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番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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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二、
大火依旧在燃烧着，他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望着那些倒下的人，内心平静。
火舌逐渐地舔上了他，可是坐在那里的聂染一点痛意都没有。
从前的他从未构设过自己死去的场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认为死亡是一件遥远的事情。毕竟美国一起又一起的交易，一次又一次的被仇杀被围剿，他都和手下挺了过来。
可是现在，死亡离他愈发的近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逐渐变得焦灼的皮肤，还能嗅到自己被燃烧的味道。
手已经很难动弹，可是他还是用尽了全力地掏出自己的手机。
他还想再看看先前在她朋友结婚前试婚纱的时候，苏落穿着礼服的那张照片。
如果她和顾延青结婚了，她应该也会穿得这么美吧，可他大概是再也看不到了。
按下了解锁键，手机打不开，可能是因为高温，也可能是因为子弹的打击，已经坏了，所以屏幕依旧是漆黑一片。
可他还想再试一试，用尽了力气又一次地去按下那个键，最终还是无果。
此时手已经没有了力气，手机“啪”的一声落至地面。
他的意念也逐渐变得涣散，可是他还是拼尽了力气在回忆着那个女子的面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难以想起来。
脑海里的东西越来越空，空到让他恐慌，最后只剩下很零星的回忆。
记忆中二十一年前父亲还在的他，笑着和自己的朋友后来的手下Pan在花园里玩耍。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春天，花都开得很繁盛，Pan在那时问了他一个问题：“Ran，这么多的花，你最喜欢哪一朵？”
少年却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告诉了他：“Somnus。”
大概是因为一旦沾染了罂粟的毒，可能一辈子都戒不掉，这种无法言说的神秘感觉，让聂染喜欢。
所以才会给了苏樱那样一个代号吧，只是当时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以为自己只是随便取取送给她的，更多的是厌恶她不断地想要赶走她，却不料最喜欢的还是她。
可是仅凭是自己当时下令要杀了她，也的的确确导致了她死亡这一条，他就已经不应该再和她在一起。
所以宁愿苏落骗他一辈子，也好过直接告诉他：“其实我就是苏樱。”
火烧的愈发的大了，他脑海里再也想不起来什么了，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声笑着最后叹了一口气，终是闭上了眼睛。
他很累，很想睡一觉，就想沉浸在这么多年的梦里把记忆找回然后再也不会醒。
……
阳光还是那个时候的阳光，少年在自家的回廊的长椅上睡了一个午觉。
闹钟的声音响起，他看了看时间，是二十二年前的冬日。
似乎再过几天，姑父的手术就要开始了，听说已经找到了供体，所以这段时间在化疗。
少年揉了揉眼睛，去了父母的房间。
那时候聂染的母亲还在，温婉地笑着和自己的父亲交谈着，聂染在门外听着里间两个人的对话。
“晏名，我们不要再和小姑子闹了，一家人好好的难道不好吗？”
只是那时候的聂晏名眼里依旧泛着有些动摇却依旧不甘心的凶光，自然还有着未达目的绝不死心的态度。
少年透过门缝看到了这样的父亲，却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样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视若无睹地走开，而是推门而入。
“我不想以后的人生，也像你一样满手血腥。”
“你不能强加于我这样失败的人生。”
少年突然的呼喊在聂晏名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毕竟聂晏名也有过那样黑暗的年少，只是被聂老忽略，才开始了这样的人生，所以他看着儿子，有了理解。
思前想后，最终是放下了。
所以那天之后的第三天，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接到了首领即将漂白帮会的消息。
谁都觉得突然，可是谁都明白这情有可原。
也许当一个首领有了牵挂的时候，就会动摇到为了家人，真的放下一切。
那年的冬日，顾威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聂家上下相安无事，聂晏名和聂婕的关系也因为此事有了改善。
第二年春，帮会被彻底漂白改建成公司同顾家联手。
十一岁时的聂染目光定格在此时日历上的时间，这天正是那时候的自己绑架苏家女儿的日期。
走出了房间，他看着温暖的阳光，欣慰地笑了。
他知道追根溯源到尽头，只要聂晏名不杀那个人，顾延青的父亲就不会死，聂婕不会打那通电话，聂晏名也不会被苏秦围剿，聂染更不会带走苏樱开始那暗无天日的二十一年的人生。
他曾经无数次的设想如果他可以回到过去，那么他一定会这样做。
庆幸的是，命运终究是给了他这样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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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聂染将公司设立在X市的第四个年头，一上午聂染就接到了顾延青想要来中国帮他的消息。
果断拒绝。
“延青，我这里很好，你读研结束后再来吧。”
他放下了手机，拿起了衣服架上架着的外套，笑着穿好后出了家门，上了车。
此时的X市，真的是一片祥和，同那时很不一样。
听闻姜为方早已坐上了正局，一生清廉。
而苏秦几年后成了副局也一直帮着他，苏姜两人之间虽然还是互争互斗，可是到了最后为的都是X市的安宁。
他开车来到了苏家的门口，今天他又看到了等在了那里的宋砚之。
是苏落先出的家门，笑眯眯地跑了过去挽上了宋砚之的胳膊，打算一起去警校上学。
五分钟之后，苏樱终于从苏家走了出来。她看着前面妹妹和宋砚之两个人手挽着手，脸上也挂着笑容。
四年来的每个早晨，聂染都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从高中一直到了大学的这四年间的变化，却从来没有正式出现在她的面前，去打扰她。
就这样默默等了四年，可是他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他一定会走上前去，对着苏樱说：“你好，我是聂染。”
他相信期待着的那一天，总会到来，等那一天来的时候他会抓牢一切再不放手。
……
此时，那个女孩子已经走到了路口，他也笑着慢慢地发动了车辆，如往常一般跟了上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番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