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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求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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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打斗逐渐变成拆招,风羽的看似凌厉的攻击都被易辰一一化解,并开始引导他的攻击走向。风羽不久便发现这一点,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两人相差太多,他想脱身都难。难道打不过,连逃都逃不了?心里落了下风的风羽行动自然也落了下风。
难解难分之际,一颗算盘珠子横空而来,直冲易辰后膝,易辰一顿,风羽解除危机,忙是逃离几尺。忽又出现一人拉着风羽就走,易辰怎肯,紧追不舍,不想右边又窜出一人挡住他,却是宋江寻。
“你让开!”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要强求。”宋江寻搁下一句话也消失在园子尽头。
易辰停下,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风羽被云晋宋江寻救出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他此刻的心情沮丧到底,他不仅暴露了身份,更是认识到自己的软弱。
云晋一边整理行装一边观察风羽,见他沮丧,安慰道:“一次不成还有下次。”
风羽低头不语。他心里烦躁,因为他发现已经把易辰当成朋友,一旦心里开始认同,风羽就再难下手。三年前三弟重伤的时候,他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让自己的亲人朋友死在面前,他也发誓一旦为友终生不背叛。风羽抬头看着摆弄马鞭的宋江寻,心下浑浑噩噩不知该做什么。
仿佛知晓他在想什么,云晋沉声道:“你把易辰当朋友了吗?”
“!我没有……”
“主子说得没错,是我将你护的太深,让你把过往都深埋心底,却把你养得软弱。”
“不,不是这样,我……”
“你出发前说的那段话,不过是自欺欺人,其实你一直不敢面对。从今天起,你必须和我们一样接受各种任务,否则,只会害死你。”
“!”风羽抬头,一脸惊愕,又听云晋说:“你知道为何我们和轩辕一族将你护得那么深?”
风羽摇头,茫然看着大哥,他从来不曾细想,只当轩辕奕心有愧疚,而自己又惹人喜爱。
云晋叹气道:“你还不是一般的天真,明明有惨痛的童年,居然还能活得那么简单。这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当时,正值轩辕一族换选族长之际,然后其中一位候选人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女人,相爱而不被允许的两人悄悄私奔了。两人躲进深山,成了亲圆了房,过得虽然开心,同时也害怕被找到。果然,他们半年后就被追回,当时的暗相长老发现女人已经有了身孕,出于同情,他决定帮助这对夫妻。长老说动族长将女子浸猪笼,而他暗中在笼子上动了手脚,女子安全逃脱,之后她的去向无人再知晓。”
“后来呢?”
“那女人就是当时的月影。不久之后,候选人经过斗争脱颖而出,成为了一族之长,在得知自己的妻子仍然活着的时候,族长想把她找回来。正巧这时,风家,也就是女人姐姐的婆家得罪了高官,这高官女儿是宫中宠妃,皇帝为了让宠妃开心,下令除掉风家。”
“于是,为了让妻子回到身边,族长让女人去杀了风家,以此表明她对轩辕族的真心。”
听到这里,风羽明白过来,“姨娘?”
“月影很快完成任务回来,但是她却在三天后自尽了。而后,悲痛的族长想到了他的孩子,他以为他的骨肉在妻子被浸猪笼的时候死了。”宋江寻接着云晋的话说。
“可是……这和你们护着我又有什么关系?只因为这个命令不近人情吗?”
“不,多年后,族长因病过世,轩辕奕的叔父暂代族长之职。在一次皇室任务中,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云晋看着他,“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死,死的是月影姐姐的孩子,一个死胎。”
宋江寻扬起马鞭,鞭子打在马上的声音恍如一道惊雷,惊醒了风羽,“你们是说,我其实是……”
云晋没有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风羽看着他,嘴唇翕张,却又不知说什么。不知道是否该为真相被隐瞒二十多年愤怒,还是为自己的天真懊悔。他脑袋浑噩,一如之前,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别逃避。”
“……”风羽靠着车壁,无意识把玩扇子,展开收起展开收起,每一根扇骨都被他摸过。这把扇子跟了他三年,见证了他无数幼稚。
似是觉得风羽受得打击不大,云晋突然道:“易辰是断袖。”
断……断袖?风羽身子一挺,头装上车壁,他顾不得疼,抓着自己大哥,哆哆嗦嗦问,“此话当真?”
云晋斜眼,又道:“嗯,上月我在镇子看到他了,看来是那时候就盯上了你。”
“什么?!”
他说的都是真的?竟然不是骗人的吗?
“听说这里有间十分灵验的月老祠。”云晋若有所思,不顾风羽那张滑稽的脸,直接让宋江寻转道,“看看也是不错的。”
风羽耳朵一动,摸一把脸把激动压下去,“大哥想去求签?是问你和……的姻缘?”他双眼回来打量云晋,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奈何云晋没给他这个机会,反而是被顶了回来:“怎么?不难过了?”
风羽缩回脑袋,继续当木头人,他就不应该试图去套大哥的话。可是,一旦安静,风羽就会想到云晋说的故事,想到易辰,想到他是断袖,更想到不久前那人说的那些话。
一天之间,一系列的消息挤进风羽脑袋,让他应接不暇。他的身世听起来那么的复杂,可惜所有人都死无对证,让他无从找寻证人,父母的音容笑貌早就模糊不清,曾经温暖的怀抱也已作古。
以为在好多年前就结束的事情,原来一开始就这掩盖了真相,这让风羽无法释怀。这一趟的打击,大了一些。
马车停在山脚下,要去月老祠,就要路过那座道观。想到昨天同一时刻走在同样的地方,风羽心不甘情不愿,本想留在马车里等,却被云晋和宋江寻强行拖了去。
三人路过道观的时候,观中老道又在清扫门前尘灰,风羽心想,这么大个道观,怎么就没有香客和其他道士出现呢?
三个人与老道他擦肩而过,老道喊住他们:“你们贫道辛苦扫在一起的尘土踏乱了。”
三兄弟惊讶低头,果见自己踩在尘土之上,云晋立刻表示道歉,老道只说:“贫道累了,三位帮贫道把地扫干净吧。”
目瞪口呆看着老道大摇大摆走进道观,三兄弟无语,你看我我看你一会儿,认命扫起地来。
扫了半晌已经无物可扫,老道仍未出现,三兄弟又不好不辞而别,互相望望,都无奈笑了起来。平日里三人也不会扫地,就当是一种消遣吧。
站得久了,风羽找棵树靠着,云晋噼里啪啦拨算盘,唯有宋江寻好好拿着扫帚在原地等老道。
看着太阳越升越高快到达中天,老道迟迟不出现,云晋皱眉道:“怎还不出来?”
“地也扫好,总不能无休止等下去,不如我们就先行一步,那道长出来,自然就收了扫帚,反正此地也没人经过。”
“只好如此,再等下去就该月上树梢了。”云晋拔高声音,脚下蹭了蹭地,迈开大步当先走起来。
没走两步,三人耳朵一动,有人上山了。有人上山并不奇怪,总是会有香客来上香的,既然有客而来,想必道长不会避之不见。
云晋停下脚步,等着老道接客。没想,这来人却是他们认识的,“易辰!”
原来,风羽三人离开后,易辰把花园里的假山打得支离破碎才稍稍消了气,但他左思右想还是不甘心。原本他计划慢慢走近风羽心里,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再告诉他真相,结果才一天,易散鹜的小把戏一下子就扰乱他的计划,甚至连第一步都还未走出!易辰心头郁闷,只得往山头老道住处而去,问卜接下来的方向。
这一来,又相遇了。
易辰怔住,看见风羽,往前一步,想了想,又后退一步。
“易辰!”云晋一伸手将风羽挡在身后,宋江寻拿着扫帚没动,但已绷紧了身体。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易辰苦笑,再看风羽偏着头,显然不想见他,他心里更是郁气,奈何他斗不过三人联手,只得拱手道:“借过。”
易辰绕过三人,道观朱红大门紧闭,他用力敲三下,老道磨磨蹭蹭开了门。他先是看见易辰,接着眼睛四处扫了扫满意地点头,“挺干净的,贫道谢过施主。”
他接过扫帚又将尘土拨开,然后走进道观掩门,把易辰拦在外面,“昨日两位没去月老祠,这次可以去看看了。”
四人面面相觑。
易辰一愣,忙喊住老道:“道长且慢,我有事。”
老道头也不回,缓缓关了门,声音从里头传来,“去了月老祠自然就知道怎么做。”
“这……”易辰沉默须臾,转头见三人都看着他,“你们……”
“你带路。”云晋一扬下巴,仍是将风羽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