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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
都说人生就像一部电视剧,剧中将许多人的悲欢离合人间冷暖汇聚到一个人一家人或一群人身上。其实,如果真的生活在生活中,就会发现真正的人生远远要比电视剧还电视剧。
王阳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孩。每天早上七点二十闹钟响就起床,七点四十多出门,一路步行加赶地铁,忙活约摸一个小时到公司。然后按指纹,开电脑,去公司食堂买早餐,再回到办公桌前咬一口鸡蛋饼,一边大口嚼着一边输入电脑密码。
哦,对了,王阳这人买的早餐都极少换花样,一般会买地铁旁的油条或大饼加一杯豆腐脑或豆浆,要不就去食堂买鸡蛋饼加牛奶。
晚上下班后呢,就立马乖乖地回家,和男友一起吃饭。自然,大多数时候她在加班,回家后只能自个儿吃了。
但是,王阳的生活依旧非常规律。
只是,生活如此按部就班的女人竟然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大跌眼镜的事——意外怀孕。
事情发生的前两天,王阳如往常一般起床洗漱,临走的时候,她上了趟厕所,看着干干净净的内裤皱了皱眉头。
回到她和男友程驰租住的那个房间后,王阳就对还躺在床上赖床的程驰道:“你说,我这次都拖了七天了。怎么还不来?”
程驰咕哝了一声:“不会是有了吧?”
“去你的。”王阳一边穿外套,一边啐了一声。
“不过,说实话,”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要不要这个孩子?”
“要,当然要了。”程驰回答得倒是毫不含糊。
王阳嗤笑,“得了吧。咱俩才刚毕业半年多,没房没款没工作经验,要是我怀孕了,那我们的压力得多大啊。”
程驰倒是突然来精神了,“嘿!你要真有了,我们还真得留下来。要是流掉了,你心里会一辈子内疚和遗憾的,不好。再说了,即便我们是N无主义,也不会被生活打倒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程驰是个好男人。虽然长相不错,可从来不招惹别的女人。哪怕读研期间和王阳一个上海一个南京两地分居,他也恪守本分,老老实实地主动挂上有妇之夫的铭牌,和女同学们亲切却不暧昧,很是让王阳放心。
他又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虽然做那档子事用安全套从来不舒服,他以前也一直坚持用。只在四个月前两人研究生毕业同居了一个月后被王阳勾得忍不住了,家里没有套套,他才勉强上阵。就这么着,尝过没有束缚的好处后,他也不愿意再被束缚了,只想着万一王阳有了,就顺理成章地和王阳结婚,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又过了两天,王阳的好朋友还没来,她就有些着急了。
王阳在民企工作,下午六点下班,而程驰所在的国企是五点下班。
还没到下班点,王阳就跑到没人的地方给程驰打了个电话,让他买个验孕棒回家。
不过,虽然着急,王阳还是带着一种新奇和小说情结的。以前只在电视剧上见过验孕棒,人家女主角就那么一验,上面就两道杠了,接着就和高富帅男猪脚各种爱恨纠缠,最后哈皮摁钉。不巧,王阳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白领,私下里却还是个业余的网络写手。所以,她脑子里不乏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是,幻想向来就是用来幻灭的。
王阳下班后一到租住的公寓,就问程驰验孕棒买了没。
程驰指指桌子上的长条盒子,继续捧着笔记本电脑看电视剧。
王阳好奇地拿出验孕棒,对说明书视而不见,就自己研究起来了。
一个长条塑料棒,尖端有个口,中间有个显示几个杠的小窗口——嘿,别说,做工看上去还不错,有点儿像电子温度计的兄弟。
她带着一种侥幸和好玩的心理跑到厕所,折腾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原来这尿得弄到那个小窗口上去的。
又倒腾了一阵子,王阳才大功告成。
可是,当她看着小窗口上明明白白显示的两条杠时,顿时就傻眼了——真的假的啊?不可能吧?他们一向是数着安全期进行有益身心的活动的,怎么就不小心中了呢?
王阳闭上眼睛,期待着两条杠是因为她眼花了看走了眼,再睁开眼时就会变成一条杠。可惜,天不遂人愿,当她睁开眼睛无比期冀地看着验孕棒时,那两条杠依旧顽强地落在上面,跟她耀武扬威。王阳不相信这是真的,总觉得或许是厕所的灯光太黄太暗淡,落在验孕棒上会导致一条杠被她看成两条杠。于是,她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当两条杠还是不屈不挠地霸占着小窗口时,王阳憋着的一口气彻底撒了。
她摇摇晃晃着走出厕所,脑子里空空荡荡的,眼前一直晃着那两条杠的影子。
推开房间的门,还没关上,程驰就抬眼问道:“怎么样?”
王阳憋屈着一张脸,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地看着程驰,“怎么办?两条杠……我,我中头奖了。”
程驰一愣,接着就咧开了大嘴,兴奋地笑着又问了一遍:“真的?真的吗?”
王阳点点头,不解程驰怎么就这么开心。
程驰又哈哈笑着说:“我真是太厉害了。人家想要孩子都怀不上,我们随便那么做做就有了。”
王阳很囧:“……”
的确,这可真算是奇迹。明明程驰和王阳对床上运动都不热衷,每个月多则四五次,少则两三次,每次也都挑着王阳安全期进行,这么少的接触,怎么就怀上了呢?
后来,当王阳坐在医院里等着产检,看到医院挂在墙上的平板电视上有宣传科教片说精子要多么地过关斩将才能游到卵子身边,又是多么地千辛万苦才能通过卵子的重重保护层的试炼得到卵子的肯定,跃入它的怀抱,王阳就无比感慨自己肚子里的这颗受精卵得是一颗多么强悍的精子和多么温柔的卵子打造出来的。
“可是,我们没房没款没经验,我们刚毕业,才工作还不到半年。” 王阳老话重提,只是这老话却是把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实实在在的砍头刀。
王阳说这话倒不是想把这颗受精卵干掉。说实在的,肚子里突然多了颗受精卵,虽然还没感觉到它的存在,王阳的心情就特别复杂。
有一种新奇的感觉,这是知道自己要当妈妈的时候才有的那种很微妙的感觉,很欣喜,也很幸福。
但也害怕。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颗受精卵,怕万一接受了又空欢喜一场,会让自己更加难过。王阳业余时间码字的空挡还跟作者群里的朋友胡侃海侃间聊到怀孕的话题,说到某人怀孕后一查,发现受精卵没发牙,是个空心胎,某某人又怀了个葡萄胎,也是死胎。朋友们说,现在白领工作压力太大,受到的电脑辐射、电磁辐射、大气污染、地沟油等等对身体有害的东西实在太多,白领女性怀孕后想安全把孩子生下来实在很不容易。当时王阳听朋友们聊这些,也没多大的感想,毕竟那时候她还在学校里,虽然有个固定的男朋友,可离她计划的结婚生子还早很多年。可现在突然意外怀上了,王阳就忍不住往空心胎葡萄胎上考虑了。
另外,最重要的也是王阳考虑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她的工作。王阳工作还不到半年,所有的工作都还在起步状态。她在一家民营建筑设计公司的商业地产顾问部门,作为商业地产分析员经常加班那是家常便饭,全国各地飞来飞去搞调研也纯属正常。如果她留下这个孩子,那么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肯定会对她的身体和孩子造成不良影响,会有副作用。尤其是调研。满商场逛来逛去,逮着重要的商业街走来走去,风里来雨里去,夹风带雪的,即便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大男人也会累得够呛,何况是孕妇。此外,一旦她的部门老总知道她怀孕,以她对部门老总的了解,他定然不会再重用她。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以她的观察,她还算是老总重点培养的第二人选,老总对她还不错。若真的告诉他她意外怀孕了,还打算把孩子留下来,相信他一定对她很失望的。
还有一个东西让王阳放心不下。业余时间她写小说,本来商业地产分析员的工作就把她写小说的时间压缩到最短。现在怀孕了,那不是更没办法继续写下去了吗?王阳很喜欢写小说,即便读者很少,她的文很冷,但她依旧对小说怀着一千二百分的热情。目前,她手头上正有一部古代穿越小说在连载,又忍不住刚开了一部现代言情小说,才写了8000字,反响比她写的古代言情要好很多。现在让她放弃不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王阳老话重提后,程驰就安慰她说:“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王阳只是笑了笑,心里依旧忐忑,“我们杨总会对我很失望的。我工作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程驰说:“以你的脾气,孩子要是流掉,你会伤心难过一辈子的。对比一下,自然还是留下好。”
“我知道,我不会把孩子流掉的,可是……我还是担心我的工作。”王阳很矛盾。她既想保住宝宝,又不愿意耽误工作,可是她又清楚这份工作必然会受到宝宝的影响。
程驰将她拉到床边坐好,摸摸她的头,“只要你还是认认真真地工作,你们杨总不会为难你的。”
王阳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程驰开心地说:“我爸妈在我们读研的时候就一直给我们做思想工作,让我们毕业就结婚,然后生个大胖孙子给他们。这下子好了,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王阳勉强笑了笑,你家是高兴了,我爸妈会郁闷死的。她可是未婚先孕啊。要是不马上结婚,她爸妈会劈死她的。
“那要是生的是女孩呢?”王阳听到程驰话里的大胖孙子就不高兴了。王阳就是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当年她妈一连生了两个女儿,生到第二个女儿的时候她的奶奶根本都不照顾她妈坐月子。她妈妈寒冬腊月的,还得在月子期间自己洗尿布。而她那个亲生父亲却在外面和小三亲亲我我,不把她妈妈放在眼里。如果,她和她妹妹随便哪一个是个男孩,相信她妈妈的待遇会南辕北辙完全不同。
程驰多少知道王阳家里的事,一听王阳这么说,立马就想起王阳的忌讳来了。他忙补充回答说:“都一样,男孩女孩都喜欢。”
可王阳知道,程驰家也在农村,重男轻女的风俗定然比城市要严重得多。她不由开始愁苦,若肚子里的这颗受精卵所带的性染色体真的是XX,那她会不会走上和她妈妈一样的路。
那天晚上,上述那些担心的事在王阳的脑子里一条一条反反复复地列出来,王阳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
我发现,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不发到网上,我这文估计再过一年也写不完第二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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