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同人]爱如是》馨原哀

28、大尾巴（尾声）

　　周二，晴。普通人在这一天照常上班，上学，周而复始地生活。
　　对法律界赫赫有名的藤岗小姐来说，这一天只能用“要命”来形容。
　　“……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间的一次战争，尽管这期间有三十万人在难以描绘的悲惨中死去，也丝毫改变不了世界的面目。……喂喂环前辈你听我讲嘛……”
　　飞驰在公路上的黑色轿车，后排座上坐着两个华丽丽的人。稍微留意点新闻的人对此二人都不会陌生，一个是王子，一个是女神。
　　春绯这辈子做的最失误的事就是在高一那年误闯进了第三音乐教室，并且打破了800万的花瓶，从此过上了做牛做马的劳动人民生活，尤其被一个叫须王环的男人缠上，至今仍时不时要受这位“非亲生爸爸”的精神骚扰。所以，藤岗小姐在世界各地做律师演讲的时候，必说的一句名言是：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讲；花瓶，千万不能乱摔！
　　藤岗同学此时仍然毫不放弃，即使再过两小时她手上备受瞩目须王环的诉讼案即将开庭。
　　“……法官是正义女神的化身，可是即使如此，连英国17世纪著名的哲学家、自然科学家、散文作家、政治家、法律史学家培根在担任枢密院法官时都受贿，而且是同时接受原被告双方的贿赂。……须王环！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啊？？？”

　　数日之前，藤岗同学在有一天看晚间新闻的时候，被一则新闻吓走了半条命。
　　——据可靠消息，世界第一钢琴家须王环已在今日上午向东京法庭递交了关于一个月前受到有关BODIE财团前总裁绑架以及人身侵犯案的诉讼，而他的主辩律师正是律师界的藤岗春绯小姐……
　　当时藤岗同学被震撼地接近风化，转身和自己的老公之间进行了下面的对话。
　　“……新闻里的须王环，是我认识的那个么？”
　　“……应该……是的。”
　　“……新闻里的藤岗春绯小姐，也是我认识的那个么？”
　　“……确切的说，应该就是你……”
　　“靠！我什么时候接手过须王环的案子了？？！！我是他主辩律师我怎么不知道？？！！800万的欠款我早还清了啊！！！马上让凤镜夜那个家伙出来！！这一招百分之两百是他想出来的！！！”
　　无偿压榨藤岗同学的劳动力，凤镜夜是绝对的高手。无论春绯过去的身份是欠款的打杂小工，还是现在的身份是大律师，他都能轻松让她掉落陷阱。这就是让藤岗小姐最咬牙切齿的地方。

　　开庭前两个小时，她仍然不死心地劝他。
　　“……证据不足，被告身份背景庞大，对方律师是擅长这类案件的高手，我再怎么帮你，你赢的机会也只有10%，如果你输了，名誉，事业，前途，这些你想过没有？”春绯翻着手里的资料，恨不得打醒身边的人，忍不住嘀咕，“……凤镜夜在干什么啊？居然让你这么胡来……”
　　“谁说我让你当主辩律师是要你帮我赢了？”须王环云淡风清地笑，摸了摸她前额的发。春绯这个傻瓜，其实是怕她输了给自己惹麻烦吧？额前冷汗都下来了。
　　春绯不禁被他的回答搞得满头黑线：“不是吧？你搞的那么满城风雨居然不是为了赢？”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惹上诉讼案了。赌上名誉，前途，未来。藤岗春绯之所以至今都劝他放弃，是因为她早已看透了一个事实：须王环，输不起这一次。
　　她，不能让他冒险。
　　而现在，他却说，他不是为了赢。

　　“……我只是，不能再让镜夜为了我做傻事了。”
　　输赢与否，他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 **** ****

　　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东京法庭门口，须王环和藤岗春绯一下车，就被无数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让他说说此时的感想。
　　他的对手被另一圈媒体围着，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环。一想起那一晚，环被药性摧残得几近崩溃的样子，他就不相信今天这个人还有勇气撑到结束。
　　进了法庭，必然会有“请你仔细描述一下那一晚发生的事，环君”这样的问题。
　　有些回忆，是不能碰触的。须王环，你有多大勇气回忆被其他男人上的片段，又有多大勇气可以把这一切坦呈在世人面前，啊？
　　狡猾阴险的BODIE前任总裁噙着必胜的笑容。
　　环君，即使是被我下药了，但是你仍然背叛了你最爱的镜夜君。
　　对着无数媒体的面，他甩下战帖。
　　“环君，等一下，你可不要崩溃在法庭上哦！”

　　摘下DunHill浅褐色墨镜，须王环难得显露了冷漠的表情，唇边恰到好处的讥诮，让对方在一瞬间居然有了因恐惧而冒冷汗的错觉。
　　他们搞错了一件事，他须王环至今为止，还未怕过任何事。
　　“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恐惧是什么滋味。”
　　冷风中，他笑得倾国倾城。
　　环收起墨镜，被风吹乱的头发不经意散发出凌乱至极的性感。
　　打了个响指，“我们法庭上见，”贵族般的侧脸线条分明，他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回敬，色泽偏淡的唇吐露的字句犀利如锋：“提前告诉你，这一场，I Win。”

　　绝处逢生后的艳丽。浴火重生。
　　“……真是的，”陪同而来的常陆院执行总裁抚着下巴笑，“越来越有凤镜夜的气势了，还真是近墨者黑啊……”
　　有勇气把话说的那么绝，就有勇气承担最后的后果。这是凤财团总裁最擅长的手法：就算手里握着一把散牌，也要让敌人错觉自己拥有的是一副同花顺。

　　“……不耍帅你会死么？”比起光笑嘻嘻无所谓的态度，此时藤岗同学真是欲哭无泪。在记者面前把话说的那么绝，这下好了，心理压力大的人是她这个主辩律师啊！喂喂须王环，你好歹给我留条生路啊……你输了还有凤镜夜会养你，我输了就要和老公一起去种西瓜了呀T T……
　　环转身给了她一个寐惑的笑：“哈~不耍帅我会肚子痛~”
　　……真是……败给他了……
　　这种时候，还这么不正经。
　　“还真是没办法了诶……”春绯叹了口气，在睁眼时已经是那个世人熟悉的大律师了，她给了他一个亮眼的笑容，“那么，我只能把10%的可能性变成100%了。”

　　须王环这个人，会想让身边的人永远和他在一起，无关爱情，超越友情，这是心和心的距离。
　　一缕两缕，这世界的阳光细碎地班驳了一地，映得苍茫大地生机勃勃，但是没有他身上的色彩更让人觉得温暖，吸引人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一直在心底责备自己不够勇敢，他把隐忍装进口袋从不轻易示人，殊不知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早已征服了世界，恰似暴雨过后那道亮眼的彩虹。
　　他永远不会知道，无论是东京铁塔上的烟花烂漫，还是鸭川河畔的晨暮樱花，在多少人眼里，永远只能是影光摇曳在他身后化作零落背景。

　　**** **** ****

　　墓园。雨后清新的空气里有好闻的青草味，露水从树叶上滴下来，消失泥土里。
　　一辆黑色私人轿车停在须王墓园门口，车前独一无二的三角标志宣告Mercedes-Benz尊贵奢侈的身份。
　　总裁私人助理中村下车，递上准备好的百合花束。
　　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鲜花，一个俊美清冷的男人淡淡的指示：“你不用进去了，在这里等我。”
　　“是，总裁。”

　　周围高大的树木在沉默着诉说着什么。这里有一些久远的记忆，轻易触动一个人的心。
　　须王夫人是个很美丽的女人。高贵，典雅。她的照片一如她的面容，让人很难把视线从她身上抽离。
　　就是这样的女人，才会孕育出那样出色的孩子吧？
　　她的幕旁，有一架白色落地钢琴，由世界级的手工艺做成。有一个人，经常会跑来这里，为她弹钢琴。手捧鲜花的男人在视线触及那架钢琴时，不自觉微勾唇角。
　　——那个笨蛋，原来每次和自己吵架，都躲在这里了。
　　把花束献上须王夫人的墓碑前，凤财团总裁单膝跪下。
　　这一刻，他的身份只有一个：爱着环的凤镜夜。
　　性感的声音破唇而出，低沉有力，回旋在上空，在安静的墓园更显平静。

　　“……一直想一个人过来见夫人您一次，很抱歉这么多日子之后我才做到。……我是凤镜夜，……是没办法遵照夫人的话对环放手的凤镜夜……”
　　对环，从始至终，他舍不得放手。

　　**** **** ****

　　凤镜夜一直记得，当年须王夫人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我不怀疑你能给环整个世界的能力，但是你给不了他亲情。
　　就是这句话，在当年夺走他手里所有的筹码。
　　她是环最爱的人，而自己是最爱环的人。在环心里，凤镜夜永远不会去争第一的位置。高傲冷漠如他，却永远有为一个人退让的理由。成全环的任性，甚至纵容环的任性。
　　往往环只是一个低头蹙眉的动作，就有愁绪一涌而上的感觉。恍惚间会有无法用言语诉说的隔阂，环心里有一座一个人的城堡，月下清冷，暮色四合，褪散了华丽的故作坚强。他困在这座城堡中，天的颜色是清一色的灰暗，轻惹春烟残雨。露水打湿了美人靠，谁念西风独自凉。
　　看得见这副画面的只有镜夜一人。
　　于是，环的身后，多了一个人。总是静默站立，始终守护在环身后，看花谢月朦胧，看翠色和烟老，看寂寞庭轩里的环是不是因为有了自己的陪伴而走出了一个人的城堡。
　　身穿Boss黑色薄型西服套装的凤财团总裁单膝跪在墓前，怀念自己无可就药爱过的十年。
　　不期然的，一句轻叹从身后传来，善意、无奈。
　　“镜夜君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
　　他从墓前站起，转身而望，身穿深紫色传统和服的须王老夫人一脸平静地站在他身后。
　　唇边浮现暖意的笑容，凤眼中的了然丝丝分明，镜夜知道自己欠了她什么，于是上前颔首，深深鞠躬。
　　“对不起，前一阵子，我让您担心了。”

　　须王静子在多年前绝对不会想到，凤家的三少爷会在若干年后和须王家形成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对凤镜夜这个人，她看着他从小就以超越年龄的冷静周旋在上流社交圈中，于是多年前她便顿悟：没有人可以看到这个男孩子的世界全景。
　　对人，对事，对感情，凤镜夜向来收放自如。懂得在对手睁开眼看清自己的刹那消失，全世界遗失了这个人的气息。内敛，冷静，谈笑间有涌起的风云狭路相逢，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如果把商场比作战场，那么他最擅长的一件事是：金戈无声，兵不血刃。
　　所以，当她在当年得知凤家的三少爷爱上了须王家的环时，受到的震撼远远高于“明天火星即将撞地球”这种消息。

　　“镜夜君城府太深，恕我直言，这么多年来，我不止一次怀疑过你对环的感情。”
　　“用感情换利益吗？的确，这比较符合我的风格，”他接上她的话，并没有反驳，“所以前一阵子您很担心我吧？”
　　她点头，承认看不透这个男人。他在前阵子所做的一切，漂亮地骗过了所有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和环分手了。
　　“但是您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我，我很感激。”他和她都是在某方面很聪明的人，有些话，一点就明。如果在那个时候，须王静子收回了他手里的须王财团控制权，无疑会给他很大的麻烦。少了庞大的须王家银行系统，他在资本市场上的运作会寸步难行。
　　环对商场没有兴趣，所以永远不会知道，“须王”两个字对世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就连凤财团总裁也在心里对须王家庞大的金融系统敬畏三分。
　　步入高龄的须王静子神情依旧凛然，然而什么时候起，面对镜夜时，她渐渐有了笑意。
　　“环的几次开庭，你都没有出席。不止是你，凤家的人都没有出席。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听到她这么说，镜夜不置可否。抬了下眼镜，他坦白承认：“前一阵子，凤财团和环这次的被告闹得天翻地覆，最后是我赢了。如果凤家的人出席环的开庭，会更加突出被告弱者的地位，陪审团一定会不自觉地同情弱者。只要是人，就都有这样的弱点。”
　　须王静子没有再说话。她看见和环在一起的凤镜夜，温润如玉，眉宇间有淡淡的光华，恬淡自若的气息让周围的世界顿时宁静起来。
　　这时她才明白：环给了这个叫凤镜夜的男人从前不敢奢望的感情，所以，其实谁也不曾欠了谁。
　　她想，她是被打败了，被凤镜夜对环的感情打败了。
　　须王环不是上帝的宠儿，而是凤镜夜一个人的情有独衷。他的善良为他赢得了这个叫凤镜夜的人得天独厚的眷顾。

　　“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忏悔？”望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须王静子忍不住在心里轻叹，她敢打赌，这个世界上能让凤财团现任总裁跪下忏悔的人仅此一个。
　　“不只是忏悔，还有感激，”镜夜笑，“当年是她让我和环分了手，但是也是她把环重新带回了我身边。”她的丧礼上，他重新遇见了环。所以镜夜相信，冥冥之中作为母亲的她始终还是希望环可以幸福的。
　　“那么镜夜君你自己呢？”
　　闻言，镜夜有几秒的空白，不解她的问话。
　　“你为了环的母亲退让了，为了环又退让了，为了环的朋友还是退让了。你考虑得到所有人的感受，那么你自己呢？感情是一种成全，成全别人的同时也应该成全自己。”
　　也许感情可以不等价交换，但如果这一架天平倾斜得太失衡，同样面临崩溃的结局。这些话，没有人会对凤镜夜言明，因为在所有人眼里，他对环的感情太完美。殊不知这种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缺陷。
　　“环在巴黎和他的经纪人之间出了那件事之后，你什么都隐忍在心里。你越是这样，环越内疚。为什么你从不肯把自己的伤表现出来呢？我知道你从小接受你父亲的精英教育中有一条：不能有弱点。身为执行总裁的你把这一条运用得相当出色，但作为环喜欢的人，你这样做就太残忍了。”
　　须王家上一代的人在感情上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她希望须王环可以不用再重蹈这样的覆辙。能让凤镜夜听得进劝戒的人很少，须王静子希望自己可以是一个。
　　“虽然那件事不是环的责任，但是环仍然欠了你一次宣泄。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一个人背负起来，我不会相信你真的可以做到心无旁贷。你有太多想保护的人，除了环，还有你的家人，”她用冷静观察了凤镜夜这么多年，她相信这个男人的内心远远没有外表冷漠淡然，他不会让自己的事影响到他想保护的每个人，所以独自承受了一切，“不能对环倾诉的话，不能对家人坦白的话，镜夜君能不能对我这个老太太说一说呢？就算是让我这个须王家的长辈代替须王环偿还对你的亏欠。”
　　她始终相信，没有人可以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全身而退不受伤。他比别人多的，只是超越界限的自控力而已。
　　“老夫人，我说过没关系了……”他张口欲辩驳。
　　“你撒谎，”和她比，凤镜夜还不是她的对手，尤其当他遇到环的问题，“连我都恨不得把须王环那个笨蛋吊起来抽一顿，你就真的可以笑一笑什么都不计较？！”（……= =好狠的奶奶……）
　　凤镜夜当时对环说一切都没关系，那是假的。他的心如止水骗得了环，骗不了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须王家最高权利者。
　　俊美的男人浴风而立，被淡淡的霞光笼罩，温柔得象湖水的涟漪。默然不语的样子，在一刹那就揪痛了谁的心。
　　忽然仰起脸庞，如释重负。长辈面前，他是不是可以软弱一分钟？
　　镜夜笑得一靥倾城，仿佛微湿的白露，让一直以来十字架般的坚强摇摇欲坠。在须王静子的劝说下，第一次愿意坦承自己内心隐藏的伤。
　　在环回东京的那一天，镜夜其实已经身受重伤。隐忍了一个问题，为了环，他仍然始终没有问出口。他不会打他，也不会骂他，只把一个问题放在了自己心里的后花园，挂上了“游人止步”的牌子。
　　如果让环在凤镜夜和母亲之间选择，凤镜夜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个。而巴黎的那一次，是让环在凤镜夜和朋友间选择。
　　“……为什么这一次，又是我被放弃了呢？……”

　　他的嘴唇色泽偏淡，透明得就像被寒雨打湿的杏花花瓣，连声音也被渲染了一丝湿润。
　　“镜夜啊，你真是……”比我们家那个笨蛋还笨。
　　须王奶奶真想知道，他是如何压下自己的难过，继续为环做到一切的。
　　他无所谓地轻笑，“谢谢您肯听我说这些，”他承认，他心里是有难过的，“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当我知道那件事的起因在我后，我甚至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责问环。”
　　“不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再质问他，而是因为我的质问只会带给他进退两难的痛苦。我自己的伤，我懂得如何治疗；而他受到的伤，我没有治愈的把握。所以我情愿代替他承担一切。”
　　“就算这是感情最笨的一种表达方式？”
　　“啊，最笨的方式，我也不会后悔。”
　　晨光中，他笑起来，清秀的脸盈满笑的光芒，那光芒恍惚间逼得人睁不开眼。
　　须王静子无奈地摇头。
　　“对我们家那个笨蛋，你不用太迁就。那个笨蛋别的本事没有，对你得寸进尺的本事可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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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夜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在凤镜夜和须王静子话别之后，身穿和服的须王静子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道。

　　初春的墓园，渐暖的阳光，微微泛绿的草地，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没有人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起，一个人影站在了班驳的树影下。一袭白色高领毛衣，摘下了用来躲避记者的墨镜，阳光透过树叶散落在他贵族般精致的侧脸上，有温玉般的光华在他身上缓缓流淌。
　　须王环在法庭上一路赢到底，但这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奶奶在开庭前打电话给他，赢了之后马上到墓园来，她会让他看一出最精彩的戏。
　　很感谢奶奶，让他看见了一个真实的镜夜。

　　“你要我帮你，我尽力了。凤镜夜是那种你不问、他就绝对不会说的人，所以以后你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总有一天你会把镜夜伤到没办法承受的地步。”
　　奶奶的话回响在耳边，环的肌肤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一层美丽的光芒在他周身静静流淌，他闭着眼睛，幽黑细致的睫毛轻轻颤动。
　　轻风拂过脸颊，仿佛露珠一般的吻。
　　睁开眼，他笑得精彩。
　　“谢谢你，奶奶！”

　　凤财团总裁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行动电话屏幕上显示一个名字：环。
　　接起电话，以往环的声音总是在第一时间噼里啪啦像鞭炮一样炸起来，然而这一次却久久没有声音。
　　“再不说话我就挂了，你这是骚扰。”镜夜凉凉地威胁他。
　　环的声音在下一秒传来，告诉镜夜，以前、现在、将来，自己永远不会放弃他。如宣纸上走笔，环的声音没有半点停顿，晕染了常相守。
　　“随时随地，一生。”

　　**** **** ****

　　这一年的年末。
　　日本凤财团总裁以过千亿的资产身价稳稳进入《福布斯》全球CEO排行榜前三，成为最有影响力的财富拥有者。（我对钱没什么概念……汗……貌似去年巴菲特以六百多亿资产就问鼎全球第一了，我们镜夜的钱被我写得多了点|||||||||）
　　面对来自全球各地众多媒体的访问，他的回答始终是不温不火，让人惊叹的点到即止。
　　直到一位记者提了下面的一个问题，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名列福布斯前三位的执行总裁才有了意外的笑容。
　　“请问这么多年来激励您不断前进的因素是什么呢？”
　　俊美的男人轻抬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有了戏噱的温柔。
　　“这个啊……”无奈地摊了摊手，无辜的表情相当有诱惑力，他回答了谁也想不到的答案，“这是因为我们家有个傻爸爸，平日里没有喝酒抽烟逛夜店等不良嗜好，平生唯一的爱好就是拿钱打水漂，最低下限是一次一百万，没有最高上限。所以如果我不努力工作的话，公司上下几十万人很快就要陪着去喝西北风了……”

　　“…………”
　　没人料到他会在这种场合来了这么一场幽默，换个角度看，他是对着全世界向一个人表白了。连站在他身边的福布斯总裁都忍不住额头上滑下了一排黑线，忍不住对他嘀咕：“镜夜你看着吧，明天的头版头条会登满你的这番＂傻爸爸＂言论的。恭喜你，你又创造了一个流行词汇……”
　　他无所顾忌地笑，没有了以往的冰冷。
　　就在所有记者都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
　　“那么请问镜夜君，如果您的傻爸爸现在就在场内，您会对他说什么呢？”

　　台上的凤镜夜听到这个声音，有了三秒钟的呆楞。随后脸上浮现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位提问的记者压低了戴着的棒球帽檐，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穿了职业记者装。
　　只是他提问时，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闪闪发亮，戒指上的花型字母让他的身份在凤镜夜面前昭然若揭。
　　那是凤镜夜当初送给家里那位傻爸爸的戒指。
　　凤镜夜直直望着台下的他，声线低沉魅惑，暗含一层沙哑，曾经惯有的挑高句尾音调的张狂这时一丝也无。一直欠环一句承诺，现在他许下。一语就言一生，这是只对环一个人有的感情。

　　“随时随地，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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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好几个月的小尾巴成了超级大尾巴，终于在今天写完了^O^
从前年开始写《hand in hand》，到今天《爱如是》的完结，有点舍不得。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人，写同人是件很快乐的事，认识了很多朋友，也给了喜欢的小镜和小环Happy Ending的结局~虽然中间被我写得不见天日的黑暗，伤害了一些喜爱和平的同学（……），但本人还是挺着十二万分的厚脸皮写了下去=v=
希望大尾巴没有让大家失望~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