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归处》越十欢

1、归处

　　吴邪不知怎么的就到了青铜门前。刚才他们一伙人都还在山坳里扎营。

　　周围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环境，要不是眼前的青铜门，他还以为自己掉进了黑渊里。

　　很奇怪，四周一点光源也没有，他却能看得清门的颜色和纹路，图案虬结着盘旋而上，高不见顶；门上铜锈斑驳，充分彰显着它的神秘感和年代感。吴邪又一次在它的面前感受到了凛然的不可违抗压迫力，以及自己的渺小和无可作为。

　　——没有鬼玺，没有阴兵借道，他就算到了这门的跟前也见不到想见的、接不到想要带回家去的人。

　　吴邪把手按在门上，感受着铜质的冰冷和坚硬，他的温度太单薄，传达不到门的另一边，给那个孤独寂寞的守门人。他不敢想门后的情形，他不知道长久的孤寂和未知的终极会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子，即便张起灵的形象在他心里已经是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可是门却开了。毫无预警，毫无理由。

　　门缓缓打开，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门里。吴邪因为太震惊，那只手还可笑地悬在半空中。

　　那个人好像感觉到门开了一般，转过身来。吴邪看到他的头先微微扭转，然后是肩，接着是整个身体，直到他整个人都正面朝向他的时候，吴邪觉得时间过去了起码有十分钟。

　　张起灵没多大变化，容颜未老，神色也未动，只是头发长了些，肤色惨白了些，身形更瘦削了些。

　　吴邪站在门外打量了他很久，才走进去，走到他跟前，留出一步的距离。

　　“小哥？”他听见自己这么叫道，声音有些颤抖，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

　　“吴邪。”张起灵似乎极其微弱地点了点头，看着吴邪叫道。

　　“嗯。”吴邪突然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张起灵，力道突发，重到他以为会撞倒他，但张起灵还是稳稳地站着。

　　张起灵犹豫着抬起手，也抱住了吴邪。

　　吴邪心一横，大着胆子吻住了张起灵，他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却没有抵抗，吴邪就又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吻得越来越深，气都要透不过来。一吻结束，在旷大的空间里两个人粗重的喘气声都显得特别的惊心动魄。

　　四周皆黑，吴邪看不见别的，只看得见张起灵。他也不在乎，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张起灵脸色依旧沉静，只是眼底有了波动。

　　吴邪又狠狠地吻了上去，啃食一般，抱着张起灵滚倒在了地上。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吴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想：如果这是梦，他情愿长梦不醒。

　　胖子嘟囔着翻了个身，吴邪睁开眼。天色快要亮了，篝火堆已经灭了大半，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人。

　　还真是个梦。吴邪想着，侧过头看，张起灵靠着石头坐在他旁边，一手抱着刀，低着头，还睡着。

　　吴邪看着他心想，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梦？不过不管怎么样，回来了就好。他不贪心，有些东西虽然得不到，只要人在他身边就行。吴邪轻轻悄悄地握了握张起灵搁膝盖上的另一只手，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面的湖泊走去。

　　张起灵睁开眼，看着自己被吴邪握过的手——他早就醒了。

　　天亮得很快，已经能看清湖的颜色，碧蓝碧蓝的。晨风轻拂，泛起粼粼波光。吴邪拘了一把水扑脸上，一个激灵，满身沁爽。

　　“吴邪。”张起灵轻轻喊他。

　　“啊？”吴邪惊讶地回头，甩着满脸的水珠，一小半都溅到了张起灵的脸上。张起灵只是眨了眨眼，端着一张沉静的脸理所当然地欺身上前。借着地势，他比吴邪高出半个头。

　　“唔？”吴邪看着这张年轻的脸一点一点逼近，然后堵上了他的嘴，接着他就被压倒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小哥，你脑子清醒着没？”吴邪想起身，问道。

　　“闭嘴。”张起灵又把他压下。

　　张起灵吻得很用心，吴邪的回应也很用心。

　　草坡阻隔了视线，清晨的草地上湿湿软软的，就跟嘴唇上的触觉一样。山峰那一边已经能隐隐看见红日的光晕。

　　吴邪再次倒地的那一刹那，想的是：他圆满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