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小的No.1[综]》敛衣沾雪

85、人偶85

　　厚底靴踏在枯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灌木丛淹没少年的半个身子，长长的风衣下摆擦过膝盖，装饰用的银质链条摇晃着发出声响。

　　这件从上鸣电气那里借来的摇滚风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创造一个与纯良人偶截然不同的、招摇又叛逆的弟弟形象，并没有考虑过潜入的用途。

　　风衣的下摆呈现不规则伞状，还自带镭射，他干脆将下摆打上结，拆下链条放进口袋里，完全是一副暴殄天物的直男做派。

　　潜入当然不能选正门，所以他选择从二楼的窗口翻进去。

　　绿谷出久往前压低上半身，膝盖微屈，提前做好出击准备，或许里面会有类似脑无的怪物，或是神秘组织的成员。

　　——会“中奖”吗？

　　他轻巧地翻过窗，应声落地，碧眸警惕地扫了一圈屋内：漏进来的光点照亮空气中的尘埃，破败不堪的桌椅被随意丢在地上，室内几乎没有完好的家具，显然是废弃已久。

　　“绿谷！”

　　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里带着严厉的斥责，让绿谷出久下意识源头看去，“后藤君？”

　　没错，根据声音来判断，站在数米之外的，正是前不久才与他分开的后藤，也是他不得不听从命令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也太简单了吧？陷阱吗？

　　按照正常发展，作为人质角色的后藤肯定会被藏在深处，历经一系列麻烦才能抵达，结果居然开局就送上门？

　　这也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吧！

　　虽然后藤语气中透出的斥责和轻蔑让绿谷出久愣了一拍，但因为职业英雄的本能占据上风，他让自己露出温和笑容，“你没受伤吧？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随后他收到了更激烈的怒骂：

　　“你又在搞什么？话说绿谷你怎么还傻站在这里啊？别忘了，五分钟之内不买回来，你今天的午饭就别想吃了！”

　　“哈啊？”绿谷出久是真的摸不着头脑。

　　“跑腿啊跑腿，你这家伙该不会忘记每个人要的饮料了吧？怪不得爆豪叫你废久，名字真是取得恰当啊。”

　　伴随着毫不留情的数落一起逼近的、是后藤的身影，气势居高临下又高傲，像极了欺负人的不良学生。

　　——诶，等下？好像后藤君矮了一些？

　　比起对方莫名其妙的话语，绿谷出久的注意力反而在身高上。

　　少年再次定睛看了看，震惊的发现，眼前的后藤的容貌比几小时之前看起来要年龄小很多！简直就像是国中生！

　　——难道后藤君的身心都变成了国中生？话说按照他的说法，他曾经是欺负过我的国中同学之一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测，绿谷出久追寻着记忆里的情节，试探性的开口，“后藤君是可乐，田中君是柠檬茶，小胜是苏打水……”

　　“你是笨蛋吗！除了爆豪要的饮料之外都记错了！”果不其然，眼前的后藤（国中少年版）愤怒地指着他，“绿谷你是故意的吧？”

　　绿谷出久撇撇嘴，心想那是因为我根本不记得其他人的口味了。

　　只是他面上赶紧装出慌张的模样，继续试探，“对、对不起……那个，我现在去买……还赶得上下午的课吗？”

　　“下午的课？你这家伙没问题吧？从今天开始就是二年级的暑假了，该不会吓傻了吧？”

　　——哦哦哦原来如此，后藤的记忆在国中二年级吗……差不多十年前左右吗……话说他怎么会突然变小。

　　——等下！突然变小什么的……这不就像是我现在的状态吗？？？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傻愣愣地扫视后藤，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盲点。

　　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从身后逐渐逼近的气息唤回思绪，作为职业英雄的警惕让他猛然回头，恰好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

　　“喂，别傻站着这里碍事。”

　　淡金色头发的少年恶声恶气地开口，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色不悦地瞪着鸽子血的眸。

　　——是、是国中时候的小胜！

　　“唔……小、小胜……呜哇啊啊！”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先是一愣，随后被对方眸底一抹久违的嫌弃戳到，几乎是阴影的回忆翻卷着袭来。

　　几乎是反射性的，他像是要从爆豪胜己的气势里避开似的、猛然后退数步，脚步之快几乎产生碎影。而且，在慌张之下，绿谷出久也来不及掩盖惊讶。

　　当然，落在爆豪胜己（国中版）眼里又是另一副模样：且不说向来任揉任搓的废久居然敢对着自己大喊，还眨着那双大的要死又亮晶晶的眼睛躲躲闪闪！难道废久居然有事在瞒着他？凭什么？

　　自小就是孩子王、且国中时期达到自尊心巅峰的爆豪胜己将自己的思绪解读为烦躁，口气愈发强硬，“废久，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是在看不起我吗？”

　　绿谷出久欲哭无泪：我都快PTSD了，小胜你放了我吧！

　　他赶紧垂眸，不敢去看爆豪胜己身上的纯黑立领制服——鬼知道他连指尖都在颤抖！

　　幸好他虽然外表只有少年模样，内在却是25岁的心灵，对于如何给暴躁小胜顺毛这一点、比当面要强得多。

　　绿谷出久咬了咬下唇，努力睁大眼，极力让自己显得可怜兮兮又无辜，边说边偷看对方的神色，“没、没有……”

　　这是他试验多年的、对小胜专用装可怜技巧之一。

　　果然，他这幅哆哆嗦嗦又可怜的样子落在爆豪胜己眼里，被自动解读为示弱，充分博取了同情心。

　　“哼，就饶了你这一次吧。”

　　爆豪胜己抱着手，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当然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情绪居然被废久掌控），脸颊泛着可疑的淡红。

　　——呼、从小胜手下逃过一劫真是太好了……

　　绿谷出久眉宇之间透露着如释重负的神色，就差没双手合十来个祷告了。

　　——不对，给我稍等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对国中的小胜这么客气？他应该只是用个性伪装出来的幻觉吧！

　　这么一想，他突然有了底气，“我、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没有空理小胜！”

　　视线越过淡金色发的少年，绿谷出久用教师作为借口开始扯谎，“后藤君，刚才年级主任让我来叫你去办公室。”

　　被呼唤到名字的后藤仿佛梦中初醒般地打量绿谷出久，估计是被后者突然强势起来的气势惊到，不由自主地跟着走。

　　“呵。”

　　一声短促的冷笑响起，爆豪胜己咬牙切齿地狞笑，“别开玩笑了，不过是个废久！居然还敢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才、才没有居高临——”绿谷出久完全是下意识地接过话，随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一样，轻咳一声，“这边的小胜，你是幻觉吧？”

　　淡金色头发的少年一听口气又要炸，绯色眸骤然紧缩，但绿谷出久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尽管你模仿的很像，但还是少了精髓哦，差太多了……我建议你还是去书店买一本爆心地的角色分析手册来看。”

　　绿谷出久勾起唇角，笑容纯粹温和，与话语中的挑衅截然相反。

　　果然，眼前的“小胜”嘴角下垮，眉毛挑高，先是露出如海豚般气鼓鼓的表情，还没等他说出反驳，笑容就僵硬在脸上。

　　紧接着，爆豪胜己的身影在片刻之间消散，如同海上云雾，缥缈短暂，如同昙花一现。

　　——果然是幻觉。

　　绿谷出久暗自庆幸，他刚才也是壮着胆瞎猜，没想到真的说中了。紧接着就被落在耳畔的话语惊到：“废久，你刚才说’这边的我’是幻觉，那么那边的‘我’呢？”

　　他讶异地抬起头，发现虽然爆豪胜己（国中版）已经消失不见，但在原本的位置，居然又出现一名淡金色头发的少年！

　　——雄英的校服……这个是高中的小胜！

　　绿谷出久开始感到不妙，一边维持面上的平静，一边偷偷后退，“诶，这……幻觉的登场时间还挺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