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帝国--追忆巴比伦(亚历山大大帝同人)》ayaladehui

12、12.誓言(一)——一生相随

　　“赫斐、克雷图斯”似乎很少疲倦总是精神弈弈的亚历山大结束了每日一次的晚间军事会议，前来拜访克雷图斯的军帐。我默默无言的坐了一会，便欠身向克雷图斯告辞。

　　还未离开军帐多远，“赫斐！”急切的声音追上了我，温暖的手臂已然揽上了我的肩“你走得那么快，想把你的朋友一个人丢下不管了吗？”依然温柔亲切的话语却让伫立在夜风中的我惊得轻轻打了个寒颤，“陛下。”我转身想要行礼，却被他握住了手臂“赫斐，”明亮中带着层层海波的眸子里是我最熟悉不过的真挚和睿智“你忘了吗？我说过的，你永远无须向我行礼。”含着一丝责备的口吻让这个年轻的君主看起来又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青年，抱怨着朋友的冷淡。“陪我走走吧，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一起散步了。”他难得显出了倦怠的表情。“陛下需要休息了吗？”我的话并未得到他回答，亚历山大只是若有所思的走在了我的身侧，我则无语的牵着他的坐骑，布斯法鲁斯，静静的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向渐渐扩散开来的黑暗夜色里，星光也依稀变得疏冷，仿佛能听见的只有遥远海岸线传来的幽沉叹息。脚下的路也变得不再平整，布满了碎裂的石块，布斯法鲁斯几次避踏着石块发出的轻微嘶鸣声都未将亚历山大从沉思中唤起，我拉住了缰绳，却发现亚历山大渐行渐远的背影快要溶于黑暗里了。“陛下！”我急切的呼喊着他，心中有种失却的疼痛。他回过身望着我，怔在了原地，看着我牵着布斯法鲁斯过了好久，才又走向了我们。走到布斯法鲁斯跟前，年轻的君王抚摸着爱马栗红色的鬃毛，这匹自他12岁就一直陪伴他左右的坐骑也是亚历山大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伙伴，这种深切、相互信任的感情似乎能超越人类之间变幻莫测的情感。“你知道吗？布斯法鲁斯就像我们每一个人一样有着弱点和害怕的东西。赫斐，你有害怕什么吗？”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概是有的吧。”“我想我也不例外，大概所有的人类都有相似的害怕的事物吧。我害怕失败，害怕失去人民的拥戴，也害怕寂寞，害怕通向远方的路上只是孤独一人，也许，还害怕，”他顿了顿“害怕着爱情。”

　　我惊讶的望向亚历山大，而他紧拥着布斯法鲁斯的头颈，将头埋入爱马项上的鬃毛中，让人不再看清他的表情。

　　“陛下”我迟疑着，暗夜是什么时候开始消散的呢？东方一丝发白的光似乎预示着经过一夜之后复归的曙光，在那里希望将开始。

　　其实在我的心底，害怕着的是‘改变’吧，无论人或事，都会不再熟悉和无法掌控的那一刻。我记起了布斯法鲁斯名字的由来：恐惧影子，这匹曾被王国里最好的驯马师宣称再无人能驯，却被它现在的主人捕捉到了其致命的弱点：每次在阳光下，它总会尽力摆脱站在自己影子里的情景。害怕自身的黑暗不也是人类的局限吗？当我们为了实现光荣伟大目标的时候，谁又能毫无惭愧的说，我们的手段与目的一样纯洁高尚呢？！

　　越是陷入到这样的怀疑中就越会不安，菲洛塔斯和我的决裂正是来源于此。我不再迟疑，走向了年轻的帝王，扶起他的肩“亚历山大，”我微笑了“陛下是在害怕着峰顶吗？当我们走上一条通往至高顶点的路途时都会害怕吧，害怕着没有更高的山顶时，路也就终结了吧！”亚历山大回过头凝视着我，清晰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遥远忧伤的神情，却多了份迷惑。“不过你您完全不用害怕，因为您的事业才刚开始，有无数个明天等待着您去开拓，而您的名字已注定镌刻在历史的扉叶中了。”东方发白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抹无比耀眼的光所染红，鲜艳的像年轻皇帝身后的披肩，他怔了怔，露出了一种奇特的微笑，比晨风还要轻盈却更扑朔迷离“不，赫斐，我并不讨厌这份害怕的心情呵，”他转而望向了东方，再次陷入了沉思“当幸福到顶点时，人是否也会害怕呢？我所期望的究竟是什么呢？在无限的地平线远方会有些什么，哪里会是世界的尽头？赫斐，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探寻吗？”他张开了双臂，拥向了被朝阳燃烧的遥远东方，我笑了“陛下，”走到他的身后，同样也被这番壮丽的自然之景迷住了“只要您去的地方，我都会紧随其后，这不是我对您一生的誓言吗？”那一瞬间，所有心底曾抱有的怀疑都在光明中涤荡一清，就算会错，对于所选择的这条路，我至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