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樱庭涉

6、决定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当我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的时候，俸剑静静的站在我身旁，用一把“沙鹰”顶在我的太阳穴上，眼中的杀气弥漫了这间并不算小的房间：

　　“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我不明白的盯着俸剑问到，“你不知道吗？”

　　“告诉我你是谁？”俸剑威胁的拉开了保险。

　　“我是樱庭涉。”我平静的说到，尽管我不知道俸剑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背叛我。

　　“不，你是没用的爱哭鬼司泉涉，你不配用樱庭涉这个名字！任何时候都可以做出最明智的决定的顶级杀手决不是你，你没有生存的价值了。”

　　“是吗？那你开枪好了。”我现在是真的想死了，我的命是叶儿救的，而她现在正在走向死亡，这一切还是因为我的关系，我的这条命就补偿给她算了。想着这些，我的嘴角露出笑意，闭上眼睛享受死神带来的美妙乐章。

　　“你这个胆小鬼，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补偿你的罪过了吗？不是的，你的责任还没完，你不能死，你好好想想现在你该做的是什么，到底谁才能救活叶儿的命，然后等你想死的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死，毕竟这事我也有责任，你给我想想清楚！”俸剑气冲冲的几乎是咆哮的对我说完这些话，对着天花板放了一弹夹，转身出去了，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我。

　　我看着俸剑的背影消失在门里，心理感谢俸剑把我骂醒了，是的，我有我的责任，事情因我而起，就应该由我解决，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摸过手术刀了，但飞刀从没离过手，如果不是在危险的地方有血块，俸剑是不会飞来美国找我的，我也知道，现在国内的专家已没几个人敢做高危险系数的手术了，在加上那位林氏集团的老总分外担心他宝贝女儿林扉叶的安全，就算是有外国的医生可以做，也多不免的敬而远之，万一失手，林氏的手法也是他们所害怕的。现在能救叶儿命的也只有我这个多年前轰动中国医学界后神秘失踪的天才医生---司泉涉了。可是，如果我出手救了叶儿，那么我的真实身份就会被她发现，我们也就真的永远不能相见了。她一定会认为我以前是故意以一个“穷鬼”的身份欺骗了她的感情。我可以忍受叶儿对我说“我恨你”。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我不敢肯定我是否有勇气再次离开她，我救了她以后必然会引起我仇家的注意，很有可能陷入更加危险的情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我做的再小心，一定会有人发现的，我到底该怎么办？叶儿的生命在分分秒秒的流逝.....

　　涉又一次感到无力，各种对立的感情搞的他极度的烦躁，但是，涉还是涉，并没有再次做无谓的抓狂，只要变成右樱，任何事情就不在是难事，可当涉找遍了所有的角落后，耳环和耳骨还是没有影子，这时，澈推门进来：

　　“不用找了，我把那东西扔了，你应该用你的真心去做决定，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没有那些东西，你如果想变成右樱的话也是可以的，现在的你，左樱、右樱，是你把自己的人格强行分列的结果，他们本都是你。”说完，澈扔下一串钥匙走了。

　　“慢走。”涉其实早想到这点，所以不是很生气，想到澈这样做只是想让他早点回归真我，心里还有一丝感动，虽说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但看到澈还在努力，涉也不忍告诉他。

　　不知道涉在隔音室睡了多久，当他抬头望见窗外时已是深夜，外面亮起了各种各样的霓虹灯，月亮的半张脸藏在了云里，涉换了一套黑色的皮衣下了楼，在大堂碰见了愁眉不展的俸剑：

　　“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你比我更难过，毕竟是你保护的对象，不过，事已置此，你也无虚自责，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只能说，当初叶儿不应该救我，更不该爱上我。”

　　“不是的，涉，你明白，你比谁都明白，叶儿从没有后悔过救了你，更没后悔过爱上你，正如你没有后悔过爱上叶儿一样，如果不是我的失职，叶儿是不会受伤的，你也不会那么痛苦，我向你请罪，但我不会为刚才骂过你而道歉。”

　　“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有听老爸的话，去爱了一个人，老爸说的对，我只会给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带来灾难，我没有被爱和爱人的资格。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的别人。你可以救叶儿一次、两次，你不可能保证你可以每次都能救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不在爱我，我也不在爱她。谢谢你把我骂醒了，是我要负责任的时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要说了，定最早去SZ市的航班，联系俸泉接应，我们直接去医院，作完手术后就回来，不要惊动任何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还有，让医院安排一个有名望的专家去做这个手术，手术时间是下飞机后的2小时内。”

　　“是的，我还有一个疑问，你准备以什么身份出现？因为叶儿在昏迷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林总已经要你火速赶回了。”

　　“樱庭涉不会回去了。”涉一语双关的说。说完径直从俸剑的身旁走过，当俸剑看到涉空空如也的右耳时，眼中除了惊讶外，更多的是心痛，他知道，叶儿和涉，真的完了，涉唯一一次真正的爱情，就此结束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他的心再一次的对任何人都封闭了，他又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布偶，一个杀人的机器。

　　涉来到地下的VIP停车场，远远的就看见澈在那里等他，涉微笑着走过去：

　　“不愧是澈，总是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是一个管家的职责所在，您的法拉力、保时捷、劳斯来斯、宝马还有您自行设计的‘黑豹’摩托都在这里了。钥匙已经交给您了。”

　　“哦，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您应该先用餐再出去，您已经将近10几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

　　“没关系的，我不饿，再说我也没有食欲。”

　　“不....”澈的“行”字还没有说出口，涉就跳上“黑豹”飞也似的冲了出去，不知怎么的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一时也想不出来是什么，这时，澈遇到来开车的俸剑，看见俸剑脸色有点不好，又急急忙忙的样子，澈开口问到：

　　“俸剑，出了什么事？”

　　“叶儿出车祸了，涉要回国为叶儿做手术。”

　　“什么时候回去？”

　　“坐最早的航班走。”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涉刚刚决定的。”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我的英语比你好一点。”

　　“好，上车吧！”

　　澈上车后发现俸剑的脸色十分的不好，象得了什么病的样子，关心的问到：

　　“俸剑，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可你的脸色...”

　　“我只是想到涉和叶儿罢了，他们真的结束了，涉又变回那个没有感情的涉了。”

　　“可涉是要回去救叶儿啊，怎么会呢？”

　　“他是去让叶儿恨他的，他用他真正的自己对我说的，当我听到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以为当时是在‘右樱’，可他的右耳上什么也没有。”

　　“涉，他......”澈终于想到涉刚刚有什么不对了，涉没有易容，没有戴眼镜，完全是真真正正的涉，那样涉说出的话就是他决定，而他的决定，从没有人能更改过。澈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要让涉做回“真我”？为什么要拿走他的耳环和耳骨？为什么要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让他的真心来感受？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我只是希望涉像一个平凡人一样，这样有什么错吗？当他在“左樱”和“右樱”的时候承担了太多的压力，从来没真正的快乐过，我想当他回归真我的时候就会拥有与普通人一样的快乐，不是吗？我没有想到这会让涉这么痛苦呀？我到底在做什么？澈不停的问自己。

　　“涉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不是他不想，而是怎么努力也做不到。”俸剑好象看穿了澈的心思，严肃的说。

　　澈望着眼前的俸剑，眼睛瞪的大大的，惊讶的问：

　　“还有涉做不到的事吗？”

　　“有，对于9岁以前的涉，做不到的很多，对于现在的涉，有些事还是做不到，只不过他不再尝试去做了。”

　　“在涉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涉也不会想你知道的，你还是不要问了，你只要知道现在的涉什么都做的到就好了。”俸剑意味深长的望了澈一眼。

　　澈的心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我了解涉吗？”这个往常澈想都不想直接报出肯定答案的问题，此时，澈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