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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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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不欢而散后,陈茉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心情不好就看不进书,看不进书就意味挂科的可能性极大。陈茉觉得,要是这次她又挂了科,罪魁祸首就是左寻。
不过陈茉心里也清楚,要是他没和自己吵架,自己到期末照样那个鸟样。期末的时候,平时和她一样不读书的人都非常努力地温书复习,她像是注射了N剂强心针那般,在挂科面前淡定怡然。别人看书,她看电影,别人做题,她玩游戏,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总之,陈茉的淡定是完完全全征服了寝室三人的心,她们很敬佩,然后她们继续努力复习去了。当然考试的前一两天也是会看一点点书的,不然她别想毕业了。只是有时陈茉想可能要是别人都对期末无动于衷,她才会死心塌地的看起书来吧。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就像以前她喜欢一个默默无闻的歌星,可是后来他火了,有很多路人转粉了,她反倒没那么喜欢了。
陈茉平时怎么样,期末照样怎么样,行到期末处,坐看挂科时,要的就是这份悠然自得。反正,她是挺开心地度过了一段别人视之为腥风血雨的日子,虽然成绩出来的日子她可能会比较惨,可是成绩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说它像浮云,都是对浮云的一种侮辱。她对成绩的这股愤恨,来源于她高三的班主任。
高中时期的陈茉是个标准的好学生,学习刻苦,尊师爱友。可是,她万千没想到自己敬爱的班主任在背后是这样鼓励别的同学努力学习的,“其实陈茉吧,就是学习认真刻苦,说难听点,就是死读书。你发奋一点,肯定可以超过她的。”
这是高中毕业后偶然和同学谈起班主任时,她无意中对自己说的话。后来她说什么陈茉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的心情,愤怒又委屈。为班主任近乎畸形的鼓励方式愤怒,为自己付出的努力得到“死读书”的评价委屈。
陈茉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死读书了,这是她的命门。一句死读书就将她所做的一切践踏在脚下,那么轻易。
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成绩,班主任做的一切其实也是为了成绩。所以说,成绩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憋屈,可是她却没恨过班主任,因为恨一个人也是要花费许多心力的,班主任不值得。同样,林景升也不值得。
最后一门考试在上午10点就结束了,霏霏一考完寝室都没回就去机场赶飞机了,陈茉深深怀疑她赶得不是飞机是胎。嗯,瞧她那速度,绝壁是赶着去投胎的。由于依敏和夏妍的火车都是中午时间段的,所以她们一考完,就火速赶回寝室收拾细软,然后就携手打的奔去火车站了。剩下午走的陈茉一人在路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们乘的士扬长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早上还是活泼热闹的寝室,一下子空荡荡的,她有种时空交错的违和感。她深深提了一口气,然后打起12分精神收拾东西。当她终于快要把床铺搞定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想了起来。由于手机还放着桌子上,她不得不从床上爬下来去接电话。当她看到手机显示“逗比寻”来电的时候,她莫名心虚起来。在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铃声却停止了。她暗暗松了口气,刚想爬上床继续整理,铃声却不依不饶地又响了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只好接起电话,“喂”,她的语气故意装的很平静。
那边对她这么久才接电话也没有责难,语气缓缓的,似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现在在哪里?”
“寝室。”
“你下来一趟,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这样自然的对话,难道他们一星期前才吵架的事是她凭空幻想出来的吗?可是,他突然来找她做什么?难道是要炒她鱿鱼?
她心事重重地下楼,见到左寻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很不自然的。看着他朝自己挥了挥手,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天气极好,阳光明媚。
“找我什么事?”陈茉微仰着头去正视他,一副有屁快放的样子。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让脸上的细小绒毛也笼着一层光芒,配上她那略微拽拽的样子,显得很有生气。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他理直气壮的,像个耍赖的小孩。
“不能。”她说的很小声,说完还不敢看他,只好假装很专心致志地玩指甲。
他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头的女生,胸腔被填的鼓鼓的,那是一种安定满足的感觉。
“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去吃饭吧。”他明显漏听了刚刚她说的话,而且还是故意的。
陈茉很想将拽着自己手臂上的那只大手pia飞,介于力量悬殊的很明显,她挣扎了几下就干脆放弃了,任由他拽着自己走。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和他也可以统称为我们了。
他带她去的是一家面馆,名字极具亲和力,叫做“伍阿姨面馆”。不过奇怪的是,面馆里里外外忙活的都是男人啊,为什么叫伍阿姨面馆呢?难道这些人都是伍阿姨的男佣?店里的客人不多,在她还没理清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的时候,两碗热乎乎的鸡蛋肉丝面摆在她面前了。
左寻微笑地跟端菜大叔道谢后,就招呼一点呆样的陈茉趁热赶紧吃。陈茉收回思绪,看着摆在眼前的汤面,没有精致的餐具和出色的卖相,但腾腾的热气夹杂着阵阵香味却让陈茉食指大动。
这是一碗靠内涵取胜的面,汤汁鲜美,面爽口弹牙,鸡蛋和肉丝的分量也十分足。平时不太爱面食的她也吃了个底朝天,如果这时候再打一个响响的饱嗝,人生就无憾了吧。
她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很享受的样子,这是她吃完美食后惯有的表情。
这样的她很像自己以前养过的小猫,左寻心好像被柔软的羽毛拂过一般,痒痒的。很想摸摸她的头,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很奇怪,他一向良好的自制力在她面前降为负值。
陈茉直直望着盖在自己脑袋上的大手,大脑的思考过程大概是这样的: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了,……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大概6秒后,纳尼,这样的话,姐姐刚洗的头不是会被他摸油了?最近总熬夜的缘故,内分泌有点失调。所以她总是被人家说头发好油,害的她对这块特别敏感。
她简单粗暴地把他的手甩了下来,然后开始瞪他。左寻大概是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过了好久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额,我最近头发好会出油,那个……,我是怕弄脏了你的手。”陈茉默默低下头,本来是想说怕他的手弄脏了自己的头发的,但是被他那副比煤炭还黑的脸给震住了,不自觉切换成狗腿模式。
他还是不说话,陈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他忽明忽暗的表情,斟酌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不好意思哦。”
“你是不是很怕我?”明明是疑问句,听起来倒很像陈述句。
像是被点了哑穴一般,陈茉说不出一句话来,可能是他的问题过于直接,又可能是他的问题刚好命中红心。
“看吧,你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轻笑起来,带着几分自嘲地意味。他不想她怕自己,这不是自己想要的,那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他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店里太闷了,他想出去透透气。
他还没走多远,就感觉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他的衣服下摆被人用力的扯着。直到他转过身,那人才甘愿把手放下,不再蹂躏他的衣服。
“那个,”陈茉抿着下嘴唇,眼神闪烁不定,双手一直不安地搓着。视线一不小心和左寻沉静的目光对上,心跳不知为何漏了一拍。
她这时候才没心思管心跳的事,她咽了咽口水,然后终于鼓起勇气,“左寻,我忘记带钱了,你可不可以先付账啊。”
“我也忘记带钱了,怎么办?”淡定的口吻,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