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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眼泪的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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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飞机,阴沉暗淡的天空,纷飞着细细密密的雨丝,我隐瞒了所有的人独自来到这个城市。隋汐在的城市。凛冽的寒风吹刮着瑟缩的身体,我紧了紧外套,打了辆车直奔凯乐酒店。身边的背包里放着一张嫣红喜庆的喜帖:滕明旭,安兰喜结良缘。哥哥终于要和安兰结婚了。摊开掌心,一张被我攥成团的纸条:凯乐酒店总统套房。手伸到车窗外,风轻轻一吹,纸条飘然离去。
付了车费,走下车。只觉眼前一片阴影的灰暗,身体轻晃飘悠。
突来一只手扶住我:“小姐,你还好吗?”
我晃了下头,清醒些许意识,抬头望去,一个穿着金色锈边纽扣红色制服的酒店服务员,我微点了下头,“谢谢,我没事。”心里荡起一股失落。为什么会有些失落的惆怅呢?是因为一直习惯了尹杰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支持我,安慰我,鼓励我吗?心里一阵苦涩的心酸。原来,我也是个怕寂寞的人。
“小姐,你的脸色很苍白,要不要送你去医院?”那位工作人员很是热切地问道。
“谢谢,我没事。”我抽离手,站稳身体,从容走进辉煌酒店的自动旋转门。高跟鞋轻叩着亮堂的地板,敲击出声声清亮悦耳的节奏。轻按雕金花纹的电梯按钮,跨进电梯。
“叮咚——”眨眼间便到了顶楼总统套房。星级酒店设备就是一流。
伫立高贵华丽的房门口,我深呼吸着缓口气,心脏急速地跳动着,似要蹦出胸膛般,汹涌澎湃。咽了咽口水,松开握拳的手掌,才发现手心尽是濡湿的汗迹,伸手微颤地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
“这么快就….天蓝?…”隋汐凌乱的头发滴着水珠,赤裸着上身随性地披着浴巾,张扬着狂野不羁的性感。错愕地震立在门口。
“怎么还不进来?”娇灵的声音从室内传来,一道曼妙的身姿随声出现。酒红波浪卷的长发湿答答的,身上裹着浴袍,视线落在我身上,睁圆了眼睛,惊慌地失声叫“天,蓝…..”后似哑了声般,低垂着头颅。
我顿时觉得无比的滑稽可笑。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捉奸?可我又是隋汐的谁呢?只是一句虚假可笑的甜言蜜语,我就能声撕竭力地唾骂他,就有权去咒骂指责他的风流花心吗?
“不请我进去吗?难道要一直站在门口?”我淡淡地打破僵冻的局面。隋汐微侧身,我轻轻抬脚进去,只觉脚底麻痹无力,咬牙,装做从容镇定地走进装潢富丽堂皇却又那么让人作呕的房间。我背对着他们,手紧紧握拳,指甲深陷入掌心,疼痛让我清醒地面对残酷,眼睛凝滞在墙壁上的画,淡定地问:“你们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隋汐一阵嗤笑,“你都找上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想来滕明旭动作还蛮快的。”
“你想说的只是这些吗?”我转身,注视着他。眼前的隋汐让我陌生的可怕。
他冷漠地撇了下嘴角,俯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烟,动作熟练地点燃,放于唇间,悠懒地深吸一口,吐出淡渺的圈圈烟雾。我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犹如欣赏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黑夜般幽深的眼睛闪着冷冻如冰的冷漠,冰薄的嘴唇勾起讥讽的笑意,轻弹了下烟灰,低沉阴郁的声音冷酷无情地说道:“天蓝,不,应该叫你堇欣,看来你还没发现我的秘密,去见过锋了吧。”他似料定了我的答案也不等我回答,略停顿了下,径直说道:“给你将个故事吧。有个男孩,一出生父母便离异了,男孩判给了父亲,可是父亲很忙便将他托给了阿姨,阿姨对他如亲生,不久阿姨生了个儿子,他的表弟。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更胜亲兄弟。可是男孩小学刚毕业,父亲便接他去了美国。他和表弟一直联系,表弟跟他说喜欢了一个女孩,说闹别扭的苦闷,说爱情的甜蜜,说毕业结婚的承诺,让他来做伴郎。可是那天凌晨,表弟给他打电话哭声惨痛,一个从不曾轻易落泪的大男孩却只是因为喜欢的女孩说分手两个字而悲痛欲绝。第二天为了挽回感情,出了车祸。而阿姨因为失去最亲的唯一儿子精神崩溃,失心疯,一个人被关进疗养院,灰沉沉地度过她的下半辈子。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报复她,一定要让那个女孩付出代价。”
精致绝美的面庞透着憎恨怨毒的神情,犹如古希腊美男子纳西索斯化为水仙花时那种绝美的惨烈。
“原来一切都只是骗局。”我压抑着痛撤心扉,麻木冰冻的绞痛着我头部神经,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你送我吸吸冻,送我勿忘草,都是从锋那知道的,对吧?”
“对。”我仿佛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原来碎裂一地的是我的心。
“为我付出那么多,对我承诺,只是因为你的报复,要我陷得深了,你就可以更成功的得到你报复的快感,对吧?”
“对。”隋汐低沉暗哑的声音冰冷地击溃了我所有的憧憬,所有的承诺。只觉脚踩的地下,瞬间分崩离析,我坠入无底深渊。强抑着眼泪,宁愿把泪落在他看不见的爱情尽头,也不愿在他的记忆里残留我的软弱。
“那你呢?”我转向一直沉默的玲薇,许久不见,她更显得妖艳动人。
“天蓝,对不起。我谁都可以拒绝,可是我唯一无法拒绝的只有仕潇。”伤感无言的语气给了我最后的冰冷刺痛,在我伤痕累累,刽子手又捅了我一刀。仕潇,玲薇铭刻于心,最爱的男人。原来就是隋汐,那是不是一切都颠倒了角色。我才是该受人唾骂,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而他们才是该受人祝福,有情人破镜重圆,终成眷属。
我拖着麻木了撕裂的疼痛,伤痕累累地退场。该谢幕了。背对着他们,轻轻翕动嘴唇,“祝你们幸福。”话音刚落,只觉嘴角满是苦涩酸辣,原来泪已湿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