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云开见月明 ...
-
第二天夜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感觉喘不过气来。我醒来,睁开眼,一片漆黑,却发现身上压着一个人,满脸酒气喷在我脸上。
“是我。”见我挣扎,身上的人轻轻道。
“放开我!”我冷冷说。
“我为何要放开你!”他却是笑起来,“可笑,我为何要放开你?”
感觉他的笑声里仿佛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忧伤,我也一愣。
忽然,满天的吻便落下,他狠狠地堵住我的唇,像是要将我的呼吸也要夺去。
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挣扎去躲,可力量如此悬殊,怎敌得过他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的豪取掠夺?
感觉他的手一路往下,我渐渐停止挣扎,浑身僵硬,又愤怒又委屈又恐惧,大叫道:“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埋在胸前的头颅渐渐停了下来,紊乱的呼吸喷在我耳边:“我也想杀了你!我也想杀了你!”
他轻轻说着,贴在我耳边,又亲亲我的耳朵:“我只想要你,不要别人,不要别人,你别离开好不好……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听着他喃喃的声音,和到处弥漫的酒气,我断定他一定是喝醉了,不然他这么可怕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醉了……”
“是呀,是呀,我是喝醉了,我早就是醉了……”
我呜呜地哭了起来。
昨夜外面便起了风,下起了小雨,起来的时候,小台说外面的红色的芍药被吹落了一地。
我没说话。
小台叹了口气,过来帮我梳头。她一边帮我解着头发一边说:“小台虽然是个下人,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公子对静女好,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公子都要亲自过问打点,每次见静女不开心,公子也会不开心很久……甚至……”
“对我好就是要将我软禁在这吗?”我打断她的话,“可问过我喜欢不喜欢这样?”
小台沉默下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忽然门被呼啦一下推开,脚步声鱼贯而进,我尚没反应过来,却听到小台喝到:“大胆!竟敢擅闯私人宅第!”
“呵呵……”一道笑声传来,“小台,你看清楚,我们也是擅闯私人宅第么?”
“公子说过……”
“呵呵,公子今日一早已出了城,怕是没有三四天也回不来……孟女公子可是贵客,怎能好生怠慢,来人,扶孟女公子过府……”
“慢着,静女眼睛看不见,我来……”
我尚还在云里雾里,不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又要往哪儿去,便被小台扶着往外去。
“静女别怕,小台会保护你的……”
很快,我便被扶入了一辆软轿子子里。
我摸摸下面柔软的坐垫,暗暗压下心中的恐慌。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期间时不时听到外面有人交耳的轻语声,我再细听,却又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整齐的脚步声。
轿子停下来,感觉有人掀开了帘子,我连忙伸过手去:“小台!”
一只手很快握住了我,我却一惊,这不是小台的手,小台的手没有这么大这么宽厚有力。
它却不允许我的慌乱挣扎逃离,相反握得更紧。
一道低低沉沉的笑声响起:“别逃!”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摄人的磁性般,我一征,随即便被一把抱起来。
迎面有着空凉的风吹过来,四周像是极为的辽阔,只听见沉沉的脚步声。
我压着心内泛起的巨大恐慌,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问:“你,你是谁?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耳边划过一道道怪异的衣料摩擦声,接着我便放在了一张床上。
“从此,这里便是你的家……”沉沉的声音响起。
一只手轻柔的拭去我眼睫上的泪,感觉他的手指轻柔地拂开我额间的刘海,停顿良久,又细细抚过我脸上的轮廓。
我心中骇然至极,忍住侧头躲开的冲动,又轻轻央求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想我阿翁阿母,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一道声音打断我的话,像是有人进来了禀告什么,接着又退了出去。
“你先躺着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身边的男人低低道。
听着他离去的声音,我忍不住叫道:“你,你到底是谁?”
久久闻不到声音,似乎是走远了,我跌跌撞撞得爬起来,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一下子便摔倒在地。
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我爬起来,空空浮着似有似无的龙涎香。
“女公子?”一道脚步声急急步声走过来,接着便有一双手扶住了我。
“女公子当心!”
我被她扶至席边坐下,接着便有人进来说医阁的李大人已到了殿外候着。
一阵忙碌,我脑子里像是一坛浆糊。很快便有人过来给我把脉,又是瞧我的眼睛,又是细细问我原委。屋内像是有不少人,可却没什么走动的声音,有时候会听到先前那道女声的主人淡淡地吩咐声,别人一概轻轻应了。
她说她是白衣,特被调来惊鸿殿服侍我。
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她端来一碗汤药,说对我眼睛有帮助。
我乖乖的将汤药喝完,便说我累了,要休息。
这一切就像是场梦,我安慰自己,天还没亮,这的确是场梦,我将头埋在被衾里。
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四周死一般的沉静,眼睛上冰冰凉凉的,我一摸,上面已缚了一条绢子。
我就这么一动不动躺了许久,脑子里思绪乱飞,想到孟清寒,想到阿翁阿母。
我缩成一团闷闷地啜泣。
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的人到底如何。
算算日子,太学院的岁试马上就要到了,也不知道孟清寒到底准备得如何,大兄不知从豫州回来了没有,还有阿翁,最近是不是还一如往年的这个时候一般,分外忙碌……
白衣端来午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白衣淡淡地说,我的眼睛只要再敷上一夜的药便可重见光明。
我心中又欢喜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