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绿黑]所谓温水煮青蛙》顾香菇

5、【5】

　　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似乎能稍微驱走初春夜晚的寒意，路边的便利店正是营业的时候，里面人影绰约，路上也是三三两两的行人，虽然是居民区，也竟有种热闹的感觉。
　　随着风带来一阵冷飕飕的凉意，没有料想到外面的温度，出门时只穿了一件室内长袖T恤的黑子不由打了个冷颤。

　　因为黑子很少带同学回家所以妈妈格外热情，不过一顿饭的时间黑子妈妈的称呼就从「绿间君」变成了「小真」。

　　「啊，天都已经黑了，小真不如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吧~妈妈帮长高了之后的小哲准备的睡衣都是全新的，小真穿的话刚合适~」

　　连自称都从「阿姨」变成了「妈妈」。

　　绿间本来就长着一张讨家长喜欢的优等生脸庞，不同于和同龄人相处时的别扭性子，和黑子妈妈的说话能看得出实际上他相当擅长和长辈的相处，更不用说黑子妈妈温柔的性格，所以这种称呼的转变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只是时间并不算晚，距离最后一班公车的时间也相当富余，实在是没有留宿的必要，于是在黑子妈妈遗憾的表情中以及「那小哲要负责把小真安全地送上公车哟」的要求下，黑子陪绿间一起出了门。

　　前面便利店的门前似乎是有对情侣在吵架，引了不少路过的人都扭头看．

　　绿间和黑子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吵架已经变成了少女小声的抽泣，男生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离便利店已经有些距离了，黑子突然回头看去，「啊，已经和好了呢。」

　　「诶？」绿间有些不清楚黑子是在指什么。

　　「年轻真好啊。」黑子像是在感叹。

　　「才十六岁的你是没有立场说这种话的吧。」

　　「只是突然有这样的感叹罢了，」黑子的声音变得有点低，少年的嗓音在凉风中不知怎么的，有点奇怪，「只是觉得...」

　　这句话顿了很久，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在绿间终于准备终止这个话题的时候，黑子终于开口，「这么说来绿间君一直没有过女朋友呢。」

　　没料到黑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绿间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应答。

　　「咳...只是一直没有喜欢的人的说。」

　　「况且在这个时候」，绿间扶了扶眼镜，「篮球和学业就已经占去了所有的时间，我并没有对恋爱这种麻烦事抱有期待。」

　　「这样吗...」黑子的声音小得让绿间分不清这是在和他说话还是只是自言自语。

　　黑子不再说话，又变成了绿间一直不擅长对付的那种表情---无表情，虽然黑子即使是喝香草奶昔都是这副样子，但绿间就是觉得自己能察觉到那细微的不同。

　　如果非要说的话，绿间觉得黑子的表情大概是分为「真的无表情」「日常无表情」「香草奶昔无表情」「篮球无表情」和「低落无表情」这几类。

　　＇即使是披着「三无」的外皮，内在也不过是正常的人类啊＇，每当察觉出黑子表情的变化时，绿间总忍不住这样在心里感叹着。

　　比如现在，前几分钟的表情虽然无法确定是哪一类，但绝对不是现在的「真的无表情」。

　　绿间虽然心里百转千回，脸上却也是没有任何显示，两个人都只是沉默的朝前走着，原本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但现在绿间觉得有点难以忍受。

　　‘上一次的对话是黑子开始的，那么按照社交惯例，这次应该是由我开始新的话题了'，尝试想打破沉默的绿间如此在心里想着。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么？」本想换到新的话题，但一张口却不知为什么继续了之前的对话。

　　「嗯，有的。」黑子的回答没有一点的犹豫。

　　听到这样的回答，绿间心里浮现了奇怪的感觉，说不上具体是怎么样，大概就是类似‘在我把精力都奉献给了学业和篮球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有时间考虑这种事’这种不甘的心情吧。

　　「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平时并不会表现出来。」黑子继续说。

　　难道是城凛的教练？看起来确实很凶。

　　「在学校很受欢迎，厨艺也很好。」

　　嗯，可以排除城凛的教练了，桃井也可以排除了。

　　「虽然比我高。」黑子突然又加了一句。

　　比黑子高的女生？

　　温柔，高挑，受欢迎，完全没想到黑子喜欢的是这种校园偶像型的女生。

　　「而且我好像已经被拒绝了。」

　　恩？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恋啊。

　　不对，黑子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可以倾吐心事的对象了么？

　　「可是我还是...」

　　「这种类型听起来就...」绿间打断了黑子想要继续的话。

　　「黑...哲也...咳...你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虽然说在这种时候应该说出鼓励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不由自主的这样说着。

　　「即使真太郎君你这么说，」黑子垂下眼，橙黄的路灯照着的脸有些昏暗，「但是」，黑子抬起头，盯着绿间的眼睛，那样的眼神让他想起帝光时期训练时黑子咬牙坚持时的样子，每一次去看黑子比赛时他的样子，第一次和城凛比赛输了之后，黑子把淋着雨的自己拖到体育馆时的样子，绿间有一瞬间的恍神。

　　「只有轻言放弃是我绝对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