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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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花朵开得热烈，为清幽的小院添了些许生机。
枝繁叶茂的杏树在阳光下自由的舒展着粗壮的身躯，满目粉白，如纱，似梦，像雾，馥郁馨香，沁人心脾。微风吹来，枝叶微微摆动，杏花初上花蕾，飘逸红染，多著梅韵，煞是迷人，果真“红杏枝头春意闹”，喜庆的可人。
丹凤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只觉胸腔内皆是杏树的芳香，不禁让她熏熏然，如坠梦境。
曾几何时，她的房间外也有那么一棵高高耸立的杏树，陪着她度过许多美好时光。每年春天，她最爱的就是叫上小绿，一起来采摘那满目金黄……
“你怎么了？”陆小凤刚在房间里喝了花老爷许多珍藏美酒，心情却还是低落，本来准备去找花满楼，但又心虚不敢去，思来想去就兴冲冲的跑到了后院来找喜欢讽刺他的丹凤。
反正他马上就要做不好的事情，提前被骂一翻也是应该，也许骂过了心情会好也不一定！陆小凤自暴自弃的想着。但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她在对着杏树哭，这可吓坏他了。
要知道丹凤在他心里，一直就是一个凶巴巴的小姑娘，虽然有时她牙尖嘴利的让人头疼，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姑娘，恩，还是和花满楼有些不可不说关系的小姑娘……
丹凤若无其事的擦干眼泪，笑道：“陆小鸡，你怎么又跑来了啊，我这可没你喜欢的美酒和美人。”
陆小凤无奈的摸摸鼻子，哀怨的看着她，“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吗？太伤我心了。”
丹凤瞪圆水汪汪的杏眼，诧异的回道：“你才知道吗？”
陆小凤扭头，默默泪流。
丹凤没有说笑的心情，略带疲惫的道：“你有什么事吗？”
陆小凤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里叹口气，想着女子总是在乎自己容颜的，不管美丑，而且就是凭着他阅美无数而分外挑剔的厉眼来看，小绿以前一定是个婀娜多姿的大美人。
想着想着，眼睛就不禁从她乌黑的发、樱红的唇往下扫去……啧，纤纤的柳腰，笔直修长的双腿，再配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口水下来了。”丹凤淡淡的道，漂亮的大眼里尽是鄙视。
陆小凤随意擦擦嘴角，也不在意，脑子里充斥的都是花花心思和交往过的红颜知己，然后又偷偷地拿她们作比较——
肿么会感觉小魔星更好看更有魅力呢？！这不科学！！！
看着风中凌乱的某鸡，丹凤双手环胸，饶有趣味的挑眉。
“啊！”陆小凤被突如其来的‘暗器’砸的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好不容易保住形象，顿时双眼冒火的盯向砸他的东西——额，杏子？
丹凤一把抢过来，爱怜的用手帕擦着惨遭揉虐的杏子，眼神柔的像是能够滴出水。
陆小凤愣在原地，有些委屈，又有些郁闷，当看见擦杏子的帕子时，心里的酸泡泡控制不住的呼呼直往上冒，脱口道：“一个杏子有什么好宝贝的！”
这话一口，他就被自己惊倒了，这么深闺怨妇的话是他说出的吗？怎么可能！呵呵……
丹凤斜睨着他，手下动作一停，用一种‘你脑子被鸡踩了吧’的眼神撇着他，嘲讽道：“反正比你宝贝就是了。”
陆小凤失意体前屈，呜呜，现在竟然连颗杏子都比不上了嘤嘤……
虽春暖花开，但正午的阳光晒久了还是有点不舒适，丹凤看着有些红的肌肤，微微蹙眉，看着陆小凤，又看看杏树，眼神挣扎。
陆小凤自然也注意到了，转了转眼珠，想到晚上就要发生的事，又郁闷起来，也不愿立刻告辞，于是吞吞吐吐道：“听说你琴弹得很好，我能听听吗？”
这话一听就很假，但丹凤也没多想，皱了皱眉，就带他进入了自己的闺房。
本来女子的闺房轻易都是不让别的人进来，更何况是男子，但江湖人向来不拘小节，再加上丹凤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中原女子，她们的王国对男女之防一向看的不重，所以她才允许陆小凤进去。
当然，其实也是她根本就没有细想的缘故。
“啊，布置的挺漂亮的~”陆小凤啧啧有声，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没往里面看。
丹凤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然后细细的品着。
“你这主人做的可真是……”陆小凤看她自顾自的喝，顿时馋得慌，酒虫全变成了茶虫，忙不迭的也给自己倒了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牛嚼牡丹。”丹凤放下杯子，毫不留情的批评道。
陆小凤左看看右看看，也不接话，当视线触到墙边一角时猛地一亮，对着丹凤恳求道：“反正闲来无事，你就弹弹琴给我听吧。”
丹凤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瓷杯，略显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滑了下来，露出一截皎洁若雪的皓腕，和象牙白的杯子相映成彰，透着温润的光。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可欺朋友……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有些剧烈的心跳，转眼一看，就见到她已经离开凳子，走到了窗边的桌子前，温柔的抚摸着琴。斜刺而入的阳光静静的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金光之中，身上闪现着耀眼的光，美好的不可思议。
陆小凤像是被刺到一样，一下子闭上眼不再看向那里，表面依旧平静，但放在膝上的手却已经紧紧的握起。
丹凤比了比自己和桌子的差距，恩，只能站着弹。想了想，就小心的抱起琴走到陆小凤的不远处，不慌不忙的在地上铺了块干净的布，然后敛起裙裾，优雅的坐了下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流畅的不得了，一看就是经常做。陆小凤的大脑这样想着，也猜测出她一定是位大家小姐。
丹凤当然做得流畅了，她以前惫懒，不喜规规矩矩的坐着，但碍于风度，每每不得不做得端正优雅，后来爱上弹琴后，只恨不得天天与它朝夕相伴，日日相对，所以不只坐凳子，还是坐床上，更甚至席地而坐，她也能做得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无一丝粗鲁。
归根结底，其实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涔……”丹凤抬起头，双手随意的搁在琴弦上，略微侧过头望着陆小凤，慵懒自然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高贵，波光潋滟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时光直直的投在陆小凤的脸上，嘴边一抹微笑更是为她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你想听什么？”她如是说。
陆小凤一个激灵，猛然从迷雾中挣脱而出，愣了半晌，才低声道：“凤求凰……”话语刚出口就破碎在空气中。
“什么？”丹凤疑惑，虽然距离很近，但陆小凤刚刚说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听得模模糊糊的，不由恼怒道：“你们武功高能听见，我可听不见！”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陆小凤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在她快不耐烦的时候才又说道：“寒鸭戏水。”
唔，这好像比较适合用古筝演奏，不过转换一下也不是很难，丹凤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下旋律，直到胸有成竹后，就开始轻轻拨弄起琴弦。
寒鸦戏水本身不是很高难度的曲子，或者说对丹凤来说很简单，不过七弦琴和十六弦筝还是有差别的，琴弹起来音域宽广，音量宏大，音色淳厚优美，悠扬悦耳，用来抒发感情最好，但筝弹起来却更加清越，余音悠长，音韵委婉，有一种独特的风格韵味。
丹凤弹奏时扬长避短，努力突出琴的悠扬，营造出欢快的氛围。
“结束了。”一曲终了，丹凤内心得意，面上平静的望着陆小凤，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是不足挂齿的。
但陆小凤却还是从她亮晶晶的眸子中知晓了她的口不应心，心里暗自发笑的同时，也不忘夸赞道：“你弹得可真好！”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他先前只是听花满楼提过她会琴，但没想到她的技艺竟如此高超，比之当今的大师也不遑多让。
“哦？”丹凤虽然开心，但还是努力止住不断向上拉的嘴角，问道：“那比之欧阳情又如何？”
陆小凤身子一歪，差点喷茶。
欧阳情，怡情院的花魁，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只爱钞不爱俏的姐儿。但外界对她的评价还是很高，说她才貌双全。
“恩？”丹凤好奇的等着他的答案，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无人能企及的才女加美女，但遇到另一个也很优秀的女子时，不服输的性子一下子上来了，誓要比个高下。
陆小凤苦笑，这让他怎么比啊……顿了顿，才小心道：“棋书画我是不知道，但她的琴弹得的确很好，呵呵……当然，你的也很好……”
丹凤撅起嘴，显然很不满，抱起琴起身，也不理陆小凤。
哼，一个妓子罢了，竟然能和她相比拼，太令人不岔了！怒火上涌，但还是记得轻轻的把琴归位。
“其实……”陆小凤抓着头发，站在原地心烦意乱，但还是继续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弹的琴。”
丹凤停住不动，转头看向他，陆小凤却没看她，盯着门外，低声道：“你的琴很有灵性，听着更让人舒适。”
丹凤想了想，勉强接受这个解释，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看着陆小凤半明半暗的脸，这才关怀的问道：“你的病好点了吗？”
陆小凤转过头，脸色严肃，眼神却暗了下来，回道：“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丹凤刚想回句我才不担心，但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不说了，嘱咐他多睡觉，少喝酒逛窑子就让他离开了。
陆小凤被送走后，站在门外的杏树前默默地待了一会，然后才举步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