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猫鼠]开封志异》逃喵

2、第 2 章

　　“客官这边请嘞！”
　　展昭到了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沿路铺子的大红灯笼点了起来，可毕竟是小镇，入了夜，街上要冷清许多。展昭也没有多少选择，随意进了一家还挑着酒旗的客栈，只盼着里面还有余房。
　　那茶博士是个有眼力的，认出面前的客人是赶路的外地人，也是小家小店少有外来客，这时忙殷勤地将人领进店，肩上的布巾往下一扯抹了抹桌子，又重新甩回肩上：“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呢？这天儿可眼瞅着要不好啦，晚些时候没准儿要下起雨来，客官若是没寻着下脚地儿，小店里仍有些余房。”
　　展昭把手里的剑往桌上一搁，道：“那就住下吧，店里有什么拿手的菜只管条两三味送来，再来一壶酒。”
　　“哎！小的这就去给您拾掇一间上房来，”茶博士说着又朝掌柜那儿唱菜名：“煎鹌子——三脆羹——角炙腰子——趁热乎地来一份嘞！”
　　“慢着，”展昭见茶博士要往后头去了，忙又拦住，问道：“你这儿有鱼么？”
　　“哎呀，您要吃鱼啊，那可就来对地方了！”闻言茶博士来了劲儿：“我们这穷地方什么都没有，唯独就是鱼多，您来的时候瞧见那大河了吧，都趁着活蹦乱跳新鲜从河里捕来的！您想要怎样的鱼呢？”
　　展昭想了想：“就挑条鲜活的鳜鱼，用紫苏去了味，白渫了上来就好。”
　　茶博士应声下去了，不一会儿，却又复回来，手上端着三四个小碟子，全是乌梅、粉羹之类下酒的小菜，知展昭喜吃鱼，还特地上来了煎得脆生生的小鱼儿，忙活了半刻，桌上已经满满当当的了。
　　展昭早从晕船中缓过神来了，行走了一日，这时只觉饿的慌，取了备好的碗筷就要开吃，才吃了几口，拿起酒壶时却觉得重量不对，定睛细看，差点没惊得跳起来——那酒壶上，赫然是一只大白老鼠！它四只爪子张开扒在壶肚子上，见到展昭看过来，似乎也是一愣，迅速又反应过来，从酒壶上跳下，悠悠哉哉的在桌子上舔起毛来。
　　展昭乐了，这不分明就是方才被猫追着跑的白鼠么！看样子竟是悄悄的跟了自己一路，这会儿想要偷酒喝，被抓了个正着，还装得给没事儿似的。展昭戳了戳白鼠，想要看看白鼠的伤口，谁料白鼠还不搭理他，仿佛舔毛就是天大的事儿一样。展昭又使了使劲，反复了几次白鼠才慢腾腾得停下动作，站起身来把肚皮亮在展昭面前，可是只一下，马上又趴了下去往菜碟子就爬过去了。
　　它肚子上已不见伤口，毛上的血迹也已经被清干净了，展昭也放心下来，懒得计较它怎么又跟着来了，只由着白鼠在菜碟子里嗅嗅尝尝的——看那样子，怕是也正饿着。
　　展昭正在挑着鱼吃，忽觉那原本在桌上瑟瑟簌簌的白鼠安静了下来，死死的瞪着那盘鱼，表情竟有些凶狠，展昭起了玩心，挑了一块鱼肉递到白鼠面前，说道：“怎么不尝尝这鱼呢，可是鲜活着做出来的，放凉了不吃就要发腥了。”
　　那白鼠后退几步，仍是盯着那鱼肉，样子甚是嫌弃。展昭不放过它，筷子往前送了几分，嘴上继续说道：“这鱼啊就得清清白白隔水蒸着，才不失鱼的鲜味，鱼的好坏就在其中了，你尝尝？”
　　这就是说着歪理了。展昭喜吃鱼，讲究也多，可是这里小家小店的他也省的麻烦，只让用紫苏去了味，白水煮了就送上来，这其间虽是鲜甜，总有些腥味是别人吃不惯的，寻常人倒罢了，但是这老鼠天性嗅觉强，看这样子怕还是只讨厌鱼的老鼠呢。
　　展昭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见到那白鼠总想逗一逗，见好也就收了的。谁料那白鼠竟一口叼走筷子上的鱼肉，顺着展昭的手臂肩膀往上跑，等到了头顶才停下，趴下了就歇息了。这下可就让展昭哭笑不得了，也怕那小家伙摔下来，只得直挺挺得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