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Section 07 花与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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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 07 花与叶
花山院芽衣一直觉得，流言是一样可怕的东西，特别是在她现在所处年龄段女生的口中时。女生嚼舌根的本性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只要对谁有着偏见，在背后说对方的不好也已经是显而易见了，就算没有朋友可以来评价别人的好与坏，在心中总会有一些想法。
一个人总会有人喜欢有人讨厌，花山院芽衣对这一点非常清楚。
在听到背后有人说栗川千寻时，芽衣总觉得这比别人说自己还要生气。
并不是对栗川千寻这个人的人身攻击，而是关系到栗川家庭隐私的一种诋毁。
在听到鞋柜那旁的女生谈论着千寻的家庭时，花山院芽衣似乎明了栗川千寻一直不向自己开口说她家庭的原因了。
她听到，那些女生说——栗川千寻的妈妈是妓|女，而栗川则是私生女。
——不、不是这样的！
正做着拿出室内鞋的动作，花山院芽衣按捺不住内心想去帮她的辩解的心情，可却做不出行动。
有些东西，会越涂越黑，她并不了解栗川的家庭情况，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花山院只能判断，这些女生说的话充满了恶意。因为在国一入学式的那一天，她看见栗川千寻和他的父亲在一起，她听到千寻叫同千寻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叫做‘父亲’。
把鞋换下放到鞋柜里，在另一旁依旧还有两个女生谈论栗川的声音。两人不但没有因为这里是公共而收敛些，反而愈谈愈烈。
听到的人并不只有花山院芽衣，在周围换鞋的女生听到这样的言论以后也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用力地合上鞋柜的门，铁器之间相互碰撞产生的巨响突然响起，同花山院一个班的女生看了她一样，互相吐了吐舌头赶紧离开。在谈论一个人时被他的朋友听见，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事。
“呐……你看花山院是不是因为别人谈论栗川所以才那样的。”
“八成是吧，只要听到别人说自己的朋友心里总会有些不爽不是吗？”
“朋友？我倒觉得是花山院自己缠着栗川，栗川八成没有把她当朋友吧。”
“真是说得过分啊。”
早上一来就听到这些糟糕的话语，花山院的心情也开始莫名的烦了起来。
——好像，真的就如她们说的一样。一直都是我缠着千酱吧？
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把鞋柜锁好后花山院芽衣匆匆地就跑到了教室。
栗川千寻的位置上意料之内的有着一个棕红色头发的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书，周围同学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打扰到她。
花山院走过去说了一声‘早上好’，换来的则是对方头也不抬的一声问候。
兴许是早已习惯了对方这样，芽衣也没有多加在意，毕竟栗川千寻向来都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性格。
对她也没有例外。
突然滋生出这样的想法，花山院芽衣微微苦笑了一下。回到位置上向少女的方向看去，栗川千寻微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她的侧脸，芽衣完全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却没有那种相近的感觉。
大概真的就如刚才那些女生说的，只是她缠着栗川千寻而已。把对方唤作自己的朋友，当成朋友来看待，可对方却不是这样。
朋友这一称呼，也只是她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总觉得……有些不公平呢。一个人维持的友情，说起来真是让人觉得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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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院也许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就算她不主动邀请栗川千寻一起进餐，棕红发色的少女也会独自就餐而不去在意自己究竟有没有人陪。
她完全不在意处在孤独中。
这和花山院芽衣在班上看到千寻时候的想法一样。
少女同她外向开朗的性格不同。在熟识栗川千寻之前，花山院芽衣对她的印象无非就是一个独来独往对周围同学态度都很温和的漂亮女生。
不过这些都是表象。在和栗川走近了以后，她发现少女并不是那么好相处，和平常不同不带任何神情的面庞让你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她什么也不会说：不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想法、不会向别人提及自己的任何一件事。这些人中，也包括她花山院芽衣。
芽衣想，在这一点上她可能会嫉妒宫本三千代。宫本明明是千酱讨厌的人，却是一副知道千酱任何事的模样。
宫本三千代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在自己的眼前变成带着些许央求的神情，芽衣转过身，双手扣在面前的铁丝网上，身体的重力放在前端，她俯瞰着立海偌大的校园，没有说话。
说实话，她完全没有意料到，宫本三千代会为了栗川千寻的事情来找她。
“宫本桑到底是为了千酱的什么事来找我？”
“这件事实在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我真的希望花山院桑你能帮我。”
“我能帮的话会帮你的啦，你说吧。”
“那个……拜托请不要在栗川桑的耳边说起学校在传她妈妈的事，让她晚一点知道就好。”
“可千酱总会知道的吧，比起别让千酱知道，去找出谁传的不是更可靠些吗？而且大家都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在背后以讹传讹吧。明明我在国一的入学式上见到过千酱的爸爸，却说千酱是私生女，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抚养一个自己和妓|女生的女儿，都是一堆不用脑子的人。”花山院对这件事本来就有着一股气，现在好像是一下子释放出来一样，完全不理会自己现在说的话有多么失礼。
既然都说了栗川千寻的妈妈是妓女，可她是的确见过了栗川的爸爸，凭借着她对栗川那过高的自尊心理解看来，是不会轻易叫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声父亲。
正是栗川不会提及她家里事情的原因，花山院才觉得她是一个把家庭看得很重的人。
“花山院桑你刚才说……栗川桑的父亲？”
宫本三千代歪歪头，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嗯。在入学式的时候曾经听到千酱喊过父亲。”
“是吗……今天这样突然来麻烦你真是抱歉，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宫本三千代笑了笑，小跑着离开了楼顶。
到了一年B组看到幸村精市在教室中，宫本三千代连忙就走了进去。到了自家表弟身边突然对着他的耳朵喊了一声‘嘿’，却没有什么效果。
幸村精市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表姐，对她突然吓自己的事不予评论。
“呐，精市，你好像和栗川桑挺熟悉的吧？”
“三千代你有什么事吗？”少女的问题不禁让幸村想到昨日在图书馆遇到栗川千寻的时候她的问话。同样的问话在表姐的口中说出，幸村觉得他快被两个女生给拉近了他们的恩怨中了。
“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啦！”
“大概可以算熟悉吧。”抛去两个人在网上答应了对方恋爱的事不说，现实生活中他和栗川的来往并没有那么多。对于栗川千寻，幸村给她的定义大抵就是从表象上看，是一个和自己很相像的人。更近一步地去说：在自己的交友圈中，栗川是自己关注得最多的女生。
只是这样的关注和一些不频繁的来往，还不至于到达熟悉的程度。
“那……你们班上今天传栗川桑的事传得严重吗？”
“我并没有在意什么流言。”
“我好像找了一个不该问的人来问。”翻翻白眼，宫本三千代突然想到幸村香世曾经给自己说的，幸村精市很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不过说起来，议论别人可是女生的天性，宫本三千代自己对这一点深表体会。
给幸村说了一声‘我回去了’，三千代方才转身，就听到了旁边两个男生说话的声音。
“好险啊好险，要是之前栗川答应了我的告白那现在我岂不是要和一个妓|女的女儿交往了？”
“你之前还不是把栗川当作女神吗？现在就变了个样了。”
“此一时非彼一时嘛~栗川把自己装得那么清纯恐怕也是因为身边有活生生的例子吧？”
“肯定是不想因为她妈妈给她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才会做出清高的形象迷惑别人。”
因为两个男生高声谈论的话语停下脚步，宫本三千代看到从教室后门走进来的栗川千寻，向来没有什么神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态，宫本三千代顿时有上去揪住这两个男生打一顿的冲动。
话题里的主角并不是自己，但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恶心、难受。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说得跟自己明白所有事一样，真是让人唾弃的做法。
霎那间，她好像能够理解栗川千寻当年的心情了。
遭受着别人这样恶意的评论必须要独自承担，她知道解释了没用，一张口是抵不过全校那么多人的嘴；心里委屈也找不到人去倾述，因为唯一可以诉苦的人却背叛了。
如果她知道现在会有这样的心情；如果她当年够成熟；如果她没有善妒，栗川千寻现在就不会被别人当作饭后嘲笑的对象。
一切都是她的原因，都是她的错。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就算无法洗清自己的罪恶，她能够虔诚地帮助栗川千寻一回也行吧？
宫本三千代在心里斟酌好自己的措辞，却被幸村抢先了一步开口。
“呐，杉木、酒井，这样在背后谈论女生可是不好的行为。”
幸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一圈的人注意到。
两个男生看了一眼幸村，对视了一下对方笑道：“幸村，我们记得你可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
“但同时我也不是那种听到侮辱女生而装作没有听见的人。”幸村说话的同时带着他昔日温和的笑容，在气势上完全就没有输给那两个男生。
宫本三千代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幸村精市又看了一眼在门口的栗川千寻，这边的人几乎都没有发现当事人在这个教室里。
“我们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我记得幸村你和栗川貌似走得挺近的吧？你可以注意一下栗川那副骗人的皮囊。”
“是啊是啊，这种女生只要在床上就知道内在到底是怎样的了。”
男生恶毒的话语一出，班上原本在各自干着自己事的同学纷纷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边。
在宫本三千代的眼里，她只觉得这两个男生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无比的反感。
“那注意我和栗川走得近的杉木君和你们又是怎么样的呢？”少年紫色的眸子染上些许严肃的神情，但是脸上依旧和和煦的微笑。带着浓浓火药味的反问看来是惹怒了叫杉木的那个男生。只见男生从凳子上站起身，栗川千寻就朝着两个男生的位置走了过去。
“听到从外表就露出这么庸俗一面的男生评价我的内在真是让我觉得很恶心呐。”属于少女清脆的声线响起。名为杉木和酒井的两个男生看到栗川千寻，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又装出一副逞强的微笑，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多姿多彩。
千寻也看得出，他们似乎还有些害怕。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女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经常会找老师，如果她真的找了老师这些家伙肯定就会有麻烦。这两人恐怕也是在顾忌这一点。
瞥了一眼两个男生，千寻看着幸村向他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嘛~栗川桑你是怎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也不用我们多说什么。”
“你们多说什么和我栗川千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面对你们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千寻似乎是生气了，完全不理自己现在是在公共环场所，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是否有多难听。
幸村有些无奈地敛了一下双眸，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拉过栗川千寻的手腕，说了一声‘栗川桑你跟我来一下’，走到宫本三千代的身边也不忘把对方也拉着离开了。
少年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的手腕上，栗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的就跟着幸村精市一起走出了教室。
踏出教室的瞬间，拉着自己手腕的手立刻放开，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幸村略带歉意的声音：“栗川桑，抱歉突然拉你出来，作为赔罪我请你和三千代喝饮料吧。”
千寻知道幸村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帮她解围，同时拉着宫本三千代出来的原因大概也是不希望别人误会他们俩。幸村精市就是这样，可以恰到好处的表达出他的温柔，同时也在告诉你，就算是这样，两人之间依旧有着不可逾越的墙。
栗川千寻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要形容的话，或许可以说是欣喜。
她看来，自己和幸村的关系不过是简单的同学罢了，幸村精市是没有必要做到这样的程度的。今天突然来了这一出，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去看待。
不如，就当作是幸村精市对自己展现出特殊的温柔，在心中默默收下便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Section 07 花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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