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短番]修罗》二郎戬

1、【安室透短番】修罗

　　修罗，梵语，又名阿修罗，意译作不端正、非善戏、非天等。为六道之一，十界之一。最初为善神，后又转为恶神之名。其果报胜似天而非天，虽有福德，然性憍慢，执着之念强，虽被种种教化，其心不为所动，虽听闻佛法，亦不能证悟。
　　——题记

　　这个故事，要从一个奇妙的时代开始讲起了。
　　武士，顾名思义，一般指通晓武艺、以战斗为职业的军人。日本是个十分崇尚武士道的国家，也有不少希望成为武士的人，所以出现了人们自发结伴进行武士修行的景象，在当时的社会上风靡一时。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不少的人另谋出路，渐渐地在武士修行的路途中散去了，只有一些立场坚定以及拥有坚实的信仰的人留了下来，仍旧接受着传统武士道义的熏陶。
　　安室透、赤井秀一与伊达航，三个人是同一所私塾里长大的青梅竹马，虽然安室透与伊达航同年、赤井比他们要小两岁，但三个人经常在一起摸爬滚打，即使嘴上说着感情不算太融洽，但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分离的羁绊。伊达航每次都是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可是下一秒就被安室透骑在了脑袋上，而天生的面瘫脸赤井秀一，总是摆出一副围观的表情，在旁边看着伊达航追着安室透满院子跑。他们三个人都是孤儿，正是因为这个共同点，他们才被连接在了一起，他们从小就互相引导互相扶持，为了自己以后的生存寻求一席之地。
　　“混蛋，气死我了，每次的剑术训练都比不过你……”伊达航推开房间的门，一屁股坐在桌前骂骂咧咧，他随手将木刀扔在一边，抱着手臂瘪着嘴巴生闷气。
　　“啊啦~大叔，你不是说你对剑术很在行的么？但是每次都只能拿到第二名呢~”安室透将自己的木刀挂在墙上，一脸坏笑地对着伊达航扬起了嘴角。
　　“混蛋，你小子肯定是作弊了，你作弊了对吧？！”伊达航又如往常一般地扯起了嗓门。
　　“哪有，你每次都说我作弊，我可是会感到很委屈的呢……”安室透平稳地开口说着，丝毫没有改变脸上的表情。
　　“所以说只是伊达你的练习还不到家吧？”在安室透身后的赤井秀一，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啊呀，不要这么说嘛，阿秀，这句话太伤人了……”安室透回过头去，看了赤井秀一一眼。
　　“……哼！”伊达航用鼻孔出气，扭过头不再理会身边的两人，安室透发觉伊达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垂下眼去微微地叹了一声。
　　“好啦，别生气了……”
　　“这次的第一名又要泡汤了啊！”
　　“……我知道啦，是我错了好不好？”
　　“你走开啦！”
　　其实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都知道，伊达航是一个特别认真的人，他一直以来对武士有着强烈的憧憬，于是每次对训练都格外上心。但是由于安室透有剑术的天分，这一点伊达航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超越，所以每次伊达航都屈居第二，这就让他有点不开心了。
　　“……好嘛，那么就这样吧，下次全员比赛的时候，我让你当第一名怎么样？”在沉默半晌之后，安室透又重新开口了，“伊达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阿秀是第三名，这样安排应该满意了吧？”
　　“我才不要你故意输给我！”某个大叔果不其然地开始吼了。
　　“那就请你还是好好加油吧，”安室随即又接了一句，“一定要继续保持练习哦，如果不想输给我的话。”伊达瘪着嘴巴看过去，发现眼前的桌子上多出了一个茶杯，而安室透笑眯眯地望着他，对着茶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每次都拿喝茶来敷衍我！”伊达航的嘴巴仍旧不依不饶。
　　“只有在品茶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内心里的清静啊。”安室透仍旧保持着微微的笑脸。
　　“啊啊啊啊啊，真可恶，不好好打你一顿的话，我的心里就平静不下来啊！”虽然说火气已经渐渐消散，但是不好好发泄一下果然还是有些不太自在，伊达航直接撩起了袖子，对着安室透一个饿虎扑食状扑了过去。
　　“啊喂，大叔，你来真的？！”安室透吓了一跳，赶忙一个闪身躲到赤井身后，说，“不要这样嘛，我已经道过歉了啊，都说了下次比赛的时候把第一名让给你了……”
　　“我才不要你让着我！给我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你！”
　　“谁会像傻瓜一样地听你的话啊……啊啊啊啊，你还真打啊！！”
　　“你小子不是也挺能打的吗？有本事你别跑啊！！”
　　“我才不要！……啊啊啊啊，伊达大叔又在仗势欺人了啊——”
　　“少胡扯，你明明跟我同岁！还有，谁是大叔啊！！”
　　“啊啊啊啊，别打脸，都说了别打脸了——”
　　“……其实伊达根本就没有使劲儿，安室你就别假装了……”
　　伊达和安室二人组，每次都能把房间里搞得鸡飞狗跳，而赤井秀一作为旁观者，每次都坐在旁边默默地喝茶。
　　“呐，阿秀，也给我一杯……”一只黑爪子从桌子底下伸了出来。
　　赤井默默地瞥了一眼，说：“自己起来倒。”
　　“诶呀……好痛，磕到头了……大叔走开，别压着我！”
　　“哇呀你个混蛋踩着我了，还不赶紧的把脚挪开！”
　　虽然每天都过得比较闹腾，但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却并没有崩裂，他们就仿佛真正的兄弟一般，在私塾里一天天地成长着。一直到某一天晚上，那所私塾突然被狂徒所侵入，所有的人都拿起刀与狂徒对战，最终只有伊达、安室与赤井三人逃了出来。那次的安室为了保护赤井，第一次用真刀杀了人，伊达看到他的手臂在抖，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沾满了血珠。等到战斗结束的时候，伊达走上前去搭上了他的肩膀，而安室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去阖上了眼前的尸体的眼睛。
　　“你们以后打算去哪里？”在当天晚上，伊达航曾经这么问，安室透难得的保持沉默，而赤井则微微地转过了眼。“我想去国外，开开眼界。”这并不像是平日里的赤井所说的话，安室透拨弄着手中的茶杯，而伊达航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与安室的目的是一样的，”伊达说，“我们打算接受招募进入进选组，立志保护这个国家，这与我们一直以来坚持的武士道并不违背……”他看了一眼安室，再看了一眼赤井，接着说：“每个人的志向都不一样，人总是要追求自己所向往的事物的，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道路的话，就一刻不停地向着目标前进吧。那么今天晚上，就权当是我们最后一次告别了，可是私塾里没有酒的话……安室，能再帮我们三个人泡杯茶吗？”
　　“……”
　　“……安室？”
　　“……啊？怎么了？”
　　“算了，没事。”伊达说着，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随即他自己伸手拿过茶杯，在空空的茶壶里倒上茶叶和热水。随后的一晚上都没有人讲话，只有低沉的啜饮茶水的声音，虽然与平日里喝的茶完全一样，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蔓延起来。
　　“是时候该走了。”赤井幽幽地这么说，三个人在废墟中收拾了自己的行装，准备踏上生平的第一次流浪的旅途。三个人站在破败的私塾门口，对着那些远去的亡灵鞠了一躬，随即他们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他们的衣袖被微风吹拂得扬起。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三个人在一条岔路上停下了脚步，赤井选择了左边，通往港口，而伊达和安室选择了右边，通往城市。三个人默默地抱在一起，什么话也没有说，伊达象征性地在赤井的胸口上打了一拳，而安室透露出了一点生涩的笑容。
　　赤井去了国外之后，只剩下安室和伊达两人相依为命，但是凭借着他们出色的本领，他们顺利地被进选组招募，成为了进选组预备班里的成员。安室透仍旧是预备班里的第一名，伊达航仍旧是万年老二，只是每次在组内比赛之后，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四处追打着到处疯闹，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长大成人，又或许是因为什么东西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改变了。
　　进选组预备班的成员，在经过为期一年的训练之后，还要通过考试才能成为真正的进选组员，对于这一点伊达航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他一直都相信自己与安室能够成功晋级。只是，就在进选组选拔考试那天，伊达航发现安室透失踪了，最终伊达以预备班第一名的成绩晋升为进选组正式成员，但是自从那一天开始，安室透就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与赤井秀一一样再也没有回来过。伊达航不知道安室透在哪里，他曾经试图去联络他，只是安室透就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无论伊达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你这个家伙死了吗？”伊达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醉话，“好歹也跟我联系一下啊，你们这群混蛋……”他的武士刀的外表乌黑锃亮，那是进选组成员权力的证明，如今的伊达航成为了实至名归的第一名，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了。只是他偶尔也会在酒醉之后，回忆当初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打闹的日子，只是时光根本就无法倒流，曾经拥有的一切早就已经悄悄地溜走了。
　　后来，伊达航成为了进选组第二番队的队长，他的手下有一个名叫高木的后辈，高木与赤井秀一的年龄相仿，却又长得与安室透一般文雅，于是伊达对高木的关注也就提高了。只是有一天，伊达航突然接到了一封很陌生的信件，他看着信封上面的名字，居然是好几年没有联系过的赤井秀一。赤井给伊达的信件很短，大概就是约了伊达在某天见面，这不免让伊达航喜出望外，这毕竟是赤井离开之后，第一次能够与他见面的机会。
　　伊达航自从进入进选组后，一直以来留在江户工作，而这座城市经过了外来文化的渗透，逐渐开始变得新潮起来。当天伊达航换了一身便装，在一家咖啡馆里见到了赤井秀一，赤井虽然已经是一副西洋化的打扮，但他的眼眸里仍旧闪烁着他所独有的尖锐的光芒。伊达航问起了赤井的近况，他有些惊奇地发现赤井已经成为了某个联邦组织的特工，原来赤井在几年前凭着自己的能力通过了特工测试，如今专门负责日本以及海外某国之间的犯罪调查活动。“你的工作其实跟我也差不多嘛，要是安室透那个家伙也在就好啦……”在听完赤井的经历之后，伊达有些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目前他和赤井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落脚之地，可谁知道安室透眼下又在哪里？赤井听到了安室的名字，起先微微皱起了眉，他在脑海中考虑了好一阵，才开口对伊达航说出了实情。
　　“我这次就是专门为了他的事情而来的，今天暂时先跟进选组的人通个气。”好歹也是曾经一起长大的兄弟，赤井仅仅只将来意告诉了伊达航一个人，而伊达航听着赤井的叙述，他的脸色顿时就起了变化。他听赤井说，安室透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那个组织既不是浪人也不是官僚的手下，却与赤井所在的国家相互勾结。在听说安室透可能杀了不少人之后，伊达航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绝对不相信那个人是安室透，他记忆中的安室透不可能随便杀人。赤井开口叫他冷静，并且说他先前也不相信安室透会杀人，但是那个组织里的卧底曾经向他描述了安室透的长相，他已经基本上确认就是那家伙无误了。由于时间紧迫，赤井在临走之前给了伊达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那个组织下一次的交易地点和时间，赤井说安室透可能会出现在那里，让伊达航首先想想应该怎么办。赤井离开咖啡馆之后，伊达航一个人留在原地坐了好久，如果情况属实的话，一旦上级人员下达指令，他随时都可以取安室透的性命。虽然伊达曾经制裁过很多罪人，但是他却并不想面对安室透，那毕竟是他从小开始的好友，也是他独一无二的兄弟。只是他现在是进选组的组员，他必须保证自己所管辖的范围的安全，于是在几经纠结之后，他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上级等人，如果安室透真的为恶的话，他哪怕是拼上性命也要杀了他。
　　凭借着赤井的手信以及写明了交易地点的纸条，进选组的局长等人暂时相信了伊达航的话，局长将行动的任务交给了二番队，让他们在交易的当天晚上去指定地点调查情况。伊达航领命，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生怕在那里见到安室透，他生怕赤井的话是真的。这种担忧一直保持到他真正来到现场的时候，他见到了传说中的组织“鬼卒”，由于鬼卒成员发现了进选组的介入，从而在现场与进选组二番队大打出手。伊达带领高木等队员，拔刀与鬼卒成员进行近身战，现场一片杀声震天，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只是，伊达航偶然转头一瞥，看到附近的某个高处站着两个高挑的影子，其中一个穿着熟悉的西洋装束，看起来是赤井秀一，而另外一个染了浅金色的头发，背对着惨白的月光，伊达航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隐约预感到那个人可能是安室透，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突出重围来到了那两个人所在的高台上。
　　而在高台之上，伊达航看到，那两个人正处于对峙状态，赤井的手上握着一把手枪，而另外一人却两手空空，就那么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当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时，那个人微微地转过头来，伊达航看见了他黝黑的肤色，以及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的发丝。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伊达航分明认出了眼前的人的身份，他不免暗暗地咬紧了牙关，左手微微地将手中的刀鞘握紧。
　　“我不想杀你，”伊达听见赤井在对面这么说，“我建议你还是赶快下令停止争端，束手就擒。”通过赤井说出的语句，伊达估计安室透应该是组织里的头领，没想到有这么大一个组织在江户活动，进选组竟然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而安室透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抱紧的手臂，赤井在对面突然一愣，他看见安室透脸上显露出的冰冷的笑容。
　　“阿秀！”伊达航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听到一声枪响，随即赤井的身体猛然晃了一晃，他持枪的左臂被划过的子弹射中，有血液染红了深色的外衣。伊达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他看见安室透转过头来，手中的枪已经直直指向了自己的胸口，他赶忙侧身躲过一发子弹，随后唰地一声将腰间的刀锋出鞘。眼下赤井秀一受了枪伤，保住他的性命是第一要务，伊达航扭头虚晃一枪，迈开脚步来到了赤井面前。就在伊达航与安室透对峙的时候，从安室透的身后又来了几个进选组的队员，伊达看见安室透转回头去望了一眼，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彷如修罗一般的笑容。
　　这还是安室透么？不，这不是！伊达在心里辩驳着，眼前的人穿着复古的西洋式衬衫，染着金色的头发，除了他的肤色以及外表以外，没有一点与原本的安室透相同。安室透在失踪的几年里，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伊达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安室，住手，你不认得我是谁了吗？”伊达看着安室透的表情不善，他试图唤醒安室透的记忆，好让他以及他的手下停止争斗，可安室透完全没有理他，就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伊达一般，他只是笑着抬起了手中的枪，食指微微地扣下了扳机。
　　“住手，安室！！”伊达航一声大吼，可惜他无法阻止安室透的动作，飞速划过的子弹很快就夺走了几位进选组员的性命。安室透抬起枪口，看着上面飘起的缕缕烟雾，他的表情里却格外平静，仿佛他所射杀的只是一些没有生命的木偶。随即只听到砰的一响，安室透手中的枪应声而落，原来是赤井咬着牙关站起，右手持枪对着安室透的手臂瞄准。安室透的右手被子弹划伤，只是他好似完全没有感觉一般，他将右手指尖缓缓地握在掌心，左手放在腰间，又摸出了另外一把枪。
　　“你给我……住手啊！！”见安室透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伊达直接握紧武士刀冲了上去，就在此时，安室透的动作一缓，正好给伊达留了个破绽，伊达航几步跑到了安室面前，一脚将他手上的枪踢飞。伊达单手扭住安室的手臂，另一手直接将刀锋横在了他的面前，于是安室透就以手臂被反扭的姿势背对着伊达航，伊达手中的刀刃映着月光，映得安室透的脸上一片银白。
　　“住手，阿透，”伊达仍旧想要劝回安室透，“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你的罪孽已经够多了！”可就在他的话语刚出口的时候，他听见赤井提醒他小心的声音，安室透的右边袖口突然多了一把小刀，直接捅向了伊达航的腰侧。伊达一惊，赶忙转过身去，安室透的刀锋正好插在了他的制服外套上，而同时安室透将手臂一扭，猛地挣脱了伊达航的控制。
　　“好久不见，你又变得厉害了啊……”伊达航拔出制服上的小刀，脸上露出了一丝悲凉的笑容，虽然他不知道安室透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感觉到他眼前的这个家伙异常陌生。安室透扔掉了手上已经没有用的枪，随手从死去的进选组队员腰间拔出了一把武士刀，他左手的指尖缓缓划过刀背，随即双手握住刀柄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够了，安室透，”站在他背后的赤井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煎熬的模式，“不要把我们的手下留情当做你徒增罪恶的资本，把你手中的刀放下！”赤井在旁边看得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就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好兄弟，而是一个傀儡，一个恶魔，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机器。他曾经听说过鬼卒的传言，说他们会将有能力的人抓过去洗脑，一经洗脑的人，一直到死都会为鬼卒的首领卖命，只怕安室透就是落入了鬼卒的毒手，失去了自己原本的灵魂。赤井的话音刚落，他只看到一道寒光一闪，一把闪亮亮的刀刃就横在了他的眼前，随即他的脖颈被紧紧掐住，却是猛地被安室透压倒在地上。安室透一手握着刀柄，另一手将赤井的右边肩膀按住，由于赤井左臂有伤无法动弹，他竟然对眼下的状况束手无策。安室透右手高高地抬起刀刃，将刀尖对准了赤井的心脏，赤井看着刀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仿佛已经看到刀锋贯穿自己胸口时的白色的冷光。
　　只听到噗的一声，血光四溅，血花喷洒在赤井身上，他不由得缓缓瞪大了眼睛。他的眼前的确出现了雪白的冷光，但刀锋并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赤井借助月光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见了安室透背后出现的另外一个人影。不错，是伊达航，他逆着光站在安室透的后面，他的手中同样握着一把武士刀，但刀锋已经捅穿了面前的人的心脏。
　　“……呜……咳咳……”直到这时安室透才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赤井仰头看着安室透的脸，发现他的目光已经变了。随即只听到咣当一声，安室透手中的武士刀横在了地上，而安室透也好似终于乏力一般，连带着贯胸而过的刀子一起歪倒在旁边。
　　“伊达，你……”赤井没想到伊达竟然会动手，他看见伊达的手臂有些颤抖，随即他跪在了安室透的身边。赤井挣扎着坐起身，看着伊达扶起了安室透的身体，染血的长刀仍旧插在安室透的胸口，鲜红的液滴仍旧在刀尖上汩汩而流。
　　“对不起……对不起……”伊达将安室透抱在怀里，他听见安室透微弱的喘息，他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突然就从眼眶里汹涌而出。伊达航明白，只要他不对安室透动手，安室透就会直接杀掉赤井秀一，为了保护赤井，也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他最终狠下心，亲自出手将安室透了结。安室透已经不是原来的安室透了，现在的他只是鬼卒里的杀人机器，为了保护更多数人的性命，伊达航只能舍弃自己最不想舍弃的生死兄弟。赤井微微地转过眼去，将自己的目光埋在阴影里，虽然这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场面，但这注定已经是既定的结局。高台下方的打斗仍在继续，鬼卒成员已经出现溃逃的局面，没有了首领的队伍注定是失败的，因为那个人早已经在另一个人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惨白的月光映照着整座城市，仿佛在为逝去的亡灵铺开一条天路，伊达航放开环抱着安室透的手臂，从背后拔出了插在安室透胸膛上的武士刀。赤井将右手覆盖在安室透的眼睛上，企盼着他能够沉稳地睡去，曾经的兄弟三人在月光之下，他们的身影在微风中逐渐定格。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