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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打杂的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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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六点。
手机哼着慢腾腾的圣诞歌把我从美梦拉回现实。
昨天晚上那帮精力旺盛的小鬼一直闹腾到三点才放我回来…事实是我只睡了三小时不到,头昏得很。
做了个好梦,收到很多礼物,和家人一起过节。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也许只是昴为了让我高兴才特别制作的梦,不管怎样,这是个好梦,虽然不记得具体内容了,不过那种幸福的感觉相当真实。
每到这个时候就觉得孤独。
北斗有哥哥,华莲有妹妹,龙有阿拉密斯,而我,什么也没有,说好听点叫两袖清风,说难听点是缺钙。
那个梦太过遥远,显得那么不真实,不管多么用力去追,指尖触摸的只有虚无。
我从没为了圣诞准备过什么,不管是圣诞树,还是袜子。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什么圣诞老人啊,雪橇啊,礼物啊,只有那些生活在幸福家庭中的孩子才会去期盼,并且兴奋得整晚睡不着。
去年收到些学生送的贺卡,当时还是有些感动的,所以没有扔掉,还放在床底下的盒子里。终于,我没有被遗忘。
今年…我仍旧不去奢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凤,你相信有圣诞老人吗?”昨天晚上,一边帮着北斗去装饰楼下那棵圣诞树,一边心不在焉地和他说话。
“当然不信,圣诞老人几世纪前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圣诞老人不一定是某个特定人物哦,其实每个人都可以的。”没戴面具的脸上堆满了傻乎乎的微笑。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怎样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啦…
“倒是说你每年这个时候你都很寂寞的样子,真的没关系吗?难道说没有人能和你一起过圣诞?不至于吧,再怎么说你到处打杂也该交到不少朋友吧?肯定会有人送你贺卡什么的吧?”
“啊,是的,贺卡每年都有,原来教会的那些孩子也会送贺卡给我,感觉很不错,所以我从来不为圣诞准备任何东西。”
“你从来不送人东西或者回信吗?”
“信是有回的,因为太麻烦,每封都只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这么如实回答是否有些欠揍。
“那你今年要不要主动出击?送出去些贺卡礼物什么的,看看你在别人心目中的是什么样的人”昴一脸认真的表情向我建议道。
结果…我的整个晚上都搭进去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就当成一次伟大的尝试好了。
幸好老大今年没想出去年那么馊的主意,免得生灵涂炭。
废话到此结束。
一双晚霞色的大眼睛就在离我不到一公分的地方瞪着我。
“红莲…不要这样瞪我…你个死兔子…快点回你自己窝里呆着去!”这小家伙是开学的时候老爹硬塞给我的,说是给我玩的。事实一次看到这么馋的兔子。抱着食物不放,还对肉类情有独钟,如果你不让吃,它立马变出真身来吓人,这种动物如果还能算兔子的话还不如让我从楼顶跳下去来得实际。
“猪!大家都在等你!快点起来!”红光过后,有一头深红色头发,牛奶咖啡加黄糖色皮肤,海拔在两米以上的青年用锋利的爪子戳我的脸。
“是不是妈叫你催的啊,知道了知道了,我起来就是了,把你的烂爪子挪开!”我随便推了下他缠着黑纱的手腕,他倒也很听话地把手缩回去。
“我说你真的不冷吗…?”说实话我有些看不惯这个常年半裸,在大冬天也能让人觉得有火光围绕的家伙。因为…光是看到就觉得不管哪种季节都不适合他。
“为什么会冷啊,我是纯魔力构成的,当然不会觉得冷。”
他的回答倒是很干脆。只不过…这个性格和我看过的书里不一样。《少年阴阳师》这书我是看过的(为了打发无聊,结果越看越没趣),总觉得,使魔这种东西,性格似乎偏向魔力供给者或是主人,这个家伙,可能比较像某两只老吸血鬼真正意义上的结合体。我这个主人只是代理的,所以他一点也不像我。
“等一下…”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你站在什么东西上面?”
虽说红莲的身高两米出头,但我的房间也没矮到要他弯腰的程度。
向床下看。
惊讶。
石化。
从床上摔下来。
砸在包着包装纸扎着蝴蝶结的海洋中。
冷汗。
一座山倒塌了,红莲只能又变回大“兔子”,跳到我头上来避难。
这就是听了某面具男的话,给熟人寄了卡片和礼物的结果。在我二十平方米的卧室里,从地板到床,这段高度全都被纸制品占据了。
随手拆开离我最近的一个盒子,里面是老大出于某种个人爱好送过来的女仆装…
还有一个条纹纸包着的方盒,凯教授最喜欢那种能砸死人的大厚书…
把信和卡片收拾好一共花了我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在床和门之间杀出一条血路。
正要开门,门后一个细长的匣子恶狠狠地朝我砸下来,这风个像极了我那位独眼的祖父大人。
“我知道你已经对自己的剑术感到绝望了,不过没关系,这个给你留个纪念。”
橄榄绿色的便签纸也很能让人回想起极度反光的单片眼镜,香蕉皮色的金发,还有那根能抽出剑的拐杖。
那我就留作纪念好了。
门总算是打开了。
轰…
门对面…门的另一边,山崩了。
一块黑砖头…有暗红色和金色花纹的类似手机的东西砸在我头上。
上面很随便地贴了张条子,上书:
这个经过改装的手机可以直接和罗马那边联络,有时候看不到你还会想你。
下面没有留名,,不过看那怪异地向左斜的字体,应该是用左手写出来的,于是很神奇地想到一根天线。
随便塞了点东西到嘴里,灌了口水就匆匆赶往第三食堂。
食堂门口的圣诞树有三米多高,上面挂满了星星蜡烛糖果和小灯泡,昨晚的一场雪更是给圣诞增添了气氛。
路边那三个穿着圣诞老人衣服正在发礼物的身影全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不只是本该出现在这里的老爸老妈,为什么我还看到了深色金发和单片眼镜的组合?连祖父都来了么…
“你迟到了三十分钟。”趁着路上人不多的时候,三人组向我凑过来。
“托雷士呢?他该不会提前检修了吧?”那个红茶色头发,说话一板一眼,明明不矮还被称作小个子的面瘫无表情男不见了。
“他现在正在罗马我的店门口发糖给小朋友呢。”天线在晃动,父亲一脸无辜的表情。
“这个混账小子,居然把我这样的高龄老人从罗马拖过来,你心里就不觉得愧疚吗?!”祖父半开玩笑地用拐杖敲着那根天线。
“这是什么话…您老人家不是还健康的很吗?敲我头还敲的那么重…”父亲总是说这种发牢骚的话。“我还叫了修格跟马太,费利普北抓去当吉祥物了。”
想想真是可怕,叫国务圣省的派遣执行官和异端审问局的修士和平相处整整一天,还要那个长得像鲶鱼的家伙当吉祥物,让托雷士去给小朋友发糖…这可真是恐怖的景象。
“你快点把衣服换了吧,今天的工作要开始了哦。”一个大袋子摆在我面前,里面装了圣诞老人的全套装备。
今天是忙碌的一天。
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工作,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起床,这才是打杂的终极奥义。
红莲像个围巾似的绕在我脖子上,时不时偷吃几颗糖。
这天,一直到九点多我才回到住处。
工作实际只进行到六点,但是那之后的打扫工作却花了很长时间,再加上老爹良心发现说要请我吃晚饭,于是乎,我们这祖孙三代,一家四口有忙着准备迟来的晚餐,八点才吃上饭,把我饿得几乎倒地。
回到住处后我有开始了在山中寻路的漫长工作,真见鬼,就是学生时代收到的情书也没有这么恐怖的感觉。
不过也有人是存心整我才寄东西给我,比方说有人用四十层纸包着一毛钱,有人寄来伪装成牙膏的鞋油,还有人把饼干中间的牛奶夹心换成白颜料…真搞不懂到底是圣诞节还是愚人节。
还有些让人无语的东西…比方说巴掌大小的我本人的玩偶,纯手工制品,那个造型有点恐怖,古装…上面有个血色的纸条,用修正液写着些扭曲的字:
打杂的,你真的很适合演电影,在《水月集》上的表演太经典了,听说还要出续集?加油吧。
什么东西啊…你自己不是也有跑龙套吗?欧阳雨轩同学…
后来听说凡是参加演出的人都收到了类似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