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年华》程天蓝

10、第七章（上）

　　“嘀”地一声拧开房门的时候，汤可乐突然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吓了一大跳，才发现是黄西夏，倒吸了一口气：“你要吓死我了。”

　　他一脸郁郁地看着她，让她有种做错事后愧对大人的那种愧疚感。

　　想是自己今天“胡闹”地跑了出去，他一定担心死了，用了一种半撒娇的语气对他说：“知道你担心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的眼神里面有种“你把我的潜台词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的意思，但是忍不住逗她：“你怎么知道我担心你？”

　　她慢了一个拍子，皱着眉头瞪他：“你要不担心我你来这边做什么？”

　　他被她这种语气弄得哭笑不得，急中生智，只好找了一个很敷衍的理由来搪塞她：“因为你还没陪我去吃东西。”

　　好烂的理由啊，几乎他跟她的约会地点都设置在了有饭吃的地方。

　　难道她的脸上写着“不吃东西没力气拍拖”的横幅不成？

　　她不太想去，看着他嬉皮笑脸，很不解风情地说道：“可是我刚刚吃过了。”

　　见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她又补充道：“我陪你去吃好了。”

　　他摇摇头，他原本就不是为了这个理由来找她。

　　可是他这样的表情让她甚是过意不去，过来缠住他的手，一脸谄媚：“走吧，你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个大胃王啊！”

　　他还是浑然不动，幽幽地看着她：“我哪里都不想去。”

　　她一脸的诧异，看了他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不解地问他：“你不是说你要去吃东西吗？”

　　他忽然抬起眼，露出两排亮白的牙齿：“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

　　她已然意识道他会说出哪里，心下一慌，原本想要从口中说出的“哪里”竟然变成了“什么”，一颗心扑通扑通不规律地跳动着。

　　她的骨子里头还是那种很传统的人，她知道一旦让男人进入自己的闺房，顺势会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够预想得到，所以，即便跟黄西夏交往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她跟他的关系，多是“举案齐眉”，“发于情、止于礼”，最多也是没有到那一层关系。

　　她倒不是那种墨守成规、死守贞洁的那种女人，只是觉得两个人发生那层关系应当是一种顺其自然的事情，而她认为她跟黄西夏尚未到达那种“顺其自然”的程度。

　　他的眼睛一点都不迷人，只是他的睫毛很长，一眨一眨的，将他原本不好看的眼睛装饰得亮晶晶的，这样的搭配倒是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她真的不知道成日在火里面生存的他到底是怎么“保养”它们的，只是很顺势地亲上了他的睫毛。

　　他倒是一愣，知道她误解了他的意思，转过脸问她：“你在想什么？”

　　她大感尴尬，笑得有点勉强，声音很低：“想你现在在想的事情。”

　　他倒是笑得很坦然，笑容里头仿佛有一种释然，半晌问了她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她被他这么一问弄得一头雾水，一脸茫然地摇头。

　　他却被她这天然呆的表情逗乐了，蓦地转过脸，一脸的笑意：“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她更加糊涂了，很不知趣地问他：“你不喜欢主动的女孩？”

　　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死了。

　　他差一点就被她雷死，将脸板起来，以掩盖内心的狂喜，正经八百地告诉她：“是的。”

　　她一脸的失望，整张脸就像涂上了油漆一样，很勉强地“哦”了一声。

　　他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笑了起来：“汤可乐，你这个笨蛋！”

　　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辞。

　　可是想了一想，又听得出他的语气里面不完全是骂人的话，抬起眼皮看他，却对上他似怒非怒的眼神。

　　她还是不明其意，气得他直跺脚：“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你真的就那么笨！”

　　她很心急，不明其中的道理，只好用自己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低声求道：“我错了，我错了，下回我会变得聪明一点。”

　　他真的被她这么愚蠢而又可爱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转变了语气：“你个笨蛋，我就是喜欢你这傻里傻气的模样！”

　　没想到她却不依了，直嚷嚷：“谁说我笨了，你才傻里傻气的！”

　　他也只好配合她：“好的，好的，我笨，我傻里傻气，你最聪明，好了吧？”

　　一朝得瑟，她竟然也很无赖地不依不饶：“不行，你刚刚弄得我很紧张，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他忽然想起巩俐在电影《秋菊打官司》里头的那句“给个说法”，于是笑她：“你骨子里面有秋菊的影子。”

　　她怔了好几秒钟，他就主动解开她的疑惑：“你的固执，你的傻气，还有你的慢半拍，都让我着迷。”

　　被他这么说，她有点不习惯，忽然一下子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的“优点”，脸上竟然很不自然地泛起了红晕，推说道：“你不也一样！”

　　他一下子抓起了她的手，笑意满满地看着她：“我说，如果哪天我也出事了，你会不会像秋菊一样为我打官司？”

　　她“呸呸呸”地碎了三声，骂他道：“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