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特辑》旃檀

1、第 1 章

　　除夕
　　“绯血啊，我今天先溜了好不好？”某只头上金光闪闪的店主一脸讨好的样子。
　　“驳回。”微笑着转身，“还原，不是你是店主吗？”
　　“对哦～”大梦初醒的样子，“那我先走了，Bye～”说罢，冲了出去。
　　“不就是除夕嘛。”绯血摇头，“那么，今天要我动手了？算了，就说老板走了，没货吧。”
　　“无聊。”琴师没有坐在钢琴旁，而是走到了吧台边，“蓝山。”
　　绯血失笑，动手准备，口中不由嘀咕：“你这家伙，有灵轩的时候只喝红茶，现在倒要剥削我的咖啡。”
　　没有回答，绯血送上咖啡，站在里面。
　　“夜，今天要麻烦你站这里了。”微笑。
　　“不要！”拒绝了。
　　“那你也回去好了！”
　　无视，夜径直离开，走到钢琴边，随着手指的跳动，音符在手指间流淌而出。
　　“呐，今天是除夕，你也没有必要弹《孤独之神的祝福》吧。”绯血撇了撇嘴。
　　“你不是喜欢吗？”认真地看着绯血。
　　绯血无语。
　　“算了。”这个奇怪的吸血鬼，“换一首吧，嗯，Pres du coeur 吧。”
　　“哦？”挑了挑眉，“你确定？”
　　“为什么不？”微笑。
　　夜低下头。想了想，手指灵动，欢快的音乐流淌出来。绯血笑笑，道：“果然不适合呢～”
　　“无聊。”
　　“呵呵。”

　　“叮铃。”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声音，绯血抬头，脸上挂着笑。“欢迎。”
　　“A cup of Blue mountain, please。”
　　“Anything else？”
　　“No， thanks。”
　　绯血送上蓝山，看着夜笑得诡异。
　　“Excuse me，do you speak Chinese？”
　　“Yes。有什么事吗？”冷冷的表情。
　　“没有。只是用英语对话很麻烦。”笑，“小姐应该是中国人吧～”
　　“无聊。”冷冷甩下一句。女子不再看绯血。
　　绯血走近夜。“你们真的不是亲戚？”明知故问。
　　“不是。”明知是明知故问，却仍回答了。
　　“她似乎不喜欢呢，Pres du coeur 。”绯血皱眉，但今天，他并不希望在这里演奏忧伤的音乐。“可惜我对流行并不了解。”
　　夜难得地笑了，“那是她的事。”
　　“欢迎光临。”绯血叫道。门口走进一个褐色短发的男子，高挺的鼻子，并不像是亚洲人。
　　“Yes？”
　　“Welcome。May I help you？”
　　“Yes。A cup of Blue Mountain。”
　　“Ok。”绯血走回吧台，留给夜一个苦笑。
　　流畅的一道工序，绯血端着蓝山走向男子。微笑，什么也没说。放下杯子便走了。刚才的女子有些不满地瞪了绯血一眼。绯血装作不知，走回吧台后面。
　　“Waiter。”女子叫道，“I want some cookies and cocktail。”
　　“很抱歉，调酒师不在。”绯血无视另一人的诡异，用中文回答，“饼干的话，要哪一种？”
　　女子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绯血面不改色。送上一本甜点单。站在边上，然后满意地看到灵轩的金发。
　　门打开，绯血什么话也没说，灵轩佯装生气。问：“绯血啊，为什么不欢迎我呢？”
　　“没必要。”看着灵轩。“对了，有一位外国人。”无视了灵轩的黑线。又道：“其实，这位小姐要鸡尾酒。”
　　欠了欠身，离开。灵轩走来，那女子的态度却好了很多。
　　待俩人谈完，灵轩把绯血叫到边上，一脸严肃。
　　“？“看着灵轩，绯血有些疑惑，”她是你什么人？“
　　“呵呵，这个我刚才问过夜呢，回答一样，什么也没有。”绯血笑意加深，直视灵轩。
　　“哦。”灵轩仍没放心，“你不问我们说了什么？”
　　“和我有关系？”不由感到好笑，绯血心中思量。却不说出。
　　“没什么……”灵轩不再说话，绯血走开。却看到灵轩和夜说了什么，夜手下指法突变，音乐改成了Murmures。
　　绯血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不减，夜却明显看到了忧伤。
　　“绯血。”夜低沉的声音传到绯血耳中，他抬头，“那个女人是谁？”绯血耸肩。夜无语，低下头。“不要理她。”

　　灵轩站在吧台里，微笑着“调戏”几个少女，眼睛却不时停留在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身上。
　　“灵轩，对那个人有兴趣？”
　　“真是的，不好好和我们聊。”
　　“我可爱的小姐们，我怎么会呢？”闪亮亮的放电，灵轩早已习以为常。
　　那个外国男子叫来绯血，俩人用英语交谈了几句，灵轩并没有听清，但还是听到了几个词，几个让他气急的词。
　　“Do you know the lady in blue？”
　　“Yes？”
　　“Do you know……”
　　“Which one？”
　　“That one。”看向那个女子。
　　“I’m sorry。I don’t know。”
　　“What a pity. Thank you all the same.”
　　“That’s all right.”
　　灵轩只听了前两句，而且把声调去了，认为绯血骗了自己，不由生气。
　　“灵轩，今天晚上就不要开了。”被某人生气的绯血毫不知情，趁空过来询问。
　　“绯血，你不是说不认识那个女的？“
　　“哎？”一脸惊讶。
　　“那为什么回答那个老外“Yes”。”
　　“呃…”绯血明确了解了哑巴吃黄连的可悲了，没有回答。因为无法回答。他又笑了，一脸看似真诚的笑的面具，“我不知道。”
　　“算了。”灵轩放弃，现在是营业时间，他虽冲动，也不想把事情弄大。
　　灵轩走到女子身边，优雅地微笑，自始至终，他都对那女子保持着绅士风度。
　　“欢迎下次再来。”灵轩亲自送走女子。那外国人也跟了出去，追着女子的背影。背影中有些寂寞。
　　“灵轩，你坠入爱河了？”一个老顾客和灵轩打趣，灵轩看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是哦～”
　　“哈哈，我们约好下午出去。”
　　“那么，店呢？”绯血插话。
　　“她说让他朋友来帮忙。”
　　“她？”绯血冷笑，“已是老板娘了吧。”
　　“你这家伙！”灵轩忍到现在，已有些忍不住了，“不要以为你自己高人一筹。”
　　提着绯血的领子，又放下。
　　“就这样？”蓝眸中闪过不知什么感觉的光，绯血又挂上了笑。
　　“我不和你计较。”灵轩冷言道。他分不清绯血的意思和他对那个女子的感觉，他仅觉得绯血太过分了，“还有，这种笑算什么？”
　　“难道要哭？”
　　“和我无关。”灵轩不再说话，拿起放在一边的罐子，调她他的酒。
　　灵轩把调好的酒端给夜，夜皱眉问：“你在想什么？”不知为什么灵轩给夜的是“银色子弹”。
　　虽然对于夜而言，这种所谓的吸血鬼的杀手的酒没什么用，但他却讨厌这个味道。
　　“呃。”灵轩回过神，自己喝了。然后，不出意外地被呛得咳嗽了。
　　“灵轩，你也该准备下午饭了。”夜看着墙上的钟，北京时间11:30。
　　“啊…”应该算是惨叫，灵轩想起今天的午饭是自己负责的，马上冲到了内室。
　　“不告诉他好吗？”夜问。
　　“他想来的话不告诉也一样。”绯血答道，停在钢琴旁，“没有几个客人了，还是改回去吧，Pres du coeur.”
　　灵轩在厨房中看到一张贺卡，绯血的字迹，没有看就放到了一边。

　　午饭过后，夜和绯血帮灵轩一起洗碗，夜注意到贺卡的位置有了变化，但似乎没有看里面。
　　“好了，我走咯～”灵轩拿过外衣就无比兴奋地跑了出去。夜看到远处站着几个人，其中两个是早上的女子和那个外国人。
　　灵轩过去时，一个英俊的男人走了过来，夜发现绯血眼中有惊恐，但很快就消失了，如果不因为了解，他一定把那当作幻觉，只是他了解。
　　“好久不见，滕前辈。”绯血笑着打招呼。“想必那位小姐是联茵前辈了，难怪这么了解。”有些自嘲地扬起嘴。
　　“原来你在这种地方工作，这身打扮。”顿了一顿，“看来不过如此嘛。”
　　绯血微笑，不再回答。夜坐在一旁，下午他没有弹琴的兴趣，当然，更不想端盘子。
　　“可以开门了吧。”夜问。
　　滕点头，站在吧台后。如果忽略滕和联茵的关系，他其实是一个完美的人。有礼，优雅，英俊，聪明，而且调酒水准一流。
　　夜发现，滕和绯血的关系很微妙，滕会对绯血冷嘲热讽，但又不乏关心。“奇怪的人。“夜说。
　　但夜不理解那时的惊恐的原因，他觉得，滕并不会对谁不利。
　　“夜，能不能麻烦你，”滕笑着指了指边上的酒，打断了夜的思索，“能不能为那位小姐送去？”
　　询问却带了强制。夜起身，听从了他的话。
　　夜对滕本身有好感，所以，他并不和滕对立，但也并不亲近。
　　“滕前辈。”绯血叫他的名字，“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犹豫着，但绯血选择相信。
　　“好啊。”滕对绯血笑道，“我可爱的弟弟拜托的当然可以。”绯血无奈地看着滕，道“你这样，别人不当你双重人格才怪。”
　　“呵呵，什么事？”
　　“今天去我家吃年·夜·饭。”看到滕的笑绯血不留神就把最后三个字念得咬牙切齿。
　　“今天？”滕看着绯血，思索片刻，“好吧，我一个人来。”关键词是倒数第四个字起的三个字。滕知道绯血不喜欢他的朋友。
　　“谢谢。”绯血笑道。
　　“我说，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滕看到一不明飞行物被扔向自己，闪过并接住了，是一串钥匙。
　　“滕前辈，你想做饭还是吃芥末料理，或者，今天晚上吃全蛋宴吧。”
　　滕苦笑，把钥匙还给绯血。“不玩了，工作。”
　　夜第一次发现自己想进去却进不去，他在琴边坐下，弹起一首自己只听了一遍的曲子。
　　“哦，Triste coeur?”滕看着夜那边，“夜，不要在除夕弹这种曲子！”
　　停下，夜看着滕。“那么？”
　　“Pres du coeur 好了。”滕笑道，意外地发现夜的郁闷，“那么，Le Coeur en fêle。”
　　“呵呵，滕前辈，上午我就叫他弹过了，那首Pres du coeur ，前辈也喜欢？”
　　“没有，只是觉得除了那种悲伤的东西，你会比较喜欢这首。”
　　“呵呵，不愧是前辈呢。”
　　“不用担心。”滕忽道。
　　“嗯？”
　　“联茵不会再这么做的。”
　　“嗯。”
　　“你想不通？为什么你不认识的联茵会一直找你的麻烦？”
　　“嗯。”有些惊讶。
　　“她在吃醋。”
　　“呃……”

　　“好了，走吧。”夜道。现在已是六点，因为除夕夜几乎没有多少人会来这里。
　　“嗯。”三个人一同离开，“夜，你似乎很在乎？”滕问。
　　“无聊。”
　　“呵呵，果然不坦率。”勾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Hi~”一个金色不明生物扑向走来的三人，手上拿了两大袋烟花，“晚饭～。”
　　“我不是晚饭。”被扑上的是夜。
　　“这个？”
　　“烟花啊～”一脸“你怎么这也不知道”的表情。
　　“不是，为什么买？”
　　“不是除夕吗？”
　　“谁放？”
　　“呃……”灵轩呆在原地，也夜对放没有兴趣，绯血也是，而他，不想弄坏他的衣服和头发。
　　“不要紧，一起好了～”转而，又兴奋异常地叫道，抓了一把安全烟花。
　　另三个人冷汗。绯血走向厨房，夜跟了进去。“灵轩，联茵说了什么吗？”
　　“没有。”
　　“那就好，那个任性的家伙。”
　　“不过，我失恋了。”灵轩大叫，滕无奈地看着。
　　“没想到他会有你这种朋友。”滕笑着，动手摆桌子，熟门熟路。
　　“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联茵雄纠纠真是个好人呢，又漂亮，又聪明。”
　　呆的人是滕。

　　“夜要做饭？”微笑，手下不停。
　　“你说呢？”
　　“我一个人就好，滕前辈应该放好桌子了吧。”
　　“……那家伙。”

　　“好了，灵轩，过来帮忙！”绯血把夜赶出厨房，让灵轩进去端盘子。
　　“绯血。”
　　“什么？”
　　“我失恋了。”
　　“……联茵前辈喜欢的，应该是滕前辈吧。”
　　“你这个……”灵轩被戳到痛处，“你不是说不热认识吗？”
　　“看到滕前辈就知道了。”面无表情地说，“我打了一个赌。”
　　不再说话，两人把菜端出来，滕已准备好了酒，果然，滕调的酒在某种程度上闭灵轩好。
　　晚饭罢，四个大男人处理了一次性的餐具，对着四个玻璃杯发呆。
　　灵轩第一个不耐烦，“我们去纺烟火吧～”
　　“你自己去。”by绯血
　　“无聊。”by夜。
　　“绯血啊，人家灵轩也是一片好意嘛。”滕道，灵轩在一边点头。
　　“看在滕前辈的面子上。”
　　“夜～一起吧，绯血也答应了。”灵轩戏谑道，“难道夜不会？”
　　“无聊。”站起身，也跟了去。

　　四个大男人拿着安全烟花在路上面面相觑，路边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天真地说道：“叔叔，这烟花多少钱？”
　　“……”一干人无语问苍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给。”递上几根，“送给你。”滕笑道，转身冷冷地看着灵轩。
　　“呵呵，居然把滕前辈惹到了。”绯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被叫叔叔了呢，灵轩。”
　　被点名的某只一脸沮丧，口中不断重复着“叔……叔叔……我没那么老……”

　　爆竹烟花的声音变得更加密集。绯血看表，快到12点了。
　　“我们也放吧。”扔掉安全烟花，拿出一个啤酒箱，点燃。滕站在一边，看绯血走回来，说：“其实这种东西看别人放比较好～”
　　“所以说。”无视这个任性的前辈，绯血看着冲上天的烟花。
　　灵轩兴奋地像个小孩子。“我好久没看到了吔！我亲爱的绯血和夜，新年快乐。”
　　“无聊。”夜更愿意在家睡觉。
　　“呵呵。”给夜一条围巾，“新年快乐，前辈也是。”
　　“你这任性的家伙，”滕看着表“3.2.1，Happy New Year～”
　　在新年钟声响起的刹那。滕说。
　　“新年快乐。”夜道，被爆炸声盖得微不可闻。

　　“我该走了。Bye。”滕在绯血耳边说道。“他们两个都不错，加油咯～”
　　“这种话不要一起说！”绯血差点喊出声，“Bye，还会来的吧。”
　　“呵呵。”滕一个人离开了，关注着烟花的灵轩没有注意。而夜被不远处的女子吸引了过去。

　　“夜，新年快乐。”女子一头蓝紫长发，笑得和蔼，“礼物。”
　　“嗯，谢谢。”接过。
　　“果然不错呢，你也加油咯～”女子的身影在夜幕和烟花的光下消失。
　　“的确。”也勾起一个笑。

　　“对了，绯血打了什么赌？”灵轩问夜。
　　“不知道。”这是真话。
　　“绯血，你打了什么赌？”
　　“你会不会被联茵前辈甩了。”吹牛不打草稿。
　　“骗人。”
　　“呵呵。”
　　“对了，滕呢？”
　　回去了。“
　　“哎，为什么？”
　　“他还要陪别人啊。”
　　“哎～”
　　“我也回去了。”
　　“一起。”
　　“好。”

　　灵轩一个人被留在空地上，四周的烟花爆竹收敛了不少，闭着眼，下定决心。
　　打开手机，打了几个字，在菜单中找到了澈的名字，犹豫片刻，按下了发送。

　　“你打了什么赌？”
　　“没有。”
　　“骗人。”
　　“呵呵，夜为什么想知道？”
　　“不为什么。”
　　“不过想，晚上灵轩不来的话我就该离开了。”苦笑“没想到，逃不走。”

　　灵轩想起下午联茵和自己的对话，不由泛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联茵小姐，我想和你交往。”
　　“你有喜欢的人了吧。不过，似乎分手了？”
　　“嗯？”愣住。
　　“也许你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沉默。
　　“我呢，以前也是呢。”联茵笑道，“我曾经为此伤害过他可爱的学弟呢，而且现在似乎也是。”
　　“？”
　　“对了，那个绯血，你不回去没问题？”
　　“难道他是你的BF？”
　　“哈哈。”联茵大笑，“他不是我喜欢的是滕，代你班的。”
　　“啊！”
　　“好了，回去吧。”联茵笑笑，“很高兴认识你，虽然讨厌绯血，不过他还是个不错的人，你也加油咯～”

　　“你想逃出。”
　　“也许吧。”绯血看天，天上没有星，“没有留下的理由。”
　　“……”夜没有接话。

　　手机铃时响起，灵轩打开手机，绯樱发来一条不短的“短”信。最后，她打了一句：什么时候一起聚聚。
　　灵轩快乐地笑了，是该聚聚。
　　他回了一行字，然后关机。

　　有些东西要弄明白，还有些，无限不循环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走着各自路的人的交集本应缘分，在一起时珍惜即可，过去了，也便罢了。
　　新的会来，旧的会去，放下并不困难，难的是心是否放得下，缘尽，一切也就了了。
　　三个人仍走着，FL也会继续。我由衷地期待着，我们的分别仅是为了最终不分离的重逢。
　　祝新年快乐。
　　献给我亲爱的FL的三人行的我们。
　　愿一切美好。

　　旃檀
　　2007.2.17
　　14：10pm
　　p.s.右翻是因为某人不小心弄出的失误。
　　权当贺文～因为某人不更新。所以……
　　附：文中的法文中法对照
　　Pres du coeur 心之旁
　　Triste coeur 悲伤的心
　　Le coeur en fêle 节日的心
　　By Bichard Clayder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