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th Q（二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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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绿间真太郎已经直觉有什么巨大的变动即将要发生了，在几天以后，他听到——
“昨天灰崎申请退部，他的位置会由黄濑顶上。”虹村在例行的会议上对正选们做了以上宣告。
当下引起了纷纷议论，知道些许内情的少年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那个表情，并且被自身的条件反射驱使着，猛地转过头去盯着赤司看。
这并不是说少年就真的对灰崎怀有那么一点关心，而是基于先前赤司的表现给他留下的印象，叫绿间不得不开始怀疑赤司是不是在背地里对灰崎做了某种威胁。
“不，应该不是这样的。”绿间马上又否定了这样的猜测。
他多多少少了解赤司是怎样的一个人，少年的尊严让他不屑于做这种小动作，顶多也不过是对灰崎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让灰崎在这样的诱导下做了让人意外的决定。
在最初的惊诧过后，其他人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毕竟他们对灰崎并不存在太多同伴爱，既然是灰崎自己要求离开，他们也没有必要对此置喙。
黑子却比其他人来得更为在意灰崎的退出。
由别人来看，黑子或许是一个冷漠甚至是有些木讷的人，可就真实的性格而言，他或许要比他人能想象的还要会多管闲事。
少年一听说灰崎要退部，立即就决定要亲自去找他。
黑子对于一些他想不明白的问题向来是非常执着的，只不过他的举动显然吓到了灰崎，那个痞子一样的少年因为黑子的呼喊而转过头来时，态度仍旧很轻慢，只是随意地招呼道：“什么 ，原来是黑子啊。”
他这样的反应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整个队伍中，他和黑子算不上太熟悉的，不过灰崎倒是非常喜欢捉弄黑子，而依照黑子的个性，少年最多也不过是象征性地说两句，并不会做什么反抗。
黑子显然对于这个突然发生的变故极度关心，当下直截了当地问他：“听说你退部了，这是真的吗？”
灰崎对此没有任何芥蒂，十分干脆地承认：“是啊，就是这样！哈哈！”
他似乎对于黑子回来主动关心他这件事感到有些不满，语调顿时就变了，稍稍斜着眼瞪着黑子，邪笑着地问道：“你来干嘛啊？你是笨蛋吗？我和你关系又不好。”
少年说的可是大实话，他们平日除了灰崎出席课后训练的那些时间，并没有任何的来往，按道理来说其实是轮不到黑子来关心这些事情的。
但是，尽管心里边对此明白得紧，黑子还是忍不住说道：“不是这个问题，你明明很有才能的，为什么......”
“要你多嘴。”灰崎极其不礼貌地打断了他。
“我厌倦篮球了，每次都累死人，浑身汗臭，还是跟女人一起玩比较开心。”
少年的语气极端颓废，唯独一双眼睛在微微斜着看人的时候当真如狼一般，里面填满了阴桀。
“这个...灰崎君真的是这样想的么？”单纯的黑子显然没办法找到话语来反驳他，因而只能说出这般无力的问话。
这个时候灰崎倒是笑了起来，刻意凑到黑子的面前，说：“是真心的啊，你还真是蠢呢，你以为我是那种专心认真的人么？”
“这个世界上并不全是好人啊。”灰崎如同在为某些事而感慨一般，难得用上了较为轻缓的语气。
然而，这个男人的本质依旧写满了恶与暴力，下一刻，少年的神色猛地改变，突然用前所未有的凶暴语气阴阴地说：“真正的恶人...令人恐惧的人是有的！”
黑子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在过了两三秒以后，灰崎已经换了另一种吊儿郎当的态度，挥手和他告别了。
“不用同情我，还留在队里的你们，也未必会有好果子吃。”
他就这么轻轻地转过了身，而后那么毫不犹豫地迈开了步伐，在此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似乎也会随之成为一个只有赤司和他知道的永远不会被人知道的秘密。
留在原地的只有数不清的谜团，以及一个被谜团紧紧缠缚住的最为无辜的人。
黑子站在那里想了很久，根本弄不明白灰崎最后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由那样一段隐晦的话语出发，大概不会有人猜到，这确实一个被刻意放到黑子面前的暗号，错过它的人就会失去找到最终答案的机会，这是个最残酷的厮杀游戏，选错了答案是要受到惩罚的。
只不过当时根本没有人明白到这一点。
所以,他们在最后都受到了最严酷的洗礼。
“那个时候你真的没有再找灰崎问过他为什么会退部么？”
在两人都有闲暇的时候，火神会很安静地呆在黑子的身边，听少年讲述他在帝光中学时期的一些旧事。
其实在刚开始，黑子并不愿意将这些陈年旧事随着自身那些难以忘记的伤疤掀起来给人分享，但是有些情绪确实已经随着与赤司的再次见面的逼近而越发在黑子的心中/汹/涌，少年也觉得这个时候再对有些事情避而不谈，或许会对以后的对战产生很大的影响，黑子在这时才半推半就的将一些回忆翻出来陈述。
“当时我的思维或许没有那种敏感度吧...后来想一想...这整件事都非常奇怪。”黑子似乎仍在努力回忆些什么，当下不由得蹙紧了眉梢，应该也是对这一件事仍抱有疑惑。
火神倒不觉得他是真的对整件事情的缘由一无所知。
高大的男孩平时有些一根筋，但在这个时候往往就显得特别的敏锐。
“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什么？”他突然以一种极端平静的语气问道。
“......”
在当下，黑子并没有即刻做出回答。
火神以为他会在黑子的面上找到诸如迟疑与困惑之类的情绪，然而少年的面上依旧没有写入如何情绪.
此时此刻，他的那张略显清秀的脸更像是一张雪白的面具，将他所有的心理活动封隔在里边了。
乍看之下，他的样子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火神却能够看出来，少年恰时非常焦虑。
毕竟，他的嘴唇在无意识之间已然紧紧地抿了起来。
“并不是没有感觉到的。”黑子慢吞吞地说道：“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和赤司有关。”
可是在那个时候，没有人察觉到赤司在性格方面的那些不寻常之处，又或许当初黑子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当他选择主动去忽视甚至是遗忘这一点。
因为在当时，.黑子确实就是如此天真的将百分之百的信任给了赤司征十郎 ，少年对赤司的安排向来是无条件服从的，从没有给过自己留下过质疑他或者反抗他的空间。
每当黑子回过头来看这一段时光间留下的回忆，都会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单纯且一根筋得不可思议。
付出多的必定是要吃亏一点的，而将所有信任都在一个特定时间内给了一个人的黑子，只怕在起跑线上就完全败下来了吧。
但是，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为之后悔过。
黑子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执迷不悟了，可谁又能否定那些年他在完全新来一个人时所体会到的安心？
曾记得有几次，少年在梦中再次回到当时当日的那些场景。
那些草长莺飞，阳光明媚的日子。
他们还对彼此笑着，没有裂痕，也没有隔阂。
他们在室内篮球场上边斗嘴胡闹，他们会在训练结束后一起到便利商店吃雪糕。
他们一起走过的路明明那么长，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那么深，那些人却在最后将记忆中的那些快乐兀地倒在了污水排泄口里。
那些明明是一同珍藏过的记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死死地抱着它们，任凭那些碎成一片一片的记忆，任凭它们多余的棱角一下一下地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他曾经用一个室内游泳池来承载一样东西，当被多得可以淹没自己头颅的水包裹着的时候，一直死死收紧在体内的眼泪似乎终于可以慢慢地/溢/出来了。
微弱的盐分就这么一点一点被冲泡开来，好似从未存在过似的。
迷失在冰冷的温度里边，恰恰如同黑子哲也的那些感情，也因为疼痛而慢慢冷却下来了。
如歌的青春......
有些时候黑子也会以局外人的角度去审视这样的一段记忆，往往在这个时候，他便越发觉得它们过于美好了。
那些美好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他们的曼丽太过经不起煎熬。
有些东西注定是无法停驻得太久的.
所以到最后，紫原努力往自己嘴里塞零食的样子，黄濑喋喋不休讲话的忠犬模样、绿间推着眼镜显得极不耐烦的容颜、青峰爽朗的大笑、还有赤司温和浅淡抿起的弧度...都消失在一片如潮的光晕之中，像是被什么彻底冲散了一般，不复存在。
被留下来的只有黑子哲也而已。
“火神...其实我曾经一度很讨厌篮球。”黑子突然对根本不知道黑子在想些什么的火神说。
“对于我来说，这其实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少年以非常缓慢的语速说道，在声调上没有一丝起伏，只是用最为平静的态度陈述。
“我热爱篮球，即使受到这么多的挫折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所以我一度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放弃它了。”
“但正是这样的我，在递交了退部申请书以后，一度想要放弃篮球。我觉得难以忍受，一看到篮球就会想起和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觉得非常难受...真的非常难受。”
闻言，火神兀地睁大了眼睛，但在此时此刻，产生了强烈变化的也只不过是他的神情罢了，他整个人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直微微垂着头的黑子是没办法注意到这些的。
少年将话说到这里以后，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而火神似乎也已经能够从他的陈述中猜测到少年经受的究竟是怎样巨大的一种折磨了。
毕竟，火神知道黑子是多么热爱篮球的一个人，少年为这一项运动付出了多少心血，其实只要是看过他自身训练时的状态都能够猜得出来，而能单凭回忆就迫使黑子想要放弃篮球的存在，必定在黑子心中拥有相当可怕的地位。
或许，他们在冥冥间超过了黑子对篮球的热爱。
少年在保持沉默的时候，似乎放空了自己的思绪，而在放空自己的思绪时，似乎又隐隐间将自己的那层保护壳削薄了一点。
火神在这个时候好像看到了黑子心里面紧紧按住的那些忧伤。
它们慢慢地活动起来，将少年整个人轻轻裹了起来。
而即使是这样，黑子仍旧显得面无表情，他此时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望着远处的一点，真正所瞩目的东西却叫人不可捉摸。
火神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他一直忽略的一些东西，那些支撑着黑子独自一人启程，再次迈步前行的东西。
那是和曾经一度阻扰他前行的东西，那是——
他对奇迹的世代最真挚的爱。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22th Q（二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