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同人——初枝》遥梦离

4、彼时花开

　　或许是因为第三次体验时空穿越，或许因为这次只是空间上的移动，初枝这次适应的异常快，双脚刚刚落到地面就回复了自主意识。
　　只是睁眼，看见前面黑压压一群低等妖怪，初枝很想把年鸢掐死。
　　“是奈落！”年鸢说，“是奈落感受到了我的妖力波动，所以才在这里埋伏好了打量低等妖怪。他们虽然低等，但胜在数量多，对于封印没有完全解开的我还有只能依靠子弹射击的你来说实在很难对付。”
　　“谢谢。”初枝咬着牙说，“谢谢你让我死了个明白……”
　　年鸢一把推开初枝：“我想我能撑一会儿，小珊你先向相反方向跑，后面不远处就是一个神庙，你躲进去，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我……”初枝看着这个以为只会天天和自己斗嘴耍赖卖萌的大号流氓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蓦地，身后一道耀眼而锋利的光芒袭来，初枝忙抱着年鸢就地伏身躲过，只在光芒从头顶掠过的一瞬感到无比厚重的杀气。
　　听见骨肉破裂的声音。
　　初枝略一抬眼，已然惊愕。
　　之前层层叠叠的妖怪，在刚才的一瞬间，居然就这样灰飞烟灭……

　　初枝不由起身，回头，一个白发金眸的犬妖傲然挺立在身后不远处，精致到近乎完美的脸庞，冷冽而优雅的气质，是与犬夜叉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类型的冰山美男。
　　“杀生丸…”初枝忍不住惊叹。
　　杀生丸冷冷一瞥，并不理会初枝和年鸢，兀自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初枝姐姐！”
　　初枝也恰好看见坐在阿哞上的小铃，看起来还是一副健康开朗的样子。内疚和喜悦的情感淡淡涌来，初枝一时间喉咙发紧，硬是说不出话来。
　　“喂！你们两个，杀生丸大人既然帮你们解决了敌人，你们不感激也就算了，别这么不识数，快给杀生丸大人让路！”□□样的邪见急不可耐的上前赶人。
　　“喂喂喂，我哪里挡道你们的路了？你的杀生丸大人不是已经转过身去了吗？而且你们抢了我耍帅的机会，还没和你算账呢！”年鸢狡辩道。
　　初枝面无表情地看了年鸢一眼。
　　年鸢立刻改口：“那个，不然我们可以一起走嘛，将来遇到妖怪把耍帅的机会给我就算弥补了怎么样？”
　　“你们这两个家伙想用这种方式赖在杀生丸大人身边吗？”邪见模样滑稽地跳脚，“果然是恶毒的……”
　　剩下的话已经听不真切了，初枝耳边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黄蜂煽动翅膀，嗡嗡。嗡嗡。
　　恶毒的。恶毒的。
　　世界抽离得只剩下这个词。
　　……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种下流的招数都用的出来，”一个衣饰华丽、气质狼狈的女人对着母亲声泪俱下，“敏敏才4岁，我的女儿只有四岁！”
　　视野中能看到母亲翘起的二郎腿和渐渐弥散开来的灰蓝色烟圈。
　　还有像是带着浓浓烟味的慵懒的母亲的声音。
　　“可是我已经跟了他7年，我也想有个家，我也想我的女儿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母亲吐出一口烟，声音变得冷漠起来，“总之你输了，没了孩子，你什么都没有，一个月内他就会与你离婚。”
　　“是你杀了我孩子。”声嘶力竭的。
　　“不是我。”略带笑意的。刻意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小珊也只有6岁，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
　　在阳光下玩着布娃娃的她听见自己的名字，刚一抬头，一张扭曲而疯狂的女人的脸就挤进了视线。
　　“你杀了我女儿，我要你偿命！恶毒的女人生出的恶毒的小丫头，恶毒的小丫头，恶毒的…恶毒的……恶毒的…”
　　喉咙扼得很紧，连声音都发不出，她看见母亲的脸出现在后面，正拿着手机在录像，脸上有属于胜者的笑意。剧烈的摇晃中，眼前的一切渐渐连成一片红色。
　　只有那个混沌的吼声一直回荡在耳边。
　　恶毒的…恶毒的…恶毒的…
　　……
　　“砰！”
　　“小珊你疯了！”
　　初枝感到自己被一团软软的东西扑倒，下巴硬生生撞在地面上。
　　恍然抬眼，视线从远处崩裂的山岩收回到全身发抖的邪见，再到手中正在冒烟的手枪。
　　我刚才，做了什么？
　　“小珊你疯了！”年鸢就地一滚站了起来，“居然真开枪！”
　　年鸢碧蓝的眼睛瞪着初枝，有一瞬间看见初枝眼中隐约有亮光在闪动，仔细看时她却平静如常，伸手抱起年鸢，清水分明的眼睛迎着光看向小铃和杀生丸。
　　“我想我已经证明了，刚才那些妖怪我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初枝神情异常宁静，“我只是需要一个伙伴，并无其他恶意。要不要一起？”初枝问，不亢不卑的。
　　似乎只是几个旅行者偶然邂逅，那样平淡的语气，不是请求杀生丸带上他们，而仿佛是因为旅途太过无聊而找个伴罢了。

　　杀生丸转身，细长的眼眸，金色瞳孔轻蔑扫过，初枝感到后背升起一阵寒冷。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气场如此强大……
　　银发飞扬，杀生丸一言不发，面容却是冷傲和凛冽，如同锋利的朔风从面上不断吹过。初枝看着杀生丸的面容，一点一点找回自己的气性。
　　那冰冷的带蔑视的眼神让她非常非常不爽。
　　她讨厌被轻视。无论是谁。
　　“算了算了，年鸢，我们走吧。”倔强的女孩，拍打着翅膀跟在旁边的圆滚滚的大号流氓兔，头也不回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初枝姐姐……”铃难过地喊了一声。
　　初枝的背影略一停顿，回头对小铃笑笑。
　　“铃，要乖哦……”
　　然后，依旧头也不回的离开。
　　“初枝姐姐是不是不知道，杀生丸大人不说话，其实就是默许了她的请求的意思啊！”小铃怯怯地问邪见。
　　“蠢材！你怎么可能猜透杀生丸大人缜密的心思……啊……”
　　一脚把啰里八唆的跟班踩到地底下，杀生丸不停顿地向前走去。当初决定留玲在身边时，他也是如此转身离去的，虽然没说什么，但小铃追了上来并一直跟随至今。
　　很久之后杀生丸才彻底明白，那些自己不屑与了解的人类，其实也并不都是相同的。

　　夜深，初枝躺在在远离帐篷的一棵树上心不在焉地看星星。
　　身为从小在都市中长大的孩子，星星其实比钻石稀罕得多。不过初枝今夜却难以欣赏繁星满天的景象。
　　这里离自己的帐篷很远，但离小铃她们非常近。
　　其实白天刚离开他们初枝就有些后悔了。强大如杀生丸，应该可以暂时让他们逃避奈落的追杀；而且自己明明就是放心不下小铃，和他们同行的话也比现在的孤苦伶仃好很多。只是既然已离开，再腆着脸回去要求一起这种事，初枝打死也做不出来。
　　随心所欲地想着，初枝蓦然发现不远处树下休憩的犬妖。银白色的长发反射着月光，如同初夏最洁白的月光。
　　就那样，杀生丸只是静静站在树下，月光淡淡铺陈下来笼罩在他身上，偶有风吹过，雪白而宽大的衣袂如水墨画般深浅浮动，便有一种无可比拟的惊心动魄的气势。
　　感知到了其他的气息，杀生丸立刻凝聚视线，声音冷漠而隐藏着怒气：“滚出来。”
　　初枝本已抬起一只脚要出去，听见了这声音反而收回了脚，像是故意的，初枝重新躺回枝桠。
　　“抱歉，我不会‘滚’，”初枝想想，又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你可以示范一下。”
　　杀生丸冷冷地摸向腰间的剑。
　　初枝毫不示弱，一把拿起枪。瞄准。
　　身材瘦高的银发犬妖和未长开的人类女孩对峙。两人眸中都有缓缓积聚起的冷酷。像是两个散发杀气的端点连成一条斜斜的冷色线条。
　　远处，一只乌鸦从一棵树的枝桠上腾空而起。
　　附着在树干上的灰尘像被鞭子抽打了一下，腾地扩散在空气里。
　　杀生丸先收起了武器。他不屑和人类交手，尤其是一个人类小女孩。而且如果因为这种原因打起来，即使自己一招杀了她，也是很不光彩，甚至很可笑。
　　初枝也收起枪，轻盈的滑下树枝，走到水塘边。
　　“嗯…晚上好…”本能的吐出这三个字，初枝被四周的强大低气压影响到，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杀生丸并没有说话，甚至根本不理她，只是安静的望着天幕。
　　“其实……今天…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道歉的话还是不习惯说出口，初枝说了一半，还是硬生生停了下来。
　　杀生丸依旧没有说话。
　　“不用这么冷漠吧？我又不是奈落，也没打算成为你们的敌人。”初枝仰头望着星空，“我总是觉的其实杀生丸你内心也是个温柔的人…哦…妖吧……”
　　俊美的脸微微侧过来了一点，金眸倒映出初枝的黑色眼睛，深如不见底的隧道，冷漠，却干净得让人感觉不到恶意。
　　很长时间的静谧。初枝扭头看着在双头垄上睡得正香的小小女孩，小铃温暖的表情仿佛徘徊在梦的深处，笑容如花瓣在风中蹁迁，带着小小的满足，看着小铃天真的快乐，自己也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
　　“…起码，还有小铃在啊！”初枝的嗓音略带带透明感的质地，“那么温暖善良的小女孩，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受一点伤害。那样天真美好的笑容，真希望永远都不会消失呢……”
　　“罗嗦。”语气柔软了一点，谈到小铃，杀生丸冰冷的金眸蓦然增了几许暖意。
　　“总把自己用冷漠包裹起来，不累么。”初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而友好 “就算你不需要朋友，有个同伴总是没坏处。”
　　初枝起身向篝火方向走去，拉开一段距离后回头说，“今天白天是我太无礼了，对不起。我叫初枝，是否愿意增加两个绝对不是累赘的同伴，由你决定。”
　　初枝收起了自己张扬的倔强，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杀生丸。
　　金瞳与黑瞳，安然对视。

　　清晨，太阳从竹叶间摇晃下细小琐碎的阳光。
　　年鸢拉拢着眼皮，倦倦地伏在初枝脚下。初枝整理好行装，远远地看着山洞边已整装待发的三妖一人。小铃一直在看自己，小小的脸皱成一团，但却想不出可以说的话。
　　“喂，年鸢，今天开始我们两个可能要相依为命了。”初枝语气轻松，凝视着小铃的目光却不那么轻松。脚下的年鸢仰起脸看着初枝，湛蓝的眼睛中带着不安。初枝微微一笑，弯腰抱起年鸢，然后直视杀生丸。
　　她在等。
　　如果不需要同伴，即使再担心小玲，她都不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
　　可笑的，初中生的，自尊心。
　　“跟上。”终于，杀生丸一直紧紧抿住的唇挤出这个音节。
　　阳光很明媚，层叠的树叶阻挡不住光芒的下落，纷杂光柱下，初枝与年鸢相视而笑，大步追了上去。
　　小铃坐在阿眸上，大大的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几只燕子从头顶飞过，留下零星清脆的鸟鸣。
　　风铃一样可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