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精宅斗记》蓝鱼鱼

22、香囊下

　　大夫人也是从初柔这个年纪熬过来的，以为是小女孩家家的初次怀孕，听到不好的事就开始杯弓蛇影了，虽然先前两人聊得愉快，但是总归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哪里真会把她当成亲生闺女护着，准备敷衍一下就行了。

　　随手挑了一个花色鲜艳的香囊放到鼻下闻其香味，香囊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香味不像是常见的花香，有种说不出来的特殊味道，孕妇最忌讳用来历不明的胭脂水粉和香料，“你这香囊哪来的？”

　　初柔方才见到大夫人的脸色大变，心想，莫非这个香囊真的有问题？刚才只是为了和大夫人亲近，才故意找出香囊让大夫人显摆下，不会是歪打正着了吧。“喜鹊，这香囊是哪里送来的？”初柔不安的抚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偏过头问立在一旁的丫鬟，这等物件向来都是喜鹊收着的。

　　因为画眉走了，所以才轮到喜鹊补了缺，喜鹊隐约猜到画眉并不是生病去世的，恐怕是犯了主子的忌讳，才被主子家暗地里处置了。有了这个先例，喜鹊干活的时候格外的谨慎小心，生怕自己会轮到跟画眉一样的下场。

　　“回小姐，奴婢记得这个香囊是五姨太太派人送来的。”喜鹊紧张的鼻尖都冒出了冷汗。几分担心害怕，几分庆幸大夫人发现的早，万一大小姐的孩子真的出了问题，首先问罪的肯定是贴身伺候的人。

　　初柔皱起眉头，“怎么是她？”知道大夫人对王府里的事不清楚，就解释道，“五姨太太是王爷的人，多年在王府后院清修。”“王爷的人。”大夫人惊呼出声。王爷的人怎么会来害世子的姨娘。

　　让喜鹊找来一把剪刀把香囊挑开，里面塞了粉色的干花瓣外，还有一些棕黄色的粉末，沾了点粉末闻了下，那股奇怪的香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这个香囊设计的很巧妙，特意桃花香味掩盖了味道，如果不是遇到像大夫人这种嗅觉很灵敏的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不用问就知道，这个香囊肯定是有问题的，一想到自己为了讨好王府的人，轮流带过王府的长辈送的香囊，初柔就觉得后怕哭出声来。

　　“够了，你现在哭有什么用，早该干什么去了，本以为你是一个乖觉的，没想到这么不小心，如果不是我来了，我看这以后有你哭的时候。”大夫人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教训下庶女，初柔哭得声音越来越大了，喜鹊也陪着掉眼泪。

　　月舞彻底无语，初柔在张家的时候不是很会算计的吗，怎么嫁了人性子就变得柔弱了，“初柔，大嫂她这也是在替你着急，你就别哭了。大嫂，小妹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觉得这件事我们不该管，更不能管。”

　　“五姨太太说来也算是初柔的半个长辈，她一个做小辈的直接跑去长辈房里问罪，不明原因的又得说张家的姑娘不懂礼数了。现在初柔在王府的地位不尴不尬的，后面还有一个身份高的贵妾比着，凡是还是多考虑周全的好。”毕竟是伺候过王爷的人，或多或少都要给王爷留些面子。

　　大夫人赞赏的看了眼月舞，这个小姑子的心思是越来越活络了，大姑娘在家看着是不会吃亏的主，到了王府就显得小家子气了，果然是一个姨娘养的，还是小姑子这个正经的小姐强了百倍，可惜了，如果不是辈分问题，换了月舞进了王府，世子妃的位置是坐定了的，哪里轮到大姑娘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你姑姑这话说的有道理，把你的眼泪擦干净，这会你就是把眼泪哭干了也没有用。”大夫人板着脸说，其实心里还是得意的，战乱那会家里的生计变得艰难，她帮着娘亲在家里做些香囊，荷包之类换几个铜板添补家用，她能闻出香囊里的异味，就是那个时候把功夫练出来的。

　　想着无意间就让初柔欠下一个人情，大夫人心情无比的畅快，正愁着大姑娘嫁出去后没办法拿捏她呢，“母亲，呜呜，难道女儿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让人欺负了去，最后还不是张家跟着丢脸。”月舞不得不佩服初柔，懂得拿张家的脸面说事。

　　果然大夫人听到张家两个字就开始慌张了，来王府之前，太爷就特意交代了大夫人，这次来王府一来是看望初柔和送保胎的补品，二来就是为了给初柔撑腰，把面子做足了让王府里的人和外面的人都知道，初柔并不是没有娘家的人。

　　张家虽然现在不比往年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忠孝街上御赐的金匾可不是假的，别看你们曾家在武昌府像一回事，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一天你家就败了。

　　这不能怪太爷故意诅咒曾家，老爷子能在战乱里从龙有功，自有他看人看事的眼光。曾家是湖广省的清贵世家，祖上最大的官出过一个翰林学士，那也是前朝的事了。

　　现在的圣上是平乱后坐上龙椅的，自然对前朝的官员不待见，如果不是这些迂腐的官员贪图安逸，主张用和亲的方式来换取边疆的和平，让敌国趁机挟持送亲的二皇子攻进了边城，令守城将士防不胜防，寡不敌众全军覆灭，使得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

　　改朝换代后，前朝的官员都主动辞官回家了，曾家的老爷子回到黄州不久就病逝了，按照太爷的话说，老爷子死的好，只要老爷子还在世，曾家就很难有再出仕的一天，清贵世家到了新朝就只是表面上风光了。

　　老爷子死了后，曾家的大孙子考取了功名，正巧赶上皇上明里暗里的办了不少的开国功臣，担心会被天下人指责薄情寡义，就提了几个前朝官员的子弟和开国功臣的旁支做了外放官员，皇上觉得曾老爷子在前朝只是一个翰林学士，国事根本沾不上边，这样子的人家用起来也放心，就把曾家的大孙子放在了赤壁做知县，后来才升到黄州的。

　　有传言，老爷子不是病死的，是自己自杀的，还有人传言，老爷子根本就是被几个儿子给害死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不过看到曾家这些年的光景，其中的内幕足够令人津津乐道了。

　　谁家没有龌龊的事，这要看是什么事了，如果是跟孝道有关，那就是犯了天下读书人的大忌了，这就是太爷敢断言曾家有落败的一天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