们最大的资本，这一次跟着王爷出来，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晚间已经开始起风，山间的风从来都比别的地方更加寒冷一些，一灯如豆，桌上放着清粥小菜，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以手支额，心里空落落的，越是空虚的时候，总有些什么是无法想得开的．

　　＂一个人，是否觉得特别寂寥呢，连晚膳都一点未动．＂他一身玄色绣暗色龙纹的常服出现在我的禅房之中，神情淡然，＂不过晖雨庵的吃食，到底比不上安国寺的，就更不必攀比王府的了，难怪你出来修行才这么些时间，就瘦了这么多．＂

　　他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微微一怔之后，连忙起身问安：＂贫尼不知王爷会在此时驾临，未曾外出迎驾，是贫尼的错漏，还请王爷莫要责怪才好．＂

　　他到了我的面前，握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你的手这么凉，怎么还在风口里站着，看来慧静在你身边，倒也不是个法子，她没办法让你在这里过得舒心，不罚一罚她，终究觉得她做事不够尽心．＂

　　禅房之内，一灯如豆，灯光昏暗，却也足以视物，壶中的茶水还温热着，倒了一杯茶给他，而他对茶水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一味的沉默着，脸上没有笑容，只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你姐姐倒是个有心的人，你在她身上想必下了不少的工夫，有她在，我办起事来也会方便得多，你果真才是我最贴心的人，让你落饰修行，虽然是情非得已，不过也只有你做这些事才最方便．＂

　　他坐在身边，揽着我的肩膀，越搂越紧，一个用力，我已经跌坐在他的怀里，只觉得他的手在我的腰间游走着，气息也越来越灼热，他的唇落在颈间，带来的战栗之感也愈发胜了，一双手微微颤着，揪着他胸前的衣襟．

　　他抬手将我微微举起，让我跨坐在他的膝上，那灼然之物不停摩挲着，想要逃离，却被他扣着，丝毫动弹不得，一身素衣袍服本就简单，在挣扎之间，袍子的系带就松开了，他的手顺着松开的袍子，隔着薄纱的内衫抚摸着我的肌肤．

　　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推拒着他，带着颤音，说道：＂王爷，这里毕竟是庵观，我又在这里带发修行，我们实在是不能这么做，晖雨庵是清修之地，男子本就不能出入，我也不想犯了清规，不然非议会沸反盈天．＂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继续着他方才在做的事，扣在我腰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腰就好像要断了一样，不仅轻吟出声．

　　＂我在你的身边，你怎么还能这么不专心，在这里你也不过是名义上的修行而已，说到底你还是我的妻子，又何必理会那么多与我无关的事情，现在，我只要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别的就不要多想．＂

　　银纱佛衣被他挑落在地，印着皎洁的月光，透着淡淡的银色，身体在冷热交替之间，感到的只有不适，内衫散落开来，裸露的肌肤贴在他的胸口，从他的身上汲取一点温暖，他的手在我的背上来回游走着．

　　这一夜很快过去，天还微微亮时，他已然穿衣起身，替我掖了掖身上的被子，这一细微的动作，让我心中十分温暖，眸子微微张开，只见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

　　＂现在天还早，你再多睡一会儿，今天一早我还有朝会，这会子就要回宫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让慧静传个话进来，过了今天，我也会有不少的时间，若是你想我来陪你，我随时都能来陪伴你，再过不了多少时间，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以后你也再不用离开我的身边了．＂

　　含笑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却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离开这里，这样的念头刚刚闪现，就被扼杀了，看着他离开之后，紧了紧被子，合了眼睡了过去．

　　再起来的时候，慧静已经送来了洗漱的东西，坐起了身子，慧静绞了帕子递给了我：＂王爷今天回宫去了，交代了小尼要好好照顾师太，另外王爷派了王府的长史大人来维护附近的安全，这几日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人在附近出没．＂

　　到了晖雨庵修行之后，就已经没有再出去过了，不过就算有奇怪的人在附近出没，也不必派府中的长史来这里护卫，也许王爷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自从王府里的人到了晖雨庵护卫之后，庵里的所有粗重活计就全部交给了他们去做，只不过凡事打柴打水的事情，都在众尼做早晚课的时候进行，以作避嫌，如今主持师太也免了我与众尼一起做早晚课，整日里倒也闲适了许多．

　　后山有人护卫，来来去去也自觉安全得很，有时也能够遇到在后山监督着护卫们做事的王府长史年舒谦，他往往与我行礼之后，便会跟在我的身后，尾随着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亦步亦趋，也从不多话，并没有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娘娘，如今天冷了，山中的气温又比外面要冷一些，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受了寒就不太好了，若是娘娘不能保重玉体，王爷也会分心担忧娘娘的健康的．＂

　　回头看着他，眉头微微一蹙，道：＂你说的这些话，倒是和慧静说的很相像，若不是早知道你们并不相识，我真会觉得这是你们串好词的．＂抬了头，扯了扯嘴角，＂我在这儿并没有什么，这里的空气很好，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年舒谦就跟在我的身后，他的气息虽然并不重，却能够清晰地听到，忽然他又开口道：＂小的入府多年，说一句托大的话，算得上是自小就和王爷一起长大的，不过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谁那么上心过，娘娘得王爷如此青睐，实属难得．＂

　　半低着头，微微笑了笑：＂在这里修行，你还是叫我行恕师太吧，这样更好一些，不过你既然算得上是和王爷一起长大的，就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只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不知道你是不是能为我解惑．＂

　　年舒谦愣了愣，也许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点了点头，道：＂师太有什么话想问的，还请师太垂问，但凡是小的知道的事情，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不知道，师太想问的是什么．＂

　　停下了脚步，仰头望着天，悠悠然道：＂我嫁予王爷不过三年有余，王爷对我是极好的，不过有时候却觉得奇怪，王爷对我的好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更投他的脾性，这其中的缘由我始终想不明白，还请年长史为我解惑．＂

　　过了好一会子的安静的时间，年舒谦忽然一叹，道：＂原以为师太即便心中已不再对那一年的事情有多么深刻的记忆，总也该还有些印象才对，而今日听师太说起，想必对当年之事已经彻底忘怀了．＂

　　听年舒谦一一诉说着，才知道原来在幼时，还有一段和王爷与晋国公这样的过往，原来不过是幼时因着机缘巧合，随着皇上出巡的队伍到了塞外，因着一匹白马与他兄弟二人结了缘．

　　在塞外逗留的三五日时间，竟会有人对王爷文武双全心生不满，在赛马的时候使诈，许是那时候真的是孩子心性，见不得旁人输在不公平的比赛里，虽然那时候马上功夫并不好，却看着王爷颤颤巍巍地骑在马上，居然起了帮他的好心，竟不假思索地跑了过去，结果王爷没事儿，我却因此摔伤了．

　　只记得在小的时候，曾经摔伤过，却对为什么会摔伤一点记忆都没有，家里的人也从未对此提起过什么，便一直都没有问起过，而今听到这些，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自那之后，王爷便对师太心心念念，一直都不曾忘怀，直到师太到了待选的年纪，王爷便进宫求了皇上，要纳师太入府，原本王爷也是想过立师太为王妃的，只是却因年纪未到，且出身并不佳，才一直不能立为王妃，好在皇上答应了王爷的请求，虽然入府之时不过顺仪之位，但王爷为了弥补，处处都尽力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