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无人识》莫凡

13、舒巧云

　　“囡囡，你就应了吧。”低暗的茅屋中，烛火隐隐绰绰，老汉手中的烟杆在墙边磕了几下，眼角瞟向坐在炕里的女儿，倔强地背对着他，毫不吱声。
　　老汉低叹一声，往烟嘴里放了几丝烟草，就着油灯点着，一时间，屋内更加明暗不定。“囡囡，人家都下聘礼了，你就嫁吧。”
　　“不嫁！”一个细细的声音从炕角处传来，是一口江南特有的俚语。虽软，却坚定。
　　老汉的声音不由高了几分，“李家是什么人哪，哪是你说不嫁就能不嫁的。”看着女儿瘦弱的背影，声音又不觉软了下来，“半年前，隔壁村子老张家的女儿不也硬是不嫁么？结果呢，还不是被李家随便安了个罪名搞得满门抄斩么？”老汉深深吸了口旱烟，又接着道：“囡囡，你娘死得早，爹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实在不愿看到你出什么事啊。”
　　“可，可我实在不愿嫁给一个傻子啊。”声音已是哽咽。
　　“那可不是一般的傻子。他可是杭州刺史李家的公子，人虽说有些傻，可你嫁过去，他们家也不会亏待你，到时候，你是锦衣华服，山珍海味要多少有多少。”老汉继续游说着，“再说，李家只有李奇这么一个傻儿子。等再过几年，李家老爷，夫人过世，那你可就是当家的主母了，还用得着理那个傻儿子么？”
　　“可……”不等舒巧云再分辨什么，舒老汉又道：“巧巧，就当是爹求你，你就嫁了罢。要不然，不知又要惹出多少事端……”说着，老汉也不由得抹了一把眼泪。
　　在炕角坐的舒巧云终于忍不住地低头哭了起来，“爹，我嫁，我嫁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