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62、第 62 章

　　既已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做事也就不必藏着掖着。叶孤城便光明正大地返回白云城，由凌晟迎入城主府。
　　凌晟自决战后就没有见过叶孤城，那次去合芳斋时西门吹雪也没有和他提起，因此他并不知道叶孤城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此番乍然听闻，他不禁惊喜交加，也感到心头一下子便轻松了许多。城主府里的其他人也是个个喜出望外，一时间整个府里都沸腾起来。
　　“这段时间倒是辛苦你了。”
　　“都是属下应做的，谈何辛苦呢？不过城主既是回来了，这些东西还得请您过目做主。”他将几份文书交给叶孤城，又拣了几件要紧的事说了。一时他又想到昙石岛的事，忍不住说道，“昙石岛出了那么大的事，属下还着人去查，倒没料到原来是城主和西门城主在那里。”
　　“我与西门吹雪都是悄悄去昙石岛，自然也得瞒着你们。你们若当时去了，只会坏大事。”叶孤城说着便看文书，偶尔点一点头。直到把文书看完，他满意地微微一笑，“事情就这么办，不必改。还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做。”
　　“请城主吩咐。”
　　叶孤城便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凌晟听了，一面感到心惊，一面也在心里暗自琢磨着法子。不大一会儿他便有了主意，上前几步在叶孤城跟前低语了几句。在南海上，只要叶孤城愿意，芝麻大小的事儿也能查得一清二楚；若是要找人，哪怕十二个时辰都藏在水里，只要有一丝儿动静，就逃不出叶孤城的耳目。如今这人若是真逃入白云城，城主府的人岂会查不出？
　　叶孤城听了并未驳斥，“你看着办吧，只一点，天音堂的武功你心里有数，此人功力并不浅，你小心些，别着了别人的道儿。”
　　“是，属下会妥善处理，请城主放心。”
　　两人正说着，西门吹雪扣门进来，身后还跟着陆小凤和花满楼。凌晟见了，便向着叶孤城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我和七童在船上听说叶城主回了白云城，就直接过来了，正巧又在门口碰上了西门吹雪。”陆小凤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城主这里可有好酒？”
　　不待叶孤城说话，西门吹雪就先开了口，“这里是书房，不是喝酒的地方。”
　　陆小凤这才发觉此处是叶孤城的书房。那一回他便是想着喝酒，只是因在书房里，不好坏了规矩。现在自己的胡子才长好没多久，若是又让西门吹雪刮了，难不成他能向叶孤城借胡子？
　　“那晚膳的时候，城主给我一坛酒，可好？”
　　“你在万梅山庄拿了那么多坛酒不够，还想来白云城讨酒喝？”
　　陆小凤听了，不禁大呼冤枉，“我和七童可是为了正事才来白云城的，坐船坐得我现在还头晕呢！”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听了，也不提旁的事，只拿眼瞧着陆小凤。陆小凤立马打了个寒颤，忙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问道，“不知道那些金银东西里头有没有白云城的东西？若是有就先还过来，剩下的也好交给官府。”
　　叶孤城听了，半晌才摆了摆手，“那些东西本就是南王府遗物，不与白云城相干。”从一开始便只是叶孤城参与了南王父子的事，自也不会动用白云城的东西。即使落个一样两样，叶孤城也不会在这上头理论。
　　“那就好办了。哎，我听说昙石岛那边闹出了好大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孤城三言两语地说了一些，也简单说了一下之后的事，“虽是迟了好些，这一次倒也能真正做个了断了。”
　　“你们俩的胆子大，这人的胆子也大。飞仙岛离昙石岛有好长的距离，他就算敢赌你们不会想到他会逃到白云城，也得花大力气才来得了。他可真是会来白云城？”话虽是这么说，陆小凤却不是质疑叶孤城的判断。何况即使没来白云城，只要人还在南海，白云城的人必能寻到。
　　叶孤城也没理论陆小凤的话，默然坐着只顾着想事。
　　西门吹雪见了，便让陆小凤和花满楼出来，命侍女领二人先回房歇息。
　　“西门吹雪，你为什么可以差遣城主府的人？”
　　“你若把胡子刮掉，我便让他们也听你一次。”
　　陆小凤听了，忙是跟着侍女离开，把花满楼也逗笑了。
　　待几人走远了，西门吹雪方回了书房，果见叶孤城仍坐在书案后，眼中阴晴不定。
　　“你岂会一样？”
　　思绪被西门吹雪的话打断，叶孤城抬眼，却见对方已走到跟前，伸手拿起了定光剑，拔剑出鞘后将剑放在了自己手里。
　　“我自是不一样。”话是这么说，叶孤城的目光却没有太大的变化。用指尖感触着冰冷的剑锋，他借此打消心中的一丝感慨。自在昙石岛上看到喻示幽冥的一幕，他的心神就有些不定。虽说天音堂的人装神弄鬼，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鬼门关前走了几遭？尤其是第一回，生生是被人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天音堂的人想把他重新拉回冥界，刚刚入土的南王父子也必在冥界做出最恶毒的诅咒。
　　“待杀了幕后真凶，你还打算怎么做？”
　　“我从不管这些事。你若打算做什么，请便。”
　　“他不配。”除开对叶孤城，西门吹雪杀人从来只见剑下血，不见土中棺。如今他是不会再对叶孤城出剑了，当然更不用谈给别人收尸或是旁的事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行事自然不似西门吹雪，即使棺木中躺着的是两个图谋弑君篡位的人。因此他们直待那些人将南王父子好生安葬后才领着叶孤城留下的人手将人拿下，也没伤人性命。倒是那些人情知难逃一死，偷偷咽了毒药。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不由叹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叶孤城。
　　三个本应当被挫骨扬灰的罪人，如今一个还好好地活着，另两个虽上了黄泉路，却得以入土为安。
　　但也不知叶孤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忽然有了些微变化。之前的阴晴不定变为了漠然的沉静。
　　西门吹雪见了，便只再问了问后头的安排，就将这事暂且放下了。
　　叶孤城又看了几封文书，与西门吹雪说了几句话，便发觉已是晚膳时分。
　　陆小凤和花满楼自是来与他们一同用膳。有陆小凤在，即使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不怎么说话，这一顿饭仍然吃得很热闹。何况凌晟替他准备了一坛好酒，越发让他有了兴头，也趁着酒兴，对西门吹雪的目光视若不见。
　　“陆小凤，你若再如此聒噪，我便…”西门吹雪说着就碰了碰寒铁剑。
　　西门吹雪，人家正经的白云城主都没阻我，你干吗不让我说话？想是这么想，陆小凤一个字也没说，忙忙吃了几口菜，就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拉着花满楼告辞离去。
　　这边也很快收拾了残桌。西门吹雪叮嘱了几句，自去旁边的阁楼歇息。
　　如此过了两日，凌晟忽然匆匆而来，行礼之后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了几句。
　　叶孤城本站在一棵据说已有两三百年的古树下，并指夹着一片嫩绿的新叶。一旁西门吹雪盘膝坐着，正用白丝巾擦着剑。忽然他手腕一抖，寒铁剑吐出一缕剑气。剑气如有灵性般缠向叶孤城的手腕。还差一寸多距离时，叶孤城的指尖一压一弹。一丝绿光乍然射出，打散了那缕剑气后被西门吹雪以剑压住。
　　西门吹雪送剑入鞘，又将那片绿叶收入袖中，一面转头看了一眼，“怎么？”
　　“人已找到了。”
　　这时陆小凤和花满楼也走来，见状就问何事，听说找到了真凶便也要去看一看。
　　这一路过去，凌晟也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陆小凤听了，先道，“凌教主这一招想得妙。天音堂这回可说是‘成也陵香，败也陵香’了。”
　　凌晟听了，微微一笑。这种在他人看来极难的事，摆在白云城其实并不难。而他也正巧想到了一个极为便宜的法子，只靠着“陵香”的气味就把人寻了出来。
　　“那他现在在哪儿？”陆小凤又问。
　　凌晟也不答，只在前头引路。
　　陆小凤见了，心里不禁更加好奇。而当他停下脚步时，脸上唯见震惊。
　　他知道这人冒犯叶孤城，置白云城于险境，已是没了生路。但假如此人之前还有一分生机，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做叶孤城的剑下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