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止水》紫菀玥

7、第六章

　　[婉凝篇]琴声悠扬映月明 泪光点点入岚绯
　　康熙三十九年夏终是来了，康熙自是仍旧受不住京城的炎热，又来塞外避暑了。族中除了我以外都欢欢喜喜的准备着，我则是每日祈祷康熙在半途接到宫中急件，能立即折返。
　　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也逃不掉。父王昨夜已通知我随行，并让我准备个节目。自然是弹琴了，为康熙演奏我可不敢马虎，我还挺喜欢脖子上这颗脑袋呢。翻了翻那些乐谱，虽都是名曲，但想到康熙有那些个技艺精湛的乐师，应都是听过的，这就没什么新意了。最后决定弹一首现代的曲子——人人耳熟能详的《送别》，也有些许相似之处，该不会听不懂的。这位蒙古公主又天生有一副好嗓子，遂决定自弹自唱。
　　几日后就随了父王赶到盛京，康熙明日即到，各个部落的大汗带着若干族人已是在此恭候多时了，康熙的行宫也早被装点的焕然一新。
　　第二日到是个好天气，可说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大部队人马在黄昏时分到达行宫，晚上便是为康熙接风的宴席，我还是个压轴戏呢，心中既是紧张又期盼着能一睹这千古一帝的天颜。
　　混在一大群人中对康熙行叩拜大礼，不想太出风头，所以穿了一件淡色衣衫，应该不会被注意到。忽觉自己还是在逃避嘛，一会儿还要表演呢，不管了，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太阳落山后，宴会就开始了。宴会场地就设在一块平整的草地上，不远处是一片平静清澈的湖，一轮明月映着湖面波光粼粼。坐在正中的明黄该就是康熙了，他已经四十七岁了，看起来还很年轻。他的脸上带着笑，似乎很和蔼可亲。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好奇地观察着那些阿哥、格格、嫔妃和大臣。但离得远了些，看不清楚，心想着哪个是十三啊。
　　观望了半天仍是不知道谁是谁，眼睛都有些酸了。忽觉一道目光射来，是父王，他似是叫我赶快去准备。回过头看了看表演，怎么已是倒数第二个了，这么快就到我了？赶紧站起来，悄悄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赶到湖边的时候，就看到父王为我准备的小舟。舟不是很大，但放张琴还是绰绰有余的。我轻轻的上了船，在一边守着的人用槁点了下船帮，小船就慢慢的朝湖中心划去。
　　快到康熙面前的时候，正好看到上一个节目结束，不等演员全退下，我就拨弄起琴弦。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镇定。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省残 夕阳山外山
　　唱了半阕，抬头看了一下宴会席，四周都静的出奇，似乎都很专注地倾听。声音隔了水传过去，应该更动听吧。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心里有些感慨，不愿将这音乐停止，遂又唱了一遍。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一曲终了。我拿出船上备好的桨，慢悠悠地划向岸边。靠了岸就有人接应，我一步步地向康熙走去，在五步外停下，向他行了礼。
　　“好，朕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动人的嗓音和美妙的乐曲了，赏。”
　　“谢皇上。”马上有太监拿了银子过来，我道了谢，就让湘妍接了。我看了一眼父王，知道我还不能走。
　　“皇上，这是小女婉凝。”父王果然发话了。
　　“哦？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我抬起头看着康熙，他的眼睛眯了眯，嘴角微微上翘。
　　“长得可真水灵啊，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婉凝今年十三了。”
　　“哦，倒是和朕的十三阿哥一样年纪，还都是小孩子嘛。”又回头对我父王说，“科尔沁还真是养人啊，尽出美女。”
　　“谢皇上夸赞。”父王笑眯眯地应着，我低着头不作声。
　　忽然觉得康熙身边有人影晃动，我抬起头来看，竟是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姑娘，看她也穿着一身宫装，又坐在康熙身边，应是个受宠的格格吧。
　　“皇上，芷痕有个请求。”那姑娘向皇上服了服身子。我有些奇怪，她没喊皇阿玛，那也许是亲王的女儿吧。
　　“哦？说说看。”康熙看向她时眼里立即都是宠爱，我注意到那些阿哥们似乎也饶有兴趣地望着这里，心里不禁惊讶，猜想着她的身份。
　　“是，芷痕听了这么动人的曲子觉得高兴，也想唱一首歌助兴，不知可否？”
　　“好啊，自从万寿节那天听你唱歌，已好就没唱了，今儿你要唱什么曲子？”
　　“回皇上，歌名叫《花好月圆夜》。”我一听这名字有些激动，古代也有这首歌吗？也许是同名吧。
　　“好名字，今儿个大家又有耳福了。”康熙乐呵呵地看了一眼那些皇子们。
　　“皇上，如果婉凝公主会唱的话希望能和我一起唱，如果不会那就我一人献丑了。”芷痕格格说完，笑嘻嘻地看着我，然后三两步走到我身侧，面对着康熙，目光却从未从我身上移开。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 呯呯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 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她一开口我就愣住了，这就是那首现代的《花好月圆夜》呀！难道这个芷痕格格也是穿越的人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总觉得她的唱法有些熟悉。
　　她唱了一小段，停了停，满怀期待的看着我。我和她对视着，不自觉地接了下去。
　　月儿高高挂 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 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 可知流水非无情
　　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她听着我接了上去，兴奋的眼睛亮亮的，差点没冲过来拥抱我了。我也很是激动，声音都有些颤了。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高潮部分我俩齐唱，芷痕格格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双臂随着音乐缓缓张开举在头两侧，手心向上。我一阵震惊，又不敢相信，遂又唱了下一句。
　　“两心相爱心相悦。”就看她又缓缓把手收回放在胸前做成个爱心状的手势，半蹲着身子。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脸上凉凉的，这可是我和秦岚闹着玩瞎编的一些动作，每次唱这首歌我们都会做这些动作。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她又继续做了下一个动作，手向前伸开打开到体侧，然后收回让两个手指靠拢。我已是确定无疑了，她就是秦岚啊！我立即跟上她的节奏和她一起跳。
　　“我说你呀你。”我们俩两手向前互相指着，她的身体明显的一颤，又立即对上我的眼睛。
　　“这世上还有谁。”我们又一起做了个手摊开无可奈何的动作，她的眼中泪光点点，该是我们都认出对方了。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我和她伸出手臂，先向左推，再翻转个手腕，慢慢向右推，然后靠着对方的肩膀原地转一圈。在最后一个音符时，我蹲坐在地上，她站在我身后，两人的手伸向不同的方向，微微向上抬，眼睛看着指尖，向上望着。
　　唱完后，我撑了下地面站起来，面对着岚岚，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只不停地掉眼泪，止都止不住。她也一样，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忽觉周围安静的异常，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在给康熙唱歌呢！赶忙用手抹掉眼泪，又扯了扯岚岚的袖子。她也明白过来，擦去眼泪，我俩赶紧给康熙跪下了。
　　“皇上恕罪。”低着头等康熙的反应。
　　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们更不敢抬头了，她的手握着我的手，让我安心不少。身边一个太监向前靠了靠，试探性地叫着：“皇上，皇上。”
　　康熙动了动身子，站起来拉我们俩。“快起来，干嘛跪着呢。”
　　岚岚拉着我站起来，满脸的笑意，还朝我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对我说着“我厉害吧！”是啊，等会儿问问她怎么这么得康熙宠爱。
　　“唉，朕好多年没这么震动过了，你们的表演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皇上，我们的本事可多着呢，就怕你发现不了。”岚岚睁着个大眼睛笑着说。
　　“哦？你们俩好像认识的样子嘛，刚刚舞蹈动作都那么统一。”康熙眯了眯眼睛。
　　“不是呀，我俩今天才见着的但觉得一见如故，像上辈子认识一般，很有亲切感。”
　　“呵呵，唱首歌儿你就觉得一见如故？她是你的知音？”
　　“是，她能体会到我的思想，我这个伯牙终于找到我的子期了！”她兴奋地看了看我，“皇上，您把她也带回宫吧，和我做个伴儿，给我解闷。”
　　“解闷？你又胡闹，人家堂堂科尔沁公主又不是生来给你解闷的，别给你带的和你一样顽皮，人家父王可舍不得。”
　　“怎么会，婉凝和我一起肯定能让皇上天天笑口常开，王爷，您舍不得吗？”我们一起看向父王。
　　“给格格作伴是小女的荣幸，臣怎会舍不得。”父王笑着向前一步，回着话。
　　岚岚又看向康熙，一副“看到了吧”的模样。我抿着嘴笑，这千古一帝也会栽在这机灵的蓝蓝手上。
　　“好吧，朕答应了。婉凝，芷痕听旨。”我一震，应声跪下。
　　“封婉凝为婉凝郡主，带入宫中居住。芷痕，已经赏你的宅子就供你们俩住吧。”
　　“谢皇上恩典。”我们谢恩磕了头。刚站起来，岚岚又说：“皇上，芷痕还有个请求。”
　　“你的要求可真多呀，说！”
　　“我们的宅子能不能让皇上题词，叫‘岚绯苑’？”
　　“何出此意呀？”
　　“有诗云：‘晓岚驱夜暗，绯阳映万生。’”我又一次被吓到了，从没听过这首诗呀，难道这丫头现在出口成章啦！看她眼睛亮亮的，冲我一笑。
　　“哦？这首诗……”
　　“这首诗怎么样？”岚岚激动地问。
　　“恩……恩……好像……没听说过。”我俩顿时一晕，怎么康熙也会玩着一手。
　　“好吧，朕答应。”
　　“谢皇上。”岚岚高兴地拉着我跳了起来。

　　暂时不往下发了，我要等芷若菲萱补齐前面的，因为我们见面了后，一起经历的事就不重复了，所以会有我文中没提到的在她那里，可能会看不明白，所以还请大家等一等。
　　谢谢，ozr，向大家鞠躬，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