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忍者咖啡馆的正确开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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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正是夏天。
前排的赤司君回过头来，向我伸出手：“七海，借我支铅笔。”我迷迷糊糊地将铅笔递给他，他却错开我的手，拾起桌上印有米奇图案的自动铅笔。
——即视感十分强烈。
我向他解释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迪士尼。而他仅仅只是稍稍弯起了唇角，指着自己的额发：“头发乱了，七海。”
——我仿佛已经知道他会这么说。
“原来之前都是在做梦……”我终于醒悟过来。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和赤司君有关的梦。梦中我向赤司君告白了，然后他回应了我的这一份心意。
然后我和赤司君顺利交往了。暑假时我前往东京去现场观看IH，见证了洛山的胜利。和赤司君的第一次牵手散步，第一次互赠礼物，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约会。我们在一起创造了许多第一次的回忆。
那真是一个相当好的梦，我这一辈子的运气恐怕都用在了这场梦境之中。我想我大概再也做不出这样的梦了。或者说……再也无法做梦了。
异色的双瞳映出我的脸。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却在此刻露出了相当陌生的表情——悲伤。
“你现在才是在做梦。”赤司直视着我，说道。
“……什么意思？”
他开口说了一句话。
再度自梦中醒来时，已经是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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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教室的墙壁上贴满了黑色的壁纸，所以尽管是白天，整个教室还是处于一种异常昏暗的状态。
你好，我是七海真理。这里是洛杉矶……咳洛山祭的第一天。打扮成忍者的我正和我的忍者小伙伴们躲在黑色的布景后等待着第一批客人的光临。
据永泽同学说，既然是忍者咖啡屋就要有忍者咖啡屋的特色。
比如女仆咖啡屋会拍长相清纯可爱的女仆去门口招揽生意，当客人进门时会称呼其为主人，在上意大利面时会喊让意大利面变好吃的咒语。
当然，身为忍者的我们无法照搬女仆的设定。于是永泽同学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个新设定。
三声口哨声响起，昭示着有三位客人要进来了。
接收到暗号的我将一本菜单夹在腋下，然后从幕布后钻出，在地板上打了一个滚将菜单递上桌子，然后再原路返回。
托运动神经还不错的福，这一过程进行得还算顺利。
接下来的过程无非是在客人要求点单的时候以同样的姿势翻滚着出去，然后在点完单后再滚回幕布后待命。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
“意外地也觉得挺带感对吧？”身旁的关口接话。
完全不带感好吗？！我这里简直快要累成doge了好吗？！呃，似乎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嘛，那大约是比比喻为累成狗更为深层次的形容词，请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请允许我进行中场休息。”在接待完第四桌客人后，我终于电量耗尽，猛灌了半瓶矿泉水。
同样打扮成忍者模样却是担任食品制作的步美偷偷塞给我一小块拿破仑饼，我满怀感激地接过。
小心翼翼地插着“拿破仑”，拿破仑，拿破仑……不知道赤司君现在在做什么？那天之后就是周末了，虽然期间我也抽了一点时间来学校帮忙，但是始终没有见到赤司君。因为拒绝了他的邀约，也不大好意思主动发邮件。当然，赤司君那边自然也没有来信。
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等等，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啥……冷战来着？
“赤司君的话，有来帮忙噢。”步美突然说道。
“欸？”
“虽然看上去很忙的样子，班会也没有参加，但是也有好好地抽空去男生那边帮忙呢。”
这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这么问似乎有点失礼，真理和赤司君是在交往吗？”
“没错。”
“果然是这样没错啊。”
嗯，我理解的哟。毕竟，平凡的女高中生和校园中的人生角色交往这种只是在少女漫中超常见的设定。如今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一定令人毫无实感，总之被质疑了的我真的很受伤……欸？
“……欸？”←我
“诶诶诶诶诶——？”←永泽
“完全没有吃惊啊，因为真理平时和赤司君就看起来很要好的样子。”步美说。
我和赤司君看起来很要好吗？作为当事人的我根本没有这样的自觉，所以我不禁脑补了一下步美眼中的场景。
“哟小征。”
“哟真理。”
“作为笨蛋情侣，让我们今天也一起度过Love love的一天吧！Kira☆彡”
……这绝壁不是这样的吧！
永泽突然插话：“那个我说，就算是笨蛋情侣的话，也要双方都智商为零才行吧？”
出现了！今日第一句充满智慧的话语！在宅文化方面品味奇特又抽不到UR卡的永泽同学，我不会忘记你的！
“毕竟只有七海一个人努力是做不到的！哈哈哈哈哈哈……”
“死ね。”
“不过话说回来，和赤司那家伙在一起一定很辛苦吧？不做好觉悟是不行的啊。”
“……觉悟这种东西也是很抽象的呢。”
“觉悟大概就是，当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抽到小鸟的UR卡时，就算氪金也一定要抽到！”
喂，这样下去你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的啊少年！
正当我用忧心忡忡的目光看着永泽时，他却露出了在他来说难得算得上是正经的表情，说：“当然光有觉悟也是不行的啊。觉悟是最初踏出的那一步，接下来如果发现自己选择错了道路，再回头也还是来得及的啊。”
“意思就是，抽不到小鸟，妮可也行啊哈哈哈哈哈！”
是这样……吗？无视了永泽的最后一句话，我陷入了沉思。
很快口哨声响了一声，犹如条件反射一般，我将吃了一半的拿破仑匆匆放在一边。然后迅速装扮好，拿起菜单滚了出去。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成为条件反射，所以当我再度滚回来时，所花费的时间不超过5秒钟，我连客人的脸都没看到。
决定点单的哨声再度响起，我呼出一口气，然后出发。但这次没有掌握好距离，在翻滚了一圈起身的瞬间，我的额头——
“砰”得一声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桌角。
生理性的泪水很快被逼了出来，下意识地忘却自己忍者的身份，摘下蒙面伸手去摸额头。但是对方的一只手似乎更快地覆上我的额头。指尖微凉，但是掌心部分却干燥而温暖。
“没事吧？”我抬起头，那一双异色双眸自上而下俯视着我。
我的个性是，如果遇到令人非常吃惊的事就会表现的非常淡定。于是我非常淡定地直起身子做出回应。
“……没、没死（shi）！”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决定立刻进行补救：“赤、赤司司君要点什么？”虽然这补救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赤司君抽回了手，正当我因额头的温度抽离而感到一丝失落时。带了凉意的指尖擦过唇角：“这里好像沾到了什么？”从指尖的奶油判断应该是拿破仑饼的奶油无疑，大概是因为刚才吃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说起来，虽然七海真理的人生似乎永远和少女漫无缘。但是现在的这种发展……不觉得超眼熟的吗？！接下来我似乎只要脸红着说一句：“要试试吗？”然后静候赤司君将指尖的奶油送入自己口中就大功告成了……等等这果然还是不符合我的风格吧？！
数次被赤司君发了有趣卡的我，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正经的回答简直是说不过去。我的个性是，如果被称赞了有趣，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回应这一份评价。
“……赤、赤司征十郎饼。”于是我说。
接下来的情况不难想象，在赤司君的直视下，我度过了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漫长的三秒钟。正想下意识地开口破梗，却被对方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所以真理刚刚吃掉了我？”
所以说，拿破仑先生，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耻度爆表的话是犯规的啊。
……开玩笑的哟，赤司君。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非常正常地与赤司君相处着。但是似乎，又和以前有微妙的不同之处。
“抽时间再谈谈吧？”赤司君说道，“好像很久没有单独和真理说过话了。”
┣┣赤司征十郎の场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赤司征十郎觉得，自己或许有两个。
透过异色的双瞳。一只眼睛将事物柔化，另一只则总是能够洞悉最为尖锐的事实。他分裂成两个自己，充满矛盾地审视着这个世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可以看到别人身上无限的可能性。
当然，他潜意识里并不认为自己有权利去支配别人的人生。他仅仅只是窥见了它们，然后尝试着以上帝的视角注视着接下来的发展，冷漠而又疏离。
他们或许会选择最好的路。
或许会走上一条与最好的结果南辕北辙的道路。
赌上自己人生的博弈，但那也仅仅是别人的人生。赤司征十郎理应无法去给出任何提示。但是令一半的自己却在心中叫嚣着『这样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最初他发现了那个影子少年身上不为人察觉的特质，亲自训练他，打磨他。他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出色。
后来他发现了另一个拥有同样特质的少年，他一样给了他提示，微妙地诱使他走上另一条人生轨迹。
他仅仅只是提出一个假设，对方却能够还他许多个可能。
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赤司征十郎略微抬头仰视着面前身着女仆装的黛千寻——他所发现的新的幻之球员，一脸常态地道明来意，邀请他参加接下来为了冬季杯而准备的合宿。
“……你是如何看到这样装扮的我而不笑出来的？”对方问。
赤司扯扯嘴角，问：“我以为你希望我无视这一点，所以我应该笑出来比较好？”
“果然还是请你无视。”黛千寻秒答。
“那么不就好了。”
“还是一贯的高姿态啊小少爷。”对方嘲讽地笑了，“我会去参加合宿，但是我并不喜欢做无功而返的事情。”
“如果赤司你说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和黑子一样可能性，那么……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你还不明白吗？胜者的话永远是正确的。”
他的话是正确的，但是他无法引领自己走上正确的道路。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忍者咖啡馆的正确开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