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滚》音蜗

89、凶兽出闸

　　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灭了，苏澈眼中的光却突然亮了起来，看着被众多医生簇拥出来的，躺在病床上的苏诺意，挣脱开肖格的怀抱，往病床那边扑了过去。
　　然后，毫无意外的被守在一边的夜牧寒推开。
　　“夜牧寒！你！”跌坐在地上的苏澈恨恨的瞪着一身白色消毒服的夜牧寒。
　　夜牧寒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把目光移到旁边站起来的肖格身上，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意，“哈，你来的还真是快。也对，你也只有他这一个宝贝弟弟。”
　　肖格的脸白了一下。
　　苏澈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愤恨的瞪着夜牧寒，“你凭什么拦着我？！”
　　“嗯？”目光终于移到苏澈身上，夜牧寒的眼光低垂，仿若睥睨，“你问我为什么？你说呢，我是为什么……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你，问我为什么，不觉得好笑吗。”
　　苏澈一下子噤声了。
　　肖格却看不过，走到苏澈身前来，挡住夜牧寒咄咄逼人的目光，反身把苏澈扶起来，声音放的很低，“我们走。”
　　“我不走！”苏澈一下子甩开肖格的手。
　　“留下来，也好，反正对质的人也有了，别等下我说出来你不信。”夜牧寒向医生使了个眼色，马上会意的医生马上推着苏诺意往特护病房走了。
　　知道夜牧寒要说什么的肖格眼中突然迸出刺骨的冷光，薄唇抿的紧紧的，
　　“别这么看着我。”夜牧寒哼了一声，“我这是在帮你啊，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的你，多一个弟弟出来，你该是最高兴的那个吧。”
　　“不要说。”肖格不安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苏澈脸上滑过，转而又带着几分哀求意味的对着夜牧寒开口，“夜牧寒。不要说。”
　　“哈。”用牙齿咬掉白手套，细长的手指抓住跌落在地上的苏澈的头发，拽起他的头，眼睛跟他对视着，“苏澈，你看看，他在为你求我，你说他求我的是为什么，他有什么是不敢让你知道的。你想知道吗？我都告诉你怎么样。”
　　苏澈的目光终于从推着苏诺意消失的走廊那里收了回来，看了眼神色娟狂的夜牧寒，又看了一眼脸上晦暗不明的肖格，一种强烈的不安自心头鼓噪出来。
　　夜牧寒抓着苏澈的头发往上提了提，“我记得你……”
　　“砰——”
　　一边的肖格突然冲了上来，一拳将夜牧寒扫倒，拽着苏澈就想走。
　　苏澈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怎么，你肖格也有恼羞成怒的一天。”用手指揩拭掉唇角渗出的一点血渍，夜牧寒的眼亮的怕人，“怕了吗？怕什么呢。”
　　“夜牧寒！闭嘴！”这一次，是真的发了怒。肖格的眼中，带着一种濒临癫狂的怒气。
　　夜牧寒却突然笑了，“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我还以为，像你这种连血都是冷的人，没有怕的一天呢。”
　　松开拽着苏澈胳膊的手，肖格对着夜牧寒冲了过去，放在身侧的手扬起，攥成拳。
　　“你想知道吗。”夜牧寒避开肖格的拳头，看向苏澈。
　　苏澈与他对视着，夜牧寒眼中的疯狂让他有种畏惧的感觉，但是，他却又想去问。他想要知道，但是知道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肖格攥紧的拳砸在夜牧寒的脸上，将他打的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然而，夜牧寒却还在笑，那笑一点点扩大，让他整个肩膀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夜牧寒，别逼我。”肖格眼底的光，终于一点点敛了下去。
　　肖格的笑声却扩的更大，“你以为你能瞒多久。”突然抬起头，猩红的眼中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肖格，“嗯？苏冷。”
　　苏……冷……
　　这一瞬间，苏澈和肖格的心底，都掠过一种抖。
　　“闭嘴！！”敛下去的怒气彻底爆发，肖格攥起夜牧寒的衣襟，拳头就准备往下砸。
　　“住手！”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苏澈盯着笑的招摇的夜牧寒，一步步走了过去。
　　“哈哈——”夜牧寒笑的愈发张狂，肖格几乎忍不住想要生生掐死他！但是，他终是没有，就连扬起的拳头，都定格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苏澈走到夜牧寒近旁，“你刚刚……”
　　“苏冷。”夜牧寒的嘴巴里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将攥在自己衣襟上已经僵硬的不能再僵硬的手推开，看着瞳孔受惊般收缩的苏澈，“怎么，不陌生吧。”
　　牙齿开始打颤，“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说我说什么。他——”一手指着肖格，脸向着苏澈凑近，“叫苏冷。苏冷！这个名字，你陌生吗？”
　　不敢置信的倒退一步，却转而恍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猛然抬起头，“你撒谎！我哥早就死了！”
　　“苏冷跟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双胞胎，他比你早一年出生，你懂了吧。”夜牧寒走近一步，脸色阴郁的怕人，“当时跟你一起死掉的，是一个女婴，但是根本不是你们苏家的种！你真正的哥哥，苏冷，就在那个时候，被人抱走了！”
　　苏澈一步步的后退着，眼底写满了惊惶无措。
　　“你十二岁那年，苏冷来京城认祖归宗，在路上被车撞了，但是他没有死啊，只是变成了植物人。”夜牧寒扫了一眼肖格，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像是极其愉悦一样，“但是，那时候医院里有一个先天心脏有问题的孩子，为了活下去……把苏冷的氧气管拔掉了，然后呢……然后理所当然了，有了心脏源，那个孩子活了下来。那个活下来的孩子，改了肖姓。”
　　苏澈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你，你撒谎！”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夜牧寒突然直起身子退开，“我不是说过吗，我也要让你体会一下我所感受到的痛，现在，你感受到了吗。”
　　肖格脸色煞白。
　　苏澈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都红了，“肖哥，肖哥……”
　　“……对不起。”颓然的低下了头。
　　像是什么被证实了一样，苏澈整个倒退一步，眼底的哀恸几乎要化成眼泪滑落出来，“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
　　“我想，活下去。”肖格说。
　　“活下去……”苏澈眼中终于有眼泪滚落出来，“你活下来了，我哥呢……我哥为了你活下来死掉了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肖格，你怎么可以……”
　　“对不起。”肖格伸手想去碰他，却一下子被躲开。
　　“从头到尾，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对不对！”苏澈突然笑了，笑的凄惨，“就我是个2B被你们骗！”
　　“……对不起。”肖格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还能再说什么。
　　苏澈还是笑，笑着打掉他再一次伸过来的手，恨恨的看了一眼夜牧寒，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肖格想去拦，却不敢。
　　为什么不敢？是怕被厌恶吧……当初的自己，用他哥哥的命，换取了活下来的机会。
　　“他现在，可是痛的要死吧。”夜牧寒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
　　肖格一眼都没有看他，“这就是你要的？”
　　“我说了，让我痛的人，我要让他痛百倍！”夜牧寒说。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肖格没有焦距的眼移到夜牧寒的身上，“谁告诉你的。”
　　“你去查啊，当时的那家医院，能有资格把监控录像从头看到尾的，会是谁呢。”说完这一句，夜牧寒转身离开了。
　　肖格的拳头越攥越紧，眼底野兽一样的凶光终于翻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