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湖

1、第 1 章

　　当肖仪感觉自己可能在爱了的时候，他的心有一点点慌乱、疼痛，还有一点不确定的喜悦感觉，而喜悦只是在他能够忘情地看他却又不会被他看见时才有那么一点点，有时他也会觉得这一点点就够了，然而越来越不够了，每晚看见陈子七踩着自己的床上他的铺去睡觉，偶尔听见他翻身的声响时，他就抓紧了被子压制住自己阵阵抽搐的心，有时也挤出些眼泪来缓解这并不明所以的痛处。
　　上课的时候，肖仪喜欢迟到，迟到是为了让陈子七注意到自己。刚开始的时候，这的确很有效果，那时陈子七常常抬头看他一眼并给他一个仅仅表达着室友兼上下铺情谊的微笑。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一瞬在肖仪心里激起了怎样的波澜，他喜欢陈子七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是的，那一刻陈子七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他有时会产生错觉，那双眼睛是特别的，那双眼睛看向的自己也是特别的，然而他的敏感很快让自己否定了这种模糊的错觉。除了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肖仪更迷恋于那个微笑，像花一般盛满着阳光的微笑，似乎很是温暖，让人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即便这个微笑不是给他的，他也喜欢看见他笑的样子。迟到的事，已是大学刚开始那一段时间的事了。大学报到时，肖仪是2601寝室最后一个入住的同学，当他推开门一看时，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整洁又整齐的蚊帐，唯有一处空着。他立刻就有一点慌了，把行李提进去后就不知道做什么了。他知道应该先铺床，可是以前从未这样过，一切材料都在一旁，可是如何安置呢？这时一个同学走向他，对他笑了笑，没有说一句话就帮他打理窗上的东西。很快地在那个同学的手中一切都变得简单明了起来。肖仪没有感到不安，甚至有一点自己也不明白的怎么就理所当然起来了呢，记得自己当初是有一点短暂的故意局促的，很快他就放弃了这种局促，因此变得理所当然起来。我叫陈子七，你的上铺。那个人这样介绍自己。肖仪怔了一秒突然回过神来想要介绍自己时突然瞥见床位上自己的名字，肖仪，他指了指那个名字并用眼睛向陈子七传递着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陈子七笑了笑，走开了。肖仪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杀人级别的微笑，他突然想起这个词，那张笑脸就这样在他眼前、脑里晃来晃去。他有点庆幸自己终于来这所学校报到了。生活，也许还是有一点期待的，他这样想时闭上了眼睛。陈子七回头看他状况进行到如何时恰看到这一幕，他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来得晚，不会整理自己的东西，走神，不说话，大白天里闭眼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时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句话。
　　肖仪迟到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坐在陈子七的后面，他自然很想坐到他的前面的，这样他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了，并且可以让陈子七随时看到自己。但是他不敢这样，他喜欢看陈子七的眼睛但是不敢在陈子七看向他时看他的眼睛，而且那时候他还不大敢跟陈子七说话，一说话就有点慌乱继而语无伦次最后让谈话变得毫无意义，即便这样了肖仪还是喜欢回忆他们的交谈，字字咀嚼，而这种回忆又会让自己痛苦到无地自容，于是怪自己为何不健谈一点，为何不优秀一点？于是就逃避，逃到后面去坐着，看着他和同学笑谈的样子。肖仪，走了。同寝室的人在下课后总会有人这样招呼他，这个人偶尔会是陈子七。有时他会说好的这就来，有时他会说你们先走我等会回来。他是很希望能够自如地和他们走在一起的，然而总觉得有点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严重时有一种头裂时疼痛的感觉。回到寝室后8个人之间似乎毫无芥蒂，轻松地玩笑打闹着。当然，肖仪能感觉得出他们不大跟他玩笑打闹，彼此之间客客气气着，这也让他感觉难受，很闷，很压抑，室友们却以为他习惯这样，陈子七跟他的话稍微多一些，睡在上铺的兄弟的确是不一样的，他想，略感安慰。

　　当肖仪的迟到变成同学们眼里和他自己的习惯时，当陈子七再不常常抬头看他一眼并给他微笑时，肖仪突然觉得生活似乎又变得毫无意义，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只好对着陈子七的后脑勺发呆，而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却发现前方空无一物。肖仪的眼睛有一点点近视，当他发呆时他的双眼似乎有一点朦胧模糊，空洞无物，又似乎超然于物外，让别人以为他在神思。事实上他知道自己那种状态时什么都没想出来，因为想得太多，又似乎有点不切实际，于是一切又不了了之。然而这么多年来他已习惯并享受这种状态，有一点安静，他小心翼翼地对自己说。这样一种给以他人深沉印象的男孩子对于女孩子来说是有一些吸引力的，女孩子们在似乎是不经意间谈到他时总是说他不大爱说话，也不大爱笑，总是迟到没什么朋友，似乎有什么心事，有点冷，这种冷蛮吸引人的……男生们呢，他们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去接触这样一个看来有点冷且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的同学，他们同样是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将目光转向他，希望能听到他冷漠外表下内心富有深度的想法。然而他没有想法，他自己知道，他觉得一切无所谓，可说可不说，最后什么都不说了，最后真的渐渐没什么可说了。后来某一天下着小雨，他正走在雨中，突然仰天自嘲道：我那可怜的天才般的创造力。然后继续走路，像任何男生一样在雨中正常走路，没有任何异样。
　　陈子七也开始逃课了，他逃课不需要任何理由，那是因为别人早已为他想好理由：优秀的学生逃课需要理由吗？优秀的学生都逃课了这还用明说吗？陈子七对此不作任何解释，只是笑笑权当默认，然而他人，不在少数的人很是希望能够知道他逃课的真正理由的。当然，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理由或解释，对于一个优秀的学生，他们隐约由于嫉妒加好奇心理和不服心理想要了解最好是洞悉一切关于他的事情，而表现出来时却成了对他的关心与关注。然而陈子七似乎是太过聪明，他太熟悉那些眼光与动作了，这让他略感不舒服。逃课，我只是不想上课罢了，再直白一点就是任性一点、放纵一些了。他这样苦笑着，当然他知道如果这样对他们说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与是选择沉默。他回到寝室，突然有一种想要摔东西的冲动，砸碎吧！砸碎吧！砸碎了就没有了！他感觉到有一个声音这样在他脑里重复着。肖仪你这个混蛋！他突然这样大吼道，如果不是肖仪，如果不是肖仪的沉默，寝室里的氛围不会这样糟。每每肖仪一推开门，露出他那张如冰的脸，寝室里的气温就会下降好几度，可能刚正欢声笑语突然就沉默下来了，一旦沉默下来也没人再有兴致谈笑起来，很尴尬，陈子七明显能感觉出这种尴尬，而有时寝室里其他人都在谈笑时肖仪却呆在铺上一言不发，陈子七不相信此时的肖仪能很平静，他甚至知道肖仪也能感觉得出这份尴尬。这让他心理很不平衡，好象他们全都欠了肖仪似的。这种状态让他感到压抑。一直以来，从小学到高考，陈子七都能感受得到这种紧张的状态，他希望的是一种宽松的学习环境和学习态度，然而他无从得到，于是在高考时他在心里决定道：我再也不跟你们争了。填报志愿时只选择了这所二流大学。初见肖仪时他被他那幅不知所以的摸样所打动，他原以为他们会成为哥们的，现在没有大失所望却也为他头痛，是啊，第一次见面的他和现在的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啊，我早该想到他是这样冷的。陈子七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只是无论我走到哪里，生活状态似乎并没有根本的不同。想到这层时陈子七突然感到绝望，要不然我用得着逃课吗？陈子七想到如果再这样呆下去是真的在为自己逃课找借口了。可以去上第二堂课，他这样想着时已经走向教学楼。
　　匆匆的离去，再匆匆的回来，这无疑更大地激起了同学们的好奇心，有些同学开始近前问长问短，有些人则远远地看着，还有些人则继续谈笑一边用耳朵仔细听着。肖仪因为陈子七的离去而觉得失落，一堂课自然无心思去听半句，拿着支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旁边的同学伸过头来想要看他画的是什么却被他迅速挡住，低头一看时吓了一跳，满纸画了一个人的背影，这些背影有大有小，身形却是一个人的，人影上又写着重复的字迹，陈子七陈子七陈子七，歪歪斜斜的，却因为相同的字样，相同的走势而颇有气势。肖仪在初中时因见一个同学能画一手好肖像曾一时热血跟着他学习了一个星期，初见人形时就放弃了。看着这些人影肖仪自嘲难道自己真是一个天才吗，一个星期的入门竟可以深入骨髓到让自己在事隔几年后无意识下笔时一气呵成？幸好没被别人看见！旁边的同学见他神色古怪更想知道他的纸上有什么，却又碍于平时情面不敢造次。这时陈子七回来了，肖仪看着满纸的人影和名字突然觉得委屈，一时心头涌上一阵苦涩，想要流些眼泪来自怜却又碍于场合更添苦涩，看见那群笑谈的人一时冲动竟将纸揉成团向陈子七砸了过去，恰巧落在陈子七的桌子上。一时众人皆看着肖仪不解，陈子七拿着那团纸正不知如何处理时上课铃响了，众人回到座位待课，陈子七将纸团放进课桌里，回头没有表情地看了肖仪一眼。此时肖仪又是后悔又是兴奋。

　　下课铃响后，同学们开始做鸟散状，大多数人对肖仪扔纸团一事似乎已经忘了，即便他们其实很想知道肖仪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及纸团内容再及陈子七的后续处理，一个是他人严重奇怪冷血的人，一个是他人严重优秀的人，二人的生活在他人眼中毫无交集，除了入学前学校随机安排的上下铺关系。陈子七没有离开教室，众人也很理解地离去而没有去招呼他。肖仪在课堂上时就想着下课后立马走人，却在离下课越近时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但见陈子七没有离开的意思时心里又涌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他希望陈子七能先说点什么。陈子七注视着课桌里的纸团并没有什么行动，留下来似乎只是正常反应，被他人砸了自然想知道为什么被砸，而且一节课前自己正在因那个人而生气。刚刚调节好的心情又被搞糟，想来觉得有点无趣。手拿起支团想要将他展平，似乎是无意识地重复着抚平纸张的动作。目光落向纸张时有一点惊讶，继而有一种不知是虚荣心得到满足还是甜蜜的感觉，那个人竟然画他的背影，如此神似，且满纸都是自己的名字。陈子七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是没有被人关注过，只是这种关注方式有一点特别，让他有一点不自在。他想起以前自己也在纸上写过别人的名字，反复地不断地写，直到满纸都是被笔尖划破的裂痕，不过那个名字的主人是个女孩子，而且他没有用这样的纸团砸女孩子。他的脑里突然闪过那刻肖仪的表情，是愤怒的，似乎又有一点委屈，因为砸了自己？陈子七觉得头大，事情似乎有点棘手，他突然扫了教室一眼，已空无一人，幸好！立马将纸塞进背包走人，他甚至不知道在他留下来后肖仪也没有走，只是肖仪在看到他打开纸团后却久久沉默着让他没有力量再留下来，于是找了另一间教室透过窗户仍可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回头张望时肖仪又后悔了，不该走的！而陈子七却真的走了。
　　陈子七一如往常地回到宿舍，在路上他已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室友问他为何被砸，陈子七无所谓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又问肖仪回来了吗，回来问肖仪好了。虽然他知道肖仪肯定不悦自己当着大家的面问他。室友又说我们都想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被砸，他有什么理由砸你！当然他的古怪可被当作唯一成立的理由，如果所有人都接受的话。陈子七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肖仪直到快熄灯前才回到寝室，一进门就被寝室的人围攻：肖仪你为什么要砸子七？子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砸，正苦着呢！肖仪作为室友你得给大家一个解释你要对得起大家的关心！肖仪……然而肖仪一言不发，勉强笑了笑。这时陈子七道：兄弟，看在你睡在我下铺的份上我毫无保留地原谅你这一次了，可能是你心情不好不过下不为例了。要知道我这样优秀的学生当众被砸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好了，兄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干吗还苦着脸，我可没责怪你！肖仪露出一个带有浅浅不屑意的笑容来，然而他知道那种不屑只是为了掩饰心里的忧伤和被看穿的心理，不过他突然察觉到今晚的陈子七似乎有点异样了，他平时很少用这种语气这种字眼说话的，而且语段颇长，有一点哗众的味道，却不是为了取宠，似乎是为了刻意逃避。想到这层时肖仪更不屑了又隐约感到失望，突然又自嘲起自己的敏感来，他一度为自己的敏感得意现在亦是，然而他的敏感又让他闹了许多笑话，他受不了别人笑话他，更受不了自己屈解他意，如今陈子七似乎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一幅大好人的样子，任由寝室的人责难自己。我们毕竟是上下铺啊！你不是已经看透我了吗？以你的聪明！辗转思量，一时头绪打结，熟悉的头疼紧张又来了，他知道自己今晚又要难过了，难以入眠，直到这种状态折腾到疲倦方可半昏睡，到第二日起床时精神奇好，看不出任何异常。是夜肖仪果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由头疼紧张导致的状态，虽说肖仪早已熟悉并习惯这种状况，但是永远难受着。他是有去看医生的，但他表达不出这种紧张的状态来，医生也才不明白，从此便放弃了。陈子七这夜自然也难以入睡，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无法做到。有个男子可能爱上了他，只是他不能单凭着一张纸就肯定什么，可能是爱，仅仅可能是爱，仅仅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听见肖仪翻来覆去的声响，于是说怎么睡不着啊，生气了吗？下面就没了声响。一会儿后他又说道那张纸我看了，你为什么用它砸我？等了一会儿听到下面的人说你那么优秀自然遭人嫉妒。声音平平的，像在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肖仪说完这句话后顿觉心情舒畅了许多，似乎报了一箭之仇，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仇从何而来，但是他马上明白这仅仅逞一时口舌之快，一日里已经第三次后悔了，但男子汉说了什么便是什么，于是在心里大笑几声，头疼紧张也不那么厉害了。陈子七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很平静，唯一不爽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幸好！不然则丢脸大了。只是聪明如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肖仪的回答是针对他的提问。第二日里很多人都知道了肖仪砸陈子七是因为嫉妒之心。显然，那一夜不只他们醒着。

　　借着这一砸就好象引发了某一着火点一样二人的亲近关系迅速升温，肖仪知道陈子器知晓他的心思而陈子七自己却装作不知晓，陈子七以为肖仪不知道他是在装作不知道，不过二人都从心底里为彼此的亲近行为开心，心情都大好起来，对于同学间相传的嫉妒之心之谈表现得毫不在意，反而玩笑附和。外界对于这种突发的友谊既表示理解又心生羡慕，大约是每个人都有过那种经历，某段时间始和某人突然亲近起来，大有相知恨晚之意。不过乐在其中的二人感受点却不同，肖仪提炼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希望能够咀嚼出些爱情的味道来，陈子七却判定着肖仪的感情到底是友情还是掺杂着些爱情的味道。男子间建立了友谊喜欢称作哥们，肖仪和陈子七都明白他们之间不适合称作哥们，哥们是豪爽的，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有一点细腻的味道，有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似乎弥足珍贵却容易碎，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忍去碰触。那一日二人去图书馆自习，到了吃饭时间时肖仪抬头看了一眼陈子七，但见陈子七正看书入神状，于是低头看书，过了二十分钟又抬头看，陈子七依然在看书，于是肖仪又低头看书，大约过了十分钟听见陈子七低声说不去吃饭吗？于是肖仪开始收拾东西，陈子七跟着也收拾东西。走出自习室后陈子七说你在看什么书很入神？我不叫你你是不是准备再晚一点去吃饭？肖仪说我看你很入神哪所以没叫你，我早就想去吃饭了。陈子七没接话，二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后陈子七才说道我们去哪个食堂吃饭。肖仪说我无所谓的哪里都好。陈子七说我也无所谓的哪里都好。事实上陈子七知道肖仪偏好三食堂的饭菜，而肖仪也知道陈子七偏好七食堂的饭菜，不过二人都没点破。他们都希望去对方喜好的食堂又不知怎么开口。转悠转悠着二人不着痕迹地来到七食堂，陈子七心里有一点很淡很淡的甜味，自然不足为外人道却完全够自己享用。肖仪心里也很满足，他做了他想做的事，和陈子七在陈子七喜欢的食堂共餐，并且希望永远这样，如果需要为爱情做点什么的话，似乎这点小牺牲可以让他感觉得到爱情依然存在他心里。
　　肖仪的话渐渐多了，有时自己都感到不适或者不妥，常常自言自语或是对他人说可能是我太兴奋了。寝室里的人都说兄弟这样才好，有变化才是正常的。夜里卧谈会肖仪以前从来不参与，且十分憎恶，他是有一点声响都无法入睡的，又不好说什么，有时说了点什么也起不了作用，倒把自己弄得尴尬了，于是就忍着，忍着忍着就头疼紧张，到所有人都入睡了他还醒着。现在却跟着陈子七参与卧谈，但只有在陈子七参与卧谈时。渐渐地大约是心中的能量积聚太多，不吐不快，夜里卧谈时他常常成了最兴奋的一个，有时甚至主动挑起话题。陈子七久不言语时他就问一声子七你睡着了？陈子七说正在听你神吹。肖仪哦一声后就不言语了，一会儿后有人说肖仪你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于是肖仪又开始侃天侃地。事实上肖仪难得兴奋一次，而一旦兴奋就有一点兴奋得过头的意思了。寝室里的人并不奇怪，对于一个常常寡言的人他们是很想了解他的思想的，而且这个寡言的人可以和陈子七走得如此之近，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肖仪在说话时并不是一直兴奋着，有时说着说着就懒了心思，再不想深入下去，他想自己终究是消极的，渐渐地就退出卧谈。听不见肖仪的声音，陈子七就问肖仪你睡了？肖仪恩一声后陈子七也不再言语。其他人见他二人这样心里自然有一点小小的不爽快，这样时卧谈就进入了尾声。第二日众人不论早起还是晚起，不管昨夜卧谈多么兴奋狂热，似乎都与今日无关，无论昨夜相交谈的人多么热切，今日众人皆是一脸平静像，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状况常常让肖仪感到难过，他原想卧谈能促进交流增进情谊，原来什么都不是，夜里发生的事总是不大真实！他这样想着，又突然想到难道自己不也表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吗？也许大家都如此心照不喧吧！想到这层时他有一点不屑又似乎更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