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精宅斗记》蓝鱼鱼

26、内卫

　　“妹妹，听说大嫂在给二姑娘相看人家？”二夫人语带酸气的说，“二姑娘是张家长房嫡孙女自然是不愁的。”大夫人相中了两户人家，江夏孙家和武昌府的王家，两家都是替嫡出长子求的亲。

　　江夏孙家是本地的世家，家族里世代都有人在京城为官，虽然没有张家的风光高调，但是孙家治家严谨，诗传礼家，几代下来，孙家没有一个妾室和庶出的后代，就冲着这一条，大夫人自然是希望二姑娘能嫁到这样子的人家去。

　　武昌府王家的大宅在白沙洲上，离张家不到半日的路程，大夫人想着婆家离娘家近点，娘家可以帮着照应，可见大夫人对二姑娘是疼到了骨子里。

　　可惜王家这几年人才凋零，只是守着祖产过日子，现在王家管事的是王家大少爷，落榜后，就接手了王家的生意。王大少爷确实有做生意的天赋，这几年把王家的生意都做到了京城去了，一时间成了武昌府风头正劲的人物。

　　两家这么一比较，大夫人比较偏向对孙家，孙家没有纳妾的规矩，后院里是非少，这可是难得的一门好亲事，至于王家，大夫人可不想放弃这个生钱的亲家，听说王家还有一个庶出的儿子，比四姑娘长了两岁，名下分到五间铺子，就庶出来说，他这个条件都快赶上一些清贵人家的嫡出了。大夫人想到了四姑娘，如果四姑娘嫁过去了吃穿自然不用愁，再说了两人同样都是庶出谁都不吃亏。

　　四姑娘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对她这个母亲还算是恭顺，而且孙姨娘伺候了自己一场，又是从娘家带来的人，即使现在做了姨娘，也跟做丫鬟那会一样，每日到正房来给自己端茶送水，低眉顺眼的守着规矩，抬举她们也是应该的。

　　把这好事说给四姑娘，庶出的正房媳妇总比给人做妾体面。大夫人想着等二姑娘的亲身定了下来，就上王家探下口风。既然王家需要一个有底气的亲家，何不顺手做了人情。

　　把两家的情况说给太爷听，看太爷的脸色估计两家都看不上，想把二姑娘嫁到有实权的世家和官家去。东府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小姐，怎么能随便嫁人，张家还需要一个有身家的孙女婿帮衬，至于大姑娘的那个，是指望不上的。

　　大夫人嘴上都急出了泡，自家闺女的能耐只有她这个做亲娘的才了解。二姑娘骄纵直率容易得罪人，宅门里的事是一样都不通，倒是把蛮横无理学了几分去。在娘家有她这个嫡母护着，可以由着她没心没肺的胡闹。

　　可是到了婆家，你毕竟是一个外人，即使相公疼你，他也不能守在后宅里陪着你的，毕竟你是要在后宅呆一辈子的，没有一项防身的本事，难保不会被人给害了。大夫人未出阁前家里人口少，没有经历过糟心的事，嫁人后就吃了不少亏，熬了几年才慢慢悟出里面的道理。

　　虽然这事被瞒着隐秘，但是二夫人和月舞自然是有渠道知道此事的。“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家里的太爷还在，侄女们的亲事哪能轮到大哥和大嫂做主。”月舞这时也不想装作无知了，二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把曼柔的亲事也跟着定下来。

　　不说前面二姑娘和四姑娘还没有定下亲事，就说曼柔如今还在养伤，怎么去相看人家？也不怕被人误会西府的姑娘是个残疾？二夫人最近是怎么了，做起事情来这般不仔细。月舞可不想以后出门交际，还被人指指点点的，说家里有一个瘸腿侄女。

　　曼柔的伤势又不是好不了，大夫都说了，只要在家养着一段时间就可痊愈，等以后好齐全了还不怕找不到好人家？“妹妹说的是。唉，妹妹这么小的年纪就可以拿主意了，实在是聪慧。”二夫人讪讪一笑。

　　“二嫂。。。”二夫人房内的珍儿匆忙走了进来，“夫人，小姐，大事不好了。”二夫人板起脸呵斥道，“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说，出了什么事？”“来了一队内卫把我们东府，西府和县君府都给围了起来，太爷，大爷和二爷也被他们抓走了。”二夫人和月舞腾地站起，“抓走了？”

　　虽然久居内宅，但对内卫并不陌生，内卫，是皇上的亲兵卫，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直接隶属于皇上一个人。如果不是皇上授意，内卫是不会随便来抓人的。

　　当两人从角门赶到东府，马姨太奶奶，大夫人，二姑娘，四姑娘，孙姨娘，陆姨娘正在花厅里焦急等候消息，月舞看见，就连闭门不出的钱姨娘也被人接了出来，二夫人看到钱姨娘，后悔应该把曼柔抬过来的，“大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抓了呢？”

　　马姨太奶奶上前拉住月舞的手“月舞啊，你爹被人抓走了，你赶紧把你爹给救出来，你不是皇上的外甥女吗？皇上看在你的情面上，应该会放过你爹和两个哥哥的。”月舞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那是表外甥女，又不是皇上亲的外甥女，你以为皇上是你想见到，就见到的。而且说不定皇上早就忘记她这个小县君了。

　　陆姨娘听了马姨娘的话，哭得更大声了，她好不容易哄着大爷替她赎身进了张府，本以为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没想到却摊上这种祸事。

　　月舞听到陆姨娘的哭声，不悦的说，“陆姨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太爷那边还没有消息，你就在这哭哭啼啼的，是何居心？”陆姨娘吓得收起眼泪。

　　大夫人觉得陆姨娘在这里碍眼，“来人啊，把陆姨娘扶回去，如今她身子重可经不起折腾。”月舞这才发现陆姨娘的肚子已经显了怀，院子里正乱着，如果放她一个回去路上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都这个时候了，大夫人还想着乱七八糟的心思，月舞忍不住翻了白眼，“大嫂，就让陆姨娘留在这吧，大伙都在这，方便互相照应。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看到大伙慌张无措的样子，月舞叹了口气，倒头来还得由她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来管事。

　　大夫人狠狠瞪了眼陆姨娘，“外院的管事来说，内卫们在门口守着，只准进不准出。”二夫人问，“大嫂，来人怎么说？大伯父他们犯了什么事？”太爷致仕多年，远离官场已久。大爷和二爷没有一官半职，怎么会惹上官非？

　　大夫人摇摇头，内卫来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把太爷给带走了，后来还是听到内卫们说话，才知道在外面巡铺子和田产的大爷和二爷也被抓走，而且内卫围了东府，西府和县君府，大夫人觉得大事不好，着急让人请二夫人和月舞来商讨此事。

　　“太爷，大爷和二爷回来了，外面的内卫也都撤走了。”小厮在门口传话。“真的？”语音刚落，大爷和二爷就扶着太爷进来了，三人除了神色疲惫不堪外，身上没有外伤的痕迹，大伙都放下心来。

　　太爷看见一屋子的人围着面前，殷勤的嘘寒问暖，顿时觉得欣慰，“这只是一个误会，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都回去吧。刚才乱了一阵子，想必有些奴才开始不安份了，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人都给撵出去，免得留下祸端。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回府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一个婆子手上挽着一个包袱，主子还没有怎么样呢，你这奴才就想着逃难了，太爷一脚就把这个婆子给踢到地上，让人给绑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带着两个姑娘和几个姨娘退下。

　　“伴君如伴虎啊，幸好，老夫脱身的早。”太爷感叹道。“爹，这句话可说不得，小心内卫。”大爷今日在内卫所受到了惊吓，生怕一不小心又被人抓了把柄。“爹，大哥，二哥，他们没有打你们吧。”月舞担心他们受得是内伤，听说内卫打人都有自己的门道，专挑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