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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 * *

      我十四岁那年,哥哥上大二。住校生,一周回来一次,我抱怨,要哥哥留下来陪我,理所当然地被驳回。

      有一阵子,家里的气氛很紧张,我曾问过父母,他们却支吾着,目光闪烁,话题被带开,而我也没太去关注,依然过着我的小日子,依然期待着哥哥会回来的周末。
      到了周末,我一直等到天黑,哥哥却破天荒的没有回来。我很生气,有一种被背叛被抛弃了的感觉,沮丧而且愤怒。当晚哥哥打来电话,我没接。

      后来,哥哥依然没有回家,他曾多次打电话来,都被我拒绝了。
      又过了好久,哥哥再次打电话来,这一次我接了。电话那边,哥哥的声音有点怪,他说,有话对我说,还让我听完之后千万不要讨厌他……我随口答应了。
      电话那边,哥哥沉默好久,然后,他对我说:他不会再回家了,因为他是同性恋。

      我把电话挂断了。
      头脑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挂断电话。

      其实我并不是歧视同性恋,在电视上也经常听到过这类的事情。只是对于一个被家庭细心呵护的十四岁的女孩来说,听到自己的哥哥居然是同性恋,那是何等的震撼?
      我当时,真的,是被吓傻了。
      吓傻了,呆了。
      非常纯粹的惊慌失措。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个电话,可是回了电话我却又不知道应该和哥哥说些什么。头脑一片混乱,我把手机拿起来又放下,拿起来又放下,反复折腾了好久。
      最后我还是没有将电话打回去。可能我还是抱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强迫自己去认为哥哥只是同我开玩笑呢,也许明天一早他就会出现在家里。我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可心跳却一直平稳不下来,仿佛心脏就卡在嗓子边,一张嘴就会看到一个血糊糊的圆球蹦出来。
      那一晚,我失眠了。

      * * *

      凌晨时分,我才勉强睡着,然后清早睁开眼,便得知了哥哥跳楼身亡的消息。

      哥哥身上手机的通话记录显示,和他最后联系的是我。按照警察的推测,就是我挂断电话后不久,哥哥便从大学的楼顶上跳了下去。
      最后一个和他通话的,是我。
      是我。是我。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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