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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受气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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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知邻居们不会善罢甘休,蒙哥没把结界撤下来。而且跟商人越好的时间也快到了,他不能让这批蔬菜出现什么损失。古河沉睡了十天,期间奈奈商铺的人来取过两次货,均有人在暗中捣乱。蒙哥亲自护送蔬菜前往商铺,才让事情平息下来。

      那天他出门的时候,独自躺在屋内的古河被小孩子用石头砸出来好几个窟窿。古河闷不作声地承受着一切,面对孩子,责备已经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牙牙在他识海里抓耳挠腮,上串下跳,“你怎么那么好欺负,不知道骂回去!太窝囊了你,让几个小孩子骑到头上去。”他是心疼,古河明明有反击能力了,却宁愿钻进沙子里做鸵鸟,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古河不说话了。

      蒙哥拎着城里面卖的糕点回来,空间里还装着买菜的收入,虽说那是古河的财产,可是他总觉得那里头有自己一份。带着愉快的心情推开门,一脚踩上了滚落在地上的石子,差点摔了一跤。等踉跄着站定,就看到古河伤痕累累的身体,曾经美丽的花瓣被砸断了好些,水分将身下的床铺湿透。

      “古河,古河!”蒙哥很心痛,他心里有一种惶恐,唯恐这些伤带走古河,古河还不能说话呢,受了伤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办,伤得这么严重,会不会死?

      “古河,你有没有事,你身上这些伤是谁弄的。别哭,我给你复仇,古河。”他的手轻轻地捧着折断的花瓣,缓慢而细心地抚摸那些颤抖而蜷曲的细长金丝,不敢抬粗鲁,只怕自己的手会在这身体上造成更大的痛。

      古河听到蒙哥焦急的呼唤,感觉脑袋好疼,有一种想要破茧而出的焦急,很想告诉蒙哥他没事,可是他不能确定自己真实的情况。流失的水分犹如流失的血,让他虚弱无比。古河伸出花丝,那些优美的花瓣轻柔地缠上蒙哥的手臂,在他的手掌之间轻轻摩挲。

      蒙哥怔怔看着花丝缠绕自己的手臂,花瓣薄凉,与肌肤的接触显得亲昵。他蓦然意识到这是古河在回应他,不由得欣喜若狂,抬起手,低下头温柔地吻上花瓣。

      古河再次陷入天人交战,等他纠结完,蒙哥已经抬起头,欢喜的看着他。

      “无论这是你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都是好事,古河,快点醒过来吧。今天是我疏忽让你受伤,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失去你是我的损失。”蒙哥说的郑重其事,内里的韵味却只有他自己懂得。

      古河无法恢复原形,只能用更美丽的绽放回报蒙哥对他的好。在古河心里,救过他的蒙奇占了第二位,那么第一就是蒙哥。短短的日子,蒙哥为他出头,为他解闷,帮他对抗外敌,还在他生病虚弱的时候照顾他……蒙哥在他面前真诚坦率,不会用复杂的心思对付他欺负他。种种的好种种的贴心,对于从小自生自灭,出入社会后百般被折腾的古河已经是天大的幸福。

      “你这是为了我吗?”看着金黄色的花瓣在床铺上蔓延开,释放最动人的姿态,蒙哥一下子猜到了古河的企图。花瓣在风中摇曳,似乎在低头,蒙哥单膝跪在床上,俯下身再一次亲吻。大概是离不开了吧,这一刻有一个人在伤口上开出最美丽的花朵,只为博君一笑。他收到过数不尽的礼物,看到过各色宝物珍馐,但是从来没有人用生命为自己绽放。

      而古河,也不再计较蒙哥的暧昧动作,相反,他觉得那凉薄的唇,在自己的肌肤上烙下了某种痕迹,被碰触的肌肤颤栗着,激动着,期待着。浑身好像都被这股颤栗安抚,迅速地安宁下来。

      古河成功恢复人形的那天,蒙哥并不在,奈奈商铺的人又来收货。古河亲自接待了那几个伙计。古河的手臂上、脖子上还残存着淤青,有些地方破了皮,可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伙计们还是觉得这个大男人十分好看。

      蔬菜还没有搬上车去,忽然四下里冲出来一堆小孩子,欢呼着冲上来,讲那些菜一抢而光。伙计们想要抢回来,可是又不能对小孩子太狠,结果四散逃开的孩子们把八成的菜都带走了。

      “这些孩子又来闹事了,前些天你弟弟还在的时候,他就远远地看着,今天他没在这帮孩子胆子就飞上天了。老板又不肯雇佣更有本事的手下来收菜。损失大了,唉!”负责人叹气,菜被抢,连带着他也要受到惩罚,奖金什么的不指望,只求老板别把他给一起开除。

      “对不起。”

      古河眼睁睁看着孩子们逃开,不敢追,不是怕自己打不过,而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将他视为仇人的孩子。孩子们敢如此对他,必定是家长教唆,可惜那些人就是不肯好声好气地询问他,是否能够继续摘菜。从得到的时候不加节制吗,到失去的时候推诿谩骂,一看菜被卖掉了就当成是他与他们划清界限,实在是心虚之人才如此。

      “说起来也没你什么事,只是你一直忍气吞声,那些人就会不知好歹,总欺负你,你真的能受得了。”负责人摊手,“今天的损失可都要从你的菜钱里面扣,毕竟也不是我们的错。你尽快处理好邻里关系别让他们来捣乱了。这些个孩子,真是比魔王还让人头疼的存在。”

      “没事,你们扣吧。我,会想办法的。”古河实在是伤感得说不出话来,他不在意钱财,却没办法不去在意村里人的看法。

      将奈奈商铺的人送走,古河回到菜地里,那里面的蔬菜他并没有摘完,剩下来的除了留给他和蒙哥自己吃,还有能够支援部分邻居,尤其是困难邻居。古河蹲下来把果实和菜叶小心而缓慢地摘下来放进空间里,除了自己吃的都放了进去。

      他走出来,沿着山间小路一直走,路上无论是碰见的大人小孩都对他翻白眼,有些选择视而不见。古河努力维持镇定,不让自己露怯。无论如何,他不想跟邻居们闹得太僵。有些事情必须去做好。

      古河站在一栋小房子前面,木制的房子又矮又旧,门槛被虫蚁啃咬和风雨侵袭弄得坑坑洼洼,檐角的瓦片在风中摇摇欲坠。古河伸出手,犹豫地停在门板上,最后还是敲了三下。在等待中深呼吸,门里传来老太太嘶哑的声音,“谁呀?来了来了。”

      等门板拉开,看到站在门前的高大男人,依旧是温和有礼的面容,说着客气的话:“兰妮亚奶奶,是我。”

      砰,门板被大力关上。老太太枯瘦的脸被木板门挡住。

      古河继续敲门,里面老太太开始唾骂,十分难听,古河不敢再敲,把手镯里的菜取出来,放在地上码好,对兰妮亚说到,“奶奶,你等会记得把门口的菜拿回家去,不然小孩子们偷了,今天你就没法做饭了。”

      “呸,谁稀罕你的破菜,把你的垃圾回去,告诉你就算你扔这里给野狗吃了我都不会吃。”

      古河低着头往回走,心中千头万绪缕不顺。只觉得种种烦扰,想要全数抛开,宁愿让这复杂的关系都烧成一缕烟散了去。他想不明白的太多,从前在城市,虽然人口众多可是人们彼此关在楼房里,彼此并不熟悉,他并没有人际交往上的烦忧。

      “喂,前面的老头子!”空旷的路上并不见什么行人,古河茫然地回头,看到蒙哥满头大汗地追上来。

      古河:“你怎么这样子?”

      “还不是为了你,”蒙哥随手擦掉汗水,蔫了下来,抱着古河的胳膊很没形象地被拖着走,有气无力地说到,“我帮你教训他们了,一个个打得落花流水。以后谁也不敢上门找你麻烦。”

      “你怎么能这么做,他们只是嘴巴坏了点并没有做错什么大事,何必跟他们计较。又不会让自己多快乐。”古河实在不希望蒙哥仗势欺人,在他心里蒙哥已经是自己的家人,他希望是蒙哥能够保持自己的优雅贵气,而不是为了他变得像个地痞流氓。

      “凭什么不教训,他们对你你们过分你还要当好人,你想气死我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你就是不把我当好人看是吧,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别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针对我!”蒙哥甩开他的手臂,气氛地指责,他兴高采烈地归来,可不是为了听这种丧气话,还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我没有,我是不想你出面当坏人……”古河还没来得及说完,性急的蒙哥已经飞奔而去。

      古河怕蒙哥被人非议,决定把剩下的菜一家家送过去道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受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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