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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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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年代。
夜晚。荒漠。
光影交错,沙石漫天。一场决斗正在展开。湖蓝色的影子周身包裹着灿烂的光芒,烟火般璀璨,另一个血红色的影子则像永远化不开的黑暗,浓重的瘴气随着他的手势散发开来。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积满了乌云。巨大的雷声从天空上沉闷地滚过。
璀璨的湖蓝色光芒在浓重如同夜色的黑暗下变得越来越暗淡。
突然,黄沙落下,光芒消失。世界安静得只剩呜呜的风声。
荒漠中央,决斗的胜者幻回人形。黑发,黑袍,血红的双眼微微眯起,有毫不掩饰的邪恶。奈落四下扫视,视野之内没有那湖蓝色的影子。
“那家伙果然有穿越时间和空间的能力,不过——”奈落半勾起嘴角,从沙土中拈起一个轻而小的卷轴,“我封印了他的能力,除非有强大到能让他回来的媒介,不然就永远在异世界呆着吧……”
冷笑着想完这一切,奈落弹弹卷轴上的灰尘。卷轴上“天沁”两个浅蓝色的字出现在眼前。奈落血红色的眼中闪过不屑,“这就是你用生命守护的东西?真是愚蠢……”
21世纪。暮春。
实验中学初中部,毕业班。
微微湿热的空气让多数人有些气短,开始活跃起来的蚊虫也嗡嗡地让人心烦,虽然是白天,各班的日光灯还是长明着,明晃晃地在木制桌板上反射出淡棕色的光。还有黑板右上角歪歪斜斜的粉笔字:距中考还有36天。
短发女孩在练习本上写下“初枝”两个字,戳戳同桌文翊遥的手臂,问:“这个名字怎么样?”
文翊遥写完一个数字,才转过头敷衍地回答:“很好,比你的名字好听多了。”
“好,那么今天就叫我‘初枝’好了,这是我今天的名字。”她看了看正在两排桌子间踱步的老师,没有压低声音。
质地清透的声音,带着空气一样透明的质感。
“都要中考了,小珊你发什么疯。”学习很好的同桌不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想起什么来,叹气道,“都忘了你凭借着跆拳道特长已经被保送高中部了。”
说完便低下头去做试卷,不再理会她。
初枝转折笔,托着下巴一直熬到下课。
她讨厌自己的名字。就像她讨厌自己那个腰缠万贯的父亲和美丽妖冶的母亲。
风扇搅动空气,哗哗的低响,像钝刀片反复把空气切开透明的口子。
没来由的烦闷。她突然想逃课。
云缓慢地移动着,枝桠交错着伸向天空。是暴风雨的前兆。
初二某间教室。
正在上体育课的教室里空荡荡的,一排排课桌工整的站着,上面有斑驳的光影。窗外的天压得很低。
一个桌子上,坐着一个短发女孩和一个长着翅膀的白色藏獒一样的东西。
“年鸢,今天是我的15岁生日呢。”初枝轻声说。
“哦啊……”大号流氓兔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两扇翅膀拉拢着。
“喂!”初枝危险地握拳。
“啊,您说您说,我听着呢。”名叫“年鸢”的生物挤出一个无比谄媚的笑容。
早看透了这家伙本质的初枝也只是一笑而过,这个刚认识一个月、超大号流氓兔一样可爱的毛茸茸小妖怪虽然没风度没骨气,却给了自己不少温暖。
就像刚才,逃课的自己在初二(七)班教室发现这个跟着自己上学的妖怪居然在翻一个小学妹的抽屉,气的自己不顾脸面冲进去一顿好骂,想到这个,初枝不由又问:“年鸢,你刚才在翻找什么?不会在偷东西吧……”
“喂,疯女人你可以侮辱我的…呃…身体,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那你说啊,刚才你在找什么?”初枝好奇地走到刚才年鸢翻的桌子边,拉开抽屉翻找起来,低着头,阳光洒在细细绒绒的短发上有些透明的感觉。
年鸢无语地睁着一双湛蓝的圆眼睛:“你还不是在翻别人抽屉……”
当他看到初枝手指碰到一个红色礼服裙时停住了话头。心头一动,年鸢清晰的感觉到了刚才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能量瞬间汹涌而出。
初枝把礼服裙和一个保护的很好的手枪模型放在桌子上。稍稍留意了一下它们主人的名字。
“钟离星,好奇怪的名字。”初枝抿着嘴,“初二的小学妹,为什么会带着种东西?”
初枝长得并不算漂亮,充其量称得上是清秀,发育又慢, 15岁却依然像个没长开的孩子,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清透干净,常含着的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复杂,让人印象深刻。
此时这双眼睛略略睁大,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奇和残留的天真。年鸢看着初枝少见的这番模样,几乎是脱口而出,“呐,小珊,既然今天是你的15岁生日,送你件生日礼物吧。”
“好啊。”初枝随口应道,模糊的想起爸妈似乎从未有时间送自己一件生日礼物。
年鸢小小的脸上浮现起一个神秘的微笑,显得十分不协调。
“生日之旅,带你去犬夜叉世界游玩一番!”
又有意识时,初枝发现四周环境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丛日本江户式房屋,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自己站在坚实的土地上,身旁陆续有衣着朴素的人们走过。抹着汗水的中年庄稼汉,用粗犷的语言交换着今年的收成;拎着鱼的少年们,黝黑的皮肤反衬出洁白的牙齿;玩累的束着童花头的孩子们,连蹦带跳的走向各家门口。
“怎么……”她打量着四周。
“生日快乐!”头顶传来声音,抬头,看见拍着翅膀的超大号流氓兔停在自己肩头。
初枝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年鸢使劲晃:“你想死啊居然把我弄到这里来我只是想逃课休息一下而已我们再下节课上微机我可不想错过一个月一节的微机课!”
年鸢头昏脑胀,吱呀乱叫:“喂,暴力女放我下来……你在这边时现实世界的时间是静止的,就算在这边变成老太太,那边的你还是一个刚满十五岁正从化学课逃课的小女孩……”
初枝这才停下来:“……那,我怎么回去?”
“哦咧?刚来就想回去啊,人家太伤心了……咳咳咳别掐我啊,在这个世界死掉就可以回去了……”
“不许骗我。”初枝威胁性的挥了挥手中的手枪模型,这是她顺手从那个叫钟离星的小学妹的桌子上拿的。
“不敢不敢。”年鸢缩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初枝对年鸢的表情已经完全免疫,半真半假地掐了几下也就放过他了,初枝习惯性地把年鸢抱在怀里,毛茸茸的,很温暖。
“小姐小姐,我看你面有奇相印堂发黑两颊无色乌云盖顶,近日必有血光之灾!”一个穿蓝黑色袍子的年轻男子笑眯眯地走过来对初枝说。
初枝目光投向年轻男子,不由“咦”了一声。年鸢从初枝怀里抬头,看见一队人站在不远处。白衣绿裙的女孩、红衣白发的半妖、还有小狐妖、云母、珊瑚以及正在最前面搭讪初枝的弥勒法师。
真是好运啊,居然一过来就碰上他们。年鸢兴奋地想。
“弥勒法师,我目前是孤身一人,没有房子,更不可能提供给你们食宿,所以要骗人的话最好换个对象——哦对了,我没有任何兴趣和你生个孩子。”初枝淡定地从完全石化的弥勒旁边走过,停在偷笑的戈薇面前。“hello,my name is Chuzhi,I am a 14-year-old 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nice to meet you。”
初枝成绩很差,不过这句英语还是绰绰有余的。不出所料,她也看到了戈薇傻掉一样的表情。不等戈薇回神,旁边的红衣少年拽拽的不爽道:“喂,这个女人是谁啊?”
初枝似乎毫不介意地微笑:“帅哥,你就是犬夜叉吗?”
犬夜叉昂着脑袋点点头,白发红袍随风飘起来,
“那么,”初枝笑得纯良无害,“是否可以确认一下?”
思维单纯的犬夜叉不明所以的点头。年鸢轻叹了口气,捂上眼睛,扇动翅膀停在初枝肩膀的高度。
初枝慢慢凑上前去,一手摸上犬夜叉的左耳,一手抓着犬夜叉的白色长发,然后,用力一拉。
“嗷……”某只狗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
初枝抱上年鸢,头也不回地离开,留给犬夜叉一个逆光背影和一句邪恶的“不错,不是cosplay,下次见面再拉一下你的右耳朵。”
正在捂着左耳朵的犬夜叉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右耳朵。
“疯女人,别让我再看见你!”
听着犬夜叉暴怒的声音,初枝弯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容如水一样在脸上徐徐散开。
“‘疯女人’呵…年鸢你和犬夜叉倒真有共同语言,”她居然很想大笑,很想像小孩子一样放肆地笑出声来,直到笑得弯下腰去揉酸痛的肚子。
上次这样笑是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反正没有清晰地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
怀中的年鸢不满地回嘴,初枝没有听,抬起头,看见太阳在地平线的上面,缓慢而沉重地,坠下去。
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