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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四
      追逐的游戏
      毫无悬念的开始了
      永远难以预料的是结局
      到底你先抓住我
      还是我先铺获你
      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的陈晖满脸无措,在公司众目睽睽之下,送花小妹把那束红玫瑰径直送到他手里时,他就开始脸红了。隔壁的小同趴到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手里的花,“哎!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挺有魅力的嘛!居然有女人送花到公司里来了。说实话,她漂不漂亮啊?如果合适的话考虑一下也不错了。”陈晖尴尬的笑了笑,他一看到花就有几分猜到是谁送来的了,之前安绪臣追他的时候也是用的这种方法,送花,然后约一起吃饭,果然,拿出花里的卡片一看,上面签名的是安绪臣,还约他晚上一起吃饭。陈晖苦笑,对这种男人果然不能抱有什么幻想啊!把手里的卡片随手扔进了自己的抽屉,陈晖把花递给小同,“你喜欢啊!喜欢就送你好了。”小同兴奋得看着他,“真的啊!这种品种的玫瑰花很贵的耶!你真的不要吗?”陈晖摇头,“我不喜欢红玫瑰。”小同拿过那束花,“那我就不客气了,啧啧,真是漂亮啊,拿去送女朋友一定会让她开心死了。谢了,兄弟。”小同拍拍他的肩膀,喜滋滋的捧着那束花回位子上去了。
      陈晖坐下来继续自己刚才未完的工作,表面上看来并没受什么影响,其实心里却呕的很,“混蛋,居然还是来那一套,对你来说,难道这又是你一时兴起而玩的一场小游戏吗?这一次,不管你要的是什么,你可没那么容易得逞。”
      安绪臣焦躁的坐在办公室那张高背椅上,听到秘书敲门的声音,立马表情严肃起来,埋头批写公文,看女秘书进来,假装不经意的抬头,不解的问,“刚才我听到外面很热闹,发生什么事吗?”
      “哦,”女秘书放下手里的公文,“刚才啊!也没什么,开发处的陈晖收到一束花,大家都在,那个,恭喜他呢!对,恭喜他。”女秘书支支吾吾的说完这句话,暗暗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老板的耳朵这么尖,下次要摸鱼打屁就要小心再小心了。
      “哦!那他一定很高兴了。”安绪臣状似不感兴趣的说,实际上耳朵都竖了起来。
      “高兴啊!倒也没有,好像不怎么喜欢玫瑰呢!转手就送给了旁边的人。”女秘书尽责的回答,马上发现自己顶头上司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呃,那个,没事我先出去了。”女秘书悄悄的溜出门,心里想,莫不是老板更年期到了,怎么喜怒不定的啊!刚才还好好的呢!
      安绪车咬牙切齿的捏着自己手里的那支签字笔,恨不得那就是陈晖的小脖子,一把把他掐在手里,看他还会不会这么做。居然敢把我的花送给别人,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虽然是这么恨恨的想着,心还是马上软了下来,算了,谁让自己先对不起人家呢?不喜欢玫瑰啊!那简单,下次送别的花好了,一天一束,就不相信找不到他喜欢的。奇怪,记得以前送他玫瑰的时候也没说不喜欢啊!倒是那个他送花的人要小心啦!还是把他调走好了,放在陈晖身边,多不安全啊!安绪臣这边在心里盘算着,决定了怎么做,定下心来,开始工作,今天晚上还要和陈晖吃饭呢!
      一到五点半,整栋大楼都开始热闹起来,下班的人潮开始一股股的往外涌,陈晖不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反而随便的把桌子上的东西一古脑儿扫进自己的皮包里,急冲冲的往外走。一旁的小同拉住他,“哎,陈晖,这么急做什么呀,赶着约会吧!”陈晖无奈的转过头,“对啊,有约会,再不过去要迟到了。”得到满意答案的小同放了手,笑嘻嘻的说,“那快去吧!祝你今晚有好运气啊!”
      陈晖也顾不得对方眼里流露出的调侃,抱着包连奔带窜的出了公司大门,招了辆车坐上去,才开始喘气。虽然也可以当着安绪臣的面拒绝他的约会,可是在他看来,总是不见面比较好,要不到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连手机也关了机,陈晖在家看着电视,虽然有点不知其意,可也过了几个小时,料定安绪臣不会找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陈晖又觉得有点生气,正拿着电视咬牙切齿的时候,听到门铃响。不耐烦地应了声,“谁啊!”过去开门,门刚开一条缝,就被对方用力推开了,陈晖哎哟了一声抱着磕了的手腕,怒瞪门外人,安绪臣本来一脸怒容,兴师问罪来的,看见伤了人,这时倒也不好发脾气,一时又放不下架子,要怒不怒的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看见陈晖怒瞪着他,安绪臣到觉着冤枉了,好不容易急赶慢赶得把事情做完了,去找陈晖,别人却说他早一步走了,还以为他在餐厅等他,于是兴匆匆的赶去,结果半天没有等到人,怕他路上出什么事,打电话半天也不通,一路上又是担心,又是焦急的,到他家里,看得楼上有灯,推门的时候自然急了点,他倒好,一个人高高兴兴的在屋里看电视,这会儿还变成自己没理了。安绪臣一肚子要责问的话顿时淹在了肚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晖到底心软,退开一步,让开了门,自顾自的进客厅了去了。安绪臣赶忙跟着进去,随手关了门。陈晖把人让到屋里,招呼道:“安董事长,请坐,要喝点什么吗?”本来有一大肚子话要说的安绪臣看到陈晖转身变成了一个再规矩不过的主人,呐呐坐下,最好什么也说,只吐出三个字,“白开水。”陈晖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安绪臣从来没有那么规矩的坐在这个客厅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两只眼睛左右乱转,看陈晖端着一个玻璃杯出来,连忙收回眼神,陈晖把手上的玻璃杯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自己在对面坐了下来,安绪臣身子前倾,想起刚才陈晖似乎撞到了手,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伸长了脖子去看,一面说,“刚才真是对不起,你手没事吧!”陈晖不着痕迹的把那只手收在了身旁,摇摇头,礼貌的询问,“不知有什么事,让董事长这么晚驾临寒舍,真是不胜荣幸。”一番话说得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可也未免太生疏了些。
      安绪臣早预料到陈晖不会给他好脸色,可是这一番话还是让他脸黑了一半,只得安慰自己,现在自己在陈晖眼里还是个陌生人,等熟了也就好了。
      这时节倒也记起自己干什么来的啦,安绪臣半是抱怨半是委屈的问,“今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去?”潜台词是居然让我等了那么久。陈晖怔怔的看着他,只“啊!”了一声,似乎没听明白他说些什么,又似乎在反问为什么要去。安绪臣脸色变了变,又接着问,“你不喜欢玫瑰花吗?”陈晖像被主人问要不要吃糖做客的小孩一样拘谨,低声哼了句,“还好。”安绪臣挫败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低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陈晖,让他感到从来未有过的失败。就好像一拳打倒了棉花堆里,对他的质问没有任何反应得陈晖使得安绪臣不得不无功而返,干巴巴的说了声,“那么,也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不耽误你休息。”陈晖点点头,站起来送客。送到门口时,总算说了句话,“董事长,那个,可不可以请您以后不要送花给我了?影响不好。”气的安绪臣差点没吐出血来,恨不得现在就扑进去让他搞搞清楚,到底他和他是什么关系。凶狠的回过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送花给你?”陈晖吓得硬生生向后退了三步,从门外退到了门里,无辜的摇摇头。“追求,追求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笨蛋,我喜欢你!”一股可疑的红晕出现在安绪臣脸上。回应他的是啪一声关上的房门,安绪臣委实觉得有点受伤,自己第一次对人表白,竟然吃了个闭门羹,摸了摸差点被撞倒的比一般人高挺得鼻子,安绪臣下楼,心里想,莫不是自己太性急,把人给吓坏了,对于陈晖来说,才见过自己几面而已吧,还是需要一步步来阿!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呆立在门里边的陈晖,心里五味杂陈,以为听到这句话自己不知道要怎么高兴,现在才明白其实不然。他无法说服自己坦然地接受他的喜欢,并天真的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他,不相信他,是的,他不相信安绪臣。一方面期待安绪臣说爱他,另一方面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这不可相信。陈晖就像被夹子夹过一次的老鼠,很难放心的再受一次骗,哪怕这次的诱饵再诱人。
      隔天上班,陈晖座位上又摆了一束花,这次是一大束百合,熏得整个房间都一股百合那种独有的刺鼻香味,陈晖脸立马僵硬了,看着自己座位旁围着讨论的那一堆男男女女,恨不得从此不要上班的好。一步一步地挨了过去,走到一半就有人发现他了,所有热烈的目光都射向他,小同笑嘻嘻的走过来,好哥们似的搭住他肩膀,“兄弟,不错啊,今天又有人送花,昨儿晚上约会不错吧!”陈晖支支吾吾的,这边还没来得及应付过去,那边电话又响了,看到那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电话号码,陈晖躲到了一边去接电话,听见安绪臣问他,“喜欢这次的花吗?”陈晖几乎立马就在头脑中浮现了他说这句话时自得的样子,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董事长,我不是说过,请您不要再送花给我了吗?”
      “好像还是不喜欢啊!看样子下次要再努力了。”对方在电话里自言自语,像是终于察觉到了陈晖的怒气,“好了,不要生气,这样好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
      遇上这般无赖,便纵有十分怒气也放不出一分来,陈晖谢绝,勉强维持了该有的礼仪,无精打采的回到座位上。
      日复一日,纠缠愈胜,连公司里最迟钝的人都看出了端倪。陈晖总觉得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是别人异样的眼神和言语,一回头,船过水无痕,仿佛只是自己多心了,然而的确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度日如年。
      陈晖不明白,这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得到后却还是失望,以至于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安绪臣追,他躲。事情慢慢胶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可以放心爱他。他也不敢露出一点软弱的神情来,似乎一示弱,就会一败涂地似的。他只好强撑着,像个木头架子戳在那里,久了,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事情本来就这样,还是被自己搞错了,才慢慢变成这样。除了辛苦,还是辛苦,陈晖觉得,自己好像撑不下去了。
      安绪臣也很委屈,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过什么人,以前无往不利的办法,碰到陈晖,全没辙,送他花,他转手送给别人,请他吃饭,他从来不答应,有的时候,明明觉得他眸子底下掩藏有什么东西,一转眼又恢复了那股冷清疏离的样子,仿佛周身筑着一堵高墙,而这墙只对他有隔离作用,这怎么叫人不挫败。安绪臣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可是又不能放手,安绪臣总是觉得,偶尔流露出落寞神情,神色苍白的陈晖像是跌碎成千片再粘起来的琉璃,只要自己一放手,就碎了。
      于是就这么不死不活的拖着,两个人好像在玩一场心知肚明的游戏,你来我往,谁都不知道下一步在哪里,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看谁先举手投降。
      这天下了班的陈晖,照例婉拒了自己上司的邀约,一个人回家。在半途中,却越想越悲凉。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放不开也丢不下的,漫长的一场煎熬。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欲望,不想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中,没有一道灯光一个人会笑嘻嘻的迎出来,说一声,你回来了。
      可是,一时冲动半路从公交车上下来的陈晖,在街道上徘徊,直到华灯初上,悲哀的发现,就算想放纵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拖着步子往站台走,准备坐车回家,路过一条小巷子时,发现了巷子深处亮起的一个古朴店招,是一个酒吧,陈晖犹豫了半响,还是走了进去。推开门的时候庆幸,不是一个吵闹的地方,昏暗的灯光,三三两两坐着的人,也许是位处偏僻,客人并不是很多。
      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杯啤酒,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酒类,一个人慢慢喝了起来。观察四周时才发现,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或者三五一群的男女,像他这样单独坐着的几乎没有。陈晖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找到安绪臣的电话,拇指按在通话键上半晌,又放了下来。还是不行啊!不能找他,不能。陈晖仿佛听见自己体内那木头架子咯咯咯的解体声,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手机上的名单一个个往下滑,李子谦的名字出现,陈晖松了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电话接通时,李子谦温和的男中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几乎是立刻的,陈晖觉得自己获救了,“李子谦,你出来吧!我请你喝酒。”听到对方问清地址后马上就到的爽快回复,陈晖满足的把面前的啤酒一倾而空,招手让酒保再送了几杯过来,今天晚上,陈晖想醉了,也许喝醉了,就没那么多烦恼。
      当李子谦赶到那个千辛万苦才找到的酒吧时,陈晖已经不行了,扒在桌子上对着自己手机不停的嘟囔着什么,看见自己过去,举起身前一个啤酒杯,口齿不清的说了声干杯,就把那液体灌了下去,这边李子谦甚至来不及坐下。招来酒保,问他陈晖到底在这里喝了多少,带着一脸终于看到清醒的人出现而放心神情的酒保礼貌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李子谦哭笑不得的看着喝醉后变得孩子气的自顾自嘟囔着的陈晖,这也太夸张了吧,几杯啤酒而已,就醉成这样。放心下来的李子谦给自己也叫了杯啤酒,凑过身子去听陈晖到底在说些什么。
      陈晖属于酒品不好的那类人,一喝醉酒开始发酒疯,还好是文疯,只是喜欢说话了点而已。只见他对着手机一本正经的说着话,“我告诉你啊!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嗝……,没有人喜欢我,……爸妈都不要我了,嗝……没有人要我!”一面打着酒嗝一面说着可怜话的陈晖并不让人觉得有多可怜,反而可爱多些。看到李子谦凑过来的脑袋,扒在桌子上的陈晖眼睛斜挑了上来,“你是谁啊!”不经意的妩媚让李子谦口干舌燥,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半晌才呐呐的开口,“我,我是李子谦啊!”“李子谦,那你要不要我?”孩子气的理直气壮的问他,李子谦语塞,心里想,我想要也要不起啊!看到李子谦的迟疑,陈晖眼睑红了,微带哭腔,“我就知道,我是没人要的小孩,连你也不要我。”
      李子谦无奈的坐到陈晖身边,笨拙的用手轻拍着他的背,嘴里安慰,“要要要,谁说我不要你我就打谁。我们陈晖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大家都喜欢你。”
      怀里的脑袋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又努力的蠕动着,李子谦看到抬起头的陈晖清澈的眸子对着他,“可是,可是,安绪臣他不要我,他不要我。”眸子里的水汽慢慢聚拢,最后凝成了一滴水珠挂在了长长的睫毛上,李子谦觉得自己的心也酸了起来,“他是个坏蛋,我们不理他!”努力的安慰着怀中的小人儿,李子谦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让一个人高兴起来,“你有我,还有小宇,我们要你,我们来爱你。”陈晖眨眨眼,那滴泪从睫毛上滚下来,在洁白的脸上滚出一道湿痕,他努力的抬起自己无力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前,“可是,这里会痛,好痛好痛。”他夸张的皱起眉头,五官挤在了一起,表示自己的痛楚。
      孩子气的动作让李子谦差点笑了出来,“那怎么办呢?”陈晖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半天才说道:“我不要喜欢他了,不喜欢他就不会痛了。”“好,不喜欢他。”李子谦安抚的答道,心里其实明白,正是因为太喜欢才放不开,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倚在他怀里的陈晖身子开始用力的向外倾,拿到桌子上的手机又靠了回来。瞪着眼睛和手机搏斗,看他好像是要打电话给谁的样子。
      “安绪臣,你是个大混蛋,嗝……我决定,嗝……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几乎是喊出这句话的陈晖得意的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终于安静了下来,自己摊倒在沙发扶手上睡了过去。电话并没有挂断,可以听到电话那头模糊的男声。
      李子谦捡起了手机,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对方焦急的追问,“是陈晖吗?你在哪儿?你怎么了?旁边怎么那么吵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边李子谦不紧不慢的应了声,“安董事长吗?我不是陈晖,我是李子谦,陈晖和我在一起呢!他很好,就是有点喝多了。”安绪臣急了,“什么?你们到底在哪儿?待在哪里别动,我马上就到。”问明了地址的安绪臣挂掉电话抓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挂掉电话的李子谦心里有点失落,好像拱手让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看着睡在那里不时咂咂嘴唇的陈晖,他苦笑着摸了摸那个已经乱蓬蓬的脑袋,“你说,我做的是对的吧!”回答他的只是对方安静的鼻息声。
      门被大力的推开了,气喘吁吁的安绪臣站在了门口,眼光四处扫射,看到他们所在之地后,大步走了过来。果然速度很快啊!安绪臣不无敌意的看着李子谦,问道,“陈晖呢?”还没等李子谦回答,就看到了一边蜷缩在沙发上的陈晖,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喝多了,”李子谦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吧!我们聊聊。”
      安绪臣伏下身去摸了摸陈晖的额头,确定他只是暂时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在对面坐了下来。一放下心来,开始思考,便明白了陈晖电话里那句话的古怪。什么叫再也不喜欢你了,现在的陈晖根本从来就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的样子来,那么说,会说出这句话的陈晖,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明白自己受到欺骗的安绪臣应该感到愤怒,可实实在在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狂喜,他还喜欢着自己,他没有忘记。
      “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想玩玩游戏,那么请你放手吧!”李子谦目光温柔的看着一旁小孩子似的睡不安稳的陈晖,“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安绪臣挑起浓眉,“可是,他喜欢的是我不是吗?”知道陈晖并没有失去记忆的安绪臣仿佛掌握了最大的筹码般满意,对于李子谦的话意外的并不觉得冒犯。
      李子谦对他的挑衅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冷静的说,“何以见得?据我所知,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纠缠。”
      “我们开门见山吧!陈晖他并没有真的失忆不是吗?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我,或者说他为了我才假装忘记了我,你认为,他这样做其实不是喜欢我吗?”安绪臣难以掩饰声音里的得意。
      “你的确厉害,只是陈晖酒后一句真言就让你猜到了他并没有忘记你,或者说他还是很爱你。可是你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当初在医院醒来的陈晖,是真的忘记了一切,他是真的想要忘记你。”
      “哦?”安绪臣一幅并不相信的表情,“事实的真相是他并没有忘记我,不是吗?”
      “所以他现在才这么痛苦,因为无法忘记,所以痛苦。”李子谦指着那边在睡梦中尚紧皱着眉的陈晖,“如果你再继续这么下去,很快你就要失去他的爱了。”李子谦一贯平和的声音这时也失去了冷静,掺入了几丝嘲讽,几丝愤怒,“或者你弃如敝履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如果你并不觉得宝贝,何不放手?我想有很多人愿意带回家好好收藏。”
      安绪臣明显的被激怒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李先生不觉得自己未免也管的太多了吗?陈晖是我的人,以前是,以后也是,你死心吧!你是没有机会的。”
      李子谦摊了摊手,“安董事长,您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恶意,陈晖是我的好朋友,我只是想确定没有人会伤害他罢了,特别是,”李子谦说到这里,目光直视安绪臣,声音变得低沉,“以爱为名而强加的伤害。”
      安绪臣沉默了半晌,“我承认,我并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或者说,正是因为陈晖,才让我开始学着去爱一个人。如果说我做的不对,那么陈晖也有不对的地方。他从来不告诉我他要的是什么,我没有读心术,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我会找出办法弥补我的过失,可是,我决不会放手。”安绪臣防备的看着李子谦。
      李子谦站起来,舒展了下身子,“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家睡觉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李子谦手胡乱比划了下,开始往外走。
      安绪臣半晌才领悟过来,他这是默认把陈晖交给自己了,并不甘心的说了声“谢谢!”
      李子谦向后挥了挥手,自己对自己说,“我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现在,笨蛋要一个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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