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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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冤枉钱带来的后悔，之前商擎那通电话带来的愤怒，加上丘石本身带给我的怨恨，让我现在的心情跌到了最低谷，语气也跟着不客气起来：“当然听说过，不，何止听说过，简直久仰大名了！”
我原以为听了这句把讽刺摆在明面上的话，是个人都会不舒服几下，可是丘石偏偏心平气和地答道：“哪里，唐小姐过誉。”
这人好厚的脸皮！
我掩饰尴尬地咳了两声：“丘先生也是感情出了问题，想要找我咨询吗？”虽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不相信有这样一种刁钻古怪性格的人能娶上老婆。
他沉默一会：“对不起，我单身。”
果然。
不过他很快又说道：“但我打电话进来，的确是有事想请唐小姐赐教。”
“哦，那请说。”被他抢了先，我只好暂时打消了直接翻旧账朝他开枪的念头，决定听听看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从节目开始就在听了，不过我得提前说明我并不知道唐小姐你会在今天做电台访谈，我刚参加完一个朋友的聚会，开车回家的路上，无意间听到你对那个收到耳钉的女孩说的话，因为提到了你的专栏，我才知道是你。”说道这里，他嗤笑一声：“只是一路听下来，我也佩服那些打电话的人，居然可以听你胡言乱语这么久。”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只是我，旁边的主持人许哲，玻璃墙外边的导播，全都变了脸色。
我脑子里蹭蹭蹭地蹦出三个字：砸场子。
但凡有些基本道德修养的人，都不会在公开场合说出让别人难堪的话，我以为这种当面打脸的桥段只有可能出现在电视剧里，但事实证明，现实生活中有些人脸皮厚起来当真不可以常理论之的。
气氛一时僵住，许哲抿抿嘴，看样子是要打圆场，我抬手拦住他，冷笑一声：“丘先生有何见解不妨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我认为你之前所说每一句话，表达出的每一个观点，都在透露着你的初衷，就是你想拆散世界上的每一对情侣。”丘石声音淡淡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极端自私而且邪恶的想法。”
“吧唧”一声，我将手边的矿泉水瓶捏得变了形，声音依旧和颜悦色地道：“这么说丘先生是不赞同我刚才的说法了？那些人之间就算出了问题，还是应该和和美美地继续凑在一起？”
“别人怎样做决定有他们自己的选择，而不用你去自作聪明地质唾。”他说：“你并没有对他们相处的状况仔细了解过，只听了单方面的哭诉，就迫不及待地规劝别人分手，甚至离婚，完全不从大局上来考虑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因为你的误导，可能让原本两情相悦的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分道扬镳，甚至别人夫妻之间还没出现明面上的问题，你就建议别人先为离婚预备律师，用这样的方式拆散别人的家庭，你能从里边得到快感吗？”
我有超过二十句的脏话涌上喉咙口，又被他紧跟着冒出来的结束语硬生生堵在了那里：“还是说，唐小姐你是因为自己感情不顺，然后巴不得别的情侣也统统过不好？”
听到这里，我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丘石今天肯定是来找茬的无疑，什么无意间听到，说不定这个猥琐的男人提前三天就写好了发言稿然后抱着电话守在收音机前等着恶心我。没错，他就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如果我真的被他成功恶心到了，不是正中下怀吗。
我顺了顺气，心平气和地说：“所以依照丘先生的意思，之前那些感情出现问题的女性朋友们，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克服问题，而不是碰到一点小挫折就心急火燎地同爱人一拍两散？”
他赞同地“嗯”一声。
我问他：“丘先生，你是Gay吗？”
他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Gay吗？”
“不是。”他硬邦邦地答道。
“那你阳痿吗？”
“唐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啊。”我语气透着无辜：“因为冲你刚才的那通理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丘先生你压根就没接触过女人，所以我猜测，你要么是Gay，要么阳痿，难道有错？”
我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一时还以为他是受不了刺激发生了交通事故，险些拍手叫好，可惜我高兴地太早了，他似乎只是停个车而已。很快，他声音又传了出来，而且这一次带上了怒气：“唐小姐，我需要你对刚才的无端猜测给我一个解释。”
“无端猜测？丘先生你听好了，我可是有根有据的。”我说：“你让之前那些打电话进来的女性朋友们克服问题，但问题显然没出在他们身上，我不知道丘先生你之前听我和他们谈话的时候是在选择性忽略还是你根本就是有所针对，有问题的，是男人。”
他似乎还想说话，不过很快被我打断：“那些出了问题的男人，你不去针对，反而转过矛头要让来请求帮助的女性朋友们去解决问题，去委曲求全，请问你是脑残吗？女人就活该受委屈？女人就活该受欺负？女人就活该没尊严？女人就活该受男人摆布明明眼看着凑在一起没好结果还要舔着一张脸去捧对方的臭脚？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敢情您还生活在十一世纪呢，所以我怀疑你没接触过女人，有错吗？”
说完，我仰头喝了口水，头一次觉得神清气爽。
他沉默半晌，就在我一度以为他要挂上电话的时候，他却压着声音冷不丁冒出一句：“唐小姐，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我从来没有说过让女性去委曲求全，只是想让双方冷静下来讨论解决之道，就像之前那个全职主妇，我能听出来她的本意是想挽救婚姻，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家庭破碎掉，当出现问题的时候，很多女人都会很努力地去挽救婚姻。”
“丘先生，我在这里郑重地要求你，通过广播，就以上你说的这话向所有离异过的女性道歉！”
“为什么。”他愣了愣：“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说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家庭破碎掉。”我硬邦邦地说：“照你的意思，那些离了婚的女人，他们家庭破碎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努力去挽救婚姻？没有努力留住丈夫的心？他们就活该？”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还能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漏洞，我当然要穷追猛打：“的确没有哪个女人希望家庭破碎掉，但这得有个前提，就是夫妻和睦的时候。有些品德低下的女人自己水性杨花弄得夫离子散，这属于自作自受我不管，可其他一心扑在家庭上的女人，他们何辜，为什么要为丈夫的背叛来买单，还去挽救婚姻？别可笑了！他们要挽救的不是婚姻，只是自己的应得权益，换句话来说，当明白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公靠不住的时候，就是该依靠婚姻法的时候了。”
“唐小姐，你这话说得好像夫妻之间不像爱人倒像是生意人，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并结合最本质的因素还是爱情，我指的挽救是这一点。”
“那你大可以直接说挽救爱情，不要说什么挽救婚姻，婚姻保障的是利益不是爱情，这就是为什么有婚姻法而没有爱情法，如果有爱情法的话……”我冷笑一声：“那估计世界上一大半的人都会被抓去坐牢。”
见他不答话，我继续说：“可要是照你说的去挽救爱情，那就更不靠谱了，爱情属于主观的自发行为，从哲学的角度来说就是主观能动性，是不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对方明明不爱你了，你还上赶着去挽救，能挽救什么？或许在你眼里，这种行为是所谓的为爱情努力，可是在我眼里，用六个字就能概括。”
他顿了顿才说：“费力又不讨好？”
“贱人就是矫情。”
“噗！”许哲终于笑出了声，其实从我问丘石是不是阳痿开始，他就一直在憋着笑，显然那一句“贱人就是矫情”成了压垮他笑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只是他，就连外边的导播也红着一张脸在拼命捶桌子，只是隔着一道玻璃墙，我什么都听不见罢了。
我听见丘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过了许久，他声音才幽幽地传出来：“唐小姐，我觉得你实在是太理想化了，理想和现实是有区别的，没有人能那么简单就豁达地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你所说的一切，包括你写在专栏上的内容，都是纸上谈兵，经不起推敲和实践。”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么说，你一直看我的专栏不顺眼，也是这个原因？”
他似默认般不做声。
“那好，你要是坚持让一个人从一段深刻的感情里走出来是件困难的事，觉得我的理论经不起实践，那我们就不要纸上谈兵，索性实践一下好了，丘先生，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我给玻璃墙后边的导播打了个手势，导播会意，把我和丘石的通话切上另一条线，许哲替我接下了广播，毕竟下面的内容不太适合被别人从收音机里听到。
“现在是咱们在私下通话，去年报纸杂志满天飞的那宗有关帝光传媒二公子岳钧楠的八卦新闻，丘先生你肯定听说过吧。”
“……听说过，怎么了。”
我将语气控制得低沉而哀伤：“岳二公子直到现在都还处在在情伤之中，独居在一个偏僻的楼盘里郁郁寡欢，并且至今没有和他的父亲和好。没有比这个再好的实践对象了，我想打的赌就是，如果我能顺利帮助岳钧楠走出过去的阴霾而开始一段新恋情，你敢不敢在环球星报头版刊登对我的道歉启事，并且严肃声明，你以前攻击我的那些评论都是在胡说八道？”
他忽然轻轻笑了：“你不要用这么胜券在握的语气说话，或许人家岳钧楠根本就不会理你。”
“这些你管不着，你只用告诉我，你打不打这个赌。”
“如果我赢了，又有什么好处？”
“条件随便开，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不过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你是赢不了我的。”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
“做事要成功，一个是恒心，一个是信心，抱歉这两样东西早就被我刻到骨子里去了。”
他许久不再出声，我以为是断了线，接连喂了好几下，才听见他缓缓说：“要打赌可以，但不能没有时限，不然你如果无止境地拖延下去，和耍赖也没有区别。”
“那你说个数。”
“三个月。”
我略微一思虑，当即拍板：“没问题，你先构思构思道歉启事要怎么写吧，冲你之前那些刻薄的评论，可别想三两句话敷衍我。”
“等你赢了我之后再说不迟。”他语带笑意：“当然如果你没有做到的话，我的要求也不会太苛刻，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继续在专栏里胡说八道了。”
“成交！”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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