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星期六（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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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那般好，现实全是伤。
我曾设想过无数次和Michael重逢的场景，却没有一次是他已然将我忘记。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一次见到他的心情。
——颜嫣
颜嫣在床上辗转反则，始终难以入眠。她索性起床打开电脑，在百度输入“穆黎”二字，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些她想知道的答案。
网上关于穆黎的资料有很多，当颜嫣在个人资料里看到穆黎的生日是1980年3月8日时，一丝意外的惊喜掠过她的心头，跟记忆中的一样。
可是接下去的信息每看一点，颜嫣便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度更加陌生一分，“穆黎军校毕业后便直接进入穆氏工作，短短半年时间就将穆股提高了27个百分点”，“穆少接受新娱乐在线访问，谈及何时成家，称还不想这么早被束缚自由”，“传闻穆少昨日携嫩模女友赴香港海购”……
是谁曾说待我毕业后就娶我过门，又是谁说这辈子有我便已足够？明明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偏偏行为喜好全然不同。
心里没来由的疼痛，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失落，网络报导更多的是穆黎近期发生的事情，关于过去大都只是一笔带过，就好比他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网上无任何只言片语。
“咚咚咚……”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颜嫣的思绪，“请进。”
Alma端着杯子走进办公室，提醒道：“Sally，还有半个小时就上课了。对了，我今天早上跟穆家的人联系过，对方回复说可以在周六上午十点带孩子过来面试，你看行不行？”
颜嫣点了点头，“就这么定吧。”
“好。”转身离开之前，Alma又回头对着颜嫣补了一句，“Sally，今天你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记得多注意休息，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一会儿可以让其她老师代课，别太勉强。”
“谢谢，”颜嫣举了举茶杯表示感谢，“我没事，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而已，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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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天还没亮，颜嫣就已经开车从家里出发前往“恋舞”。虽然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身份是监考，却仍然抑制不住因为可以再次见到他而五味杂陈的心情。
“颜老师，今天这么早就出门了啊？”管理员站在小区门口热情地跟颜嫣打招呼。
“是啊，舞蹈室有点事情。”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要降温，颜老师注意保暖。”
“谢谢。”颜嫣笑着朝管理员点了点头，开车离开。
天气寒冷的日子，颜嫣总觉得自己也是冰冷冷、没有温度的，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时节的银杏树很美，特别是现在，天才蒙蒙亮，路上还见不到什么车辆和行人，有种特别的静谧感，让人感到舒服。
忽然回想起Michael曾经拉着自己的手，漫步在校园那会儿，他说：“美国东部的秋天特别浪漫，大片大片的红枫树，还有满地的落叶，可惜我们只是在这里学习两个月，见不到枫叶漫天飞舞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真想看你在枫树下跳舞，一定很美。”
颜嫣不知道，原来九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当初坚定的目光变得那样不知所然。她苦笑，低头看了看手表，9：45，自己竟然在座位上呆想了这么久。
重新望了眼屏幕上的照片，颜嫣关上电脑，起身走向舞蹈室。
这个时候，Alma正巧带着穆璇和可可进来，跟她打了个照面。
“颜老师你好，我是可可的妈妈。真不好意思，害你周末还要加班。”声音清亮甜美。
穆璇很漂亮，大大的波浪卷长发随意披散，身材很好，虽然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却还是掩盖不了她的大方优雅气质。颜嫣点了下头，笑道：“穆小姐客气了，舞蹈室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培养有资质的孩子，我们也不想错过任何条件好的学生。”脸上是惯有的笑容，可是颜嫣心里却是黯了黯，他没有来。
穆璇来之前听穆黎说第一次的见面搞砸了，怕颜嫣因此对穆家的印象不好，于是笑着开口，“听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说，他上次有冒犯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一会儿一定让他当面跟你道歉。”
“穆总也要过来？”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
看到颜嫣的反应，穆璇还以为她之前真的被穆黎吓到了，连忙解释道，“其实我弟弟那人只是看上去不稳重了点儿，为人还是挺不错的，希望颜老师对他不要有什么误会。”
“呵呵，穆小姐言重了。”
“Sally，都已经准备好了。”Alma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颜嫣朝Alma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可可的头发，“可可，接下来你可以选择自己最拿手的舞蹈进行表演，需要选择两类舞种，然后我会在你选择的两种里面挑选一个，临时跳一段让你模仿，明白了吗？”
可可看了一眼妈妈，在穆璇鼓励的眼神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随着Alma到更衣室换衣服。
芭蕾和现代舞。
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样，与颜嫣曾经的主修、辅修如出一辙。
“可可表现得如何？”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颜嫣吓了一跳，不过她并没有回头。
“你这个做舅舅的一会儿准备好答应她的大餐吧。”穆璇回得非常自信。颜嫣知道她有自信的资本，可可的表演确实有些超出她的想象。
“必须的。”穆黎拍了拍胸脯答道。
“自由舞的表演时间结束，休息十分钟后进行模仿部分。”Alma关了音乐，提醒台上和台下的人。
颜嫣回头对这穆璇说，“穆小姐，我去换一下衣服，麻烦你们稍等片刻。”说完便转身离开，她刻意不去看穆黎，虽然心中的思绪已经让她近乎崩溃。
颜嫣选择了她多年未跳的芭蕾，改编自《天鹅湖》中的第二幕。除了颜嫣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只是想让他看看，看看他是否还记得她当年为他跳芭蕾舞时的样子。
舞台上，颜嫣表演得十分投入，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就仿佛她真的就是剧中那个被施了咒的公主，遇到了真心爱她的男子，终于可以获救。
可再细细看去，不难发现颜嫣的眼睛深处透着令人无法琢磨的落寞。
她认真地诠释着每一个动作，思绪却回到了九年之前：
“小嫣，我有做过功课哟。”
颜嫣不明所以地回头。
Michael弹了下颜嫣的额头，“小笨蛋，当然是指《天鹅湖》啦，我的小嫣要跳舞给我看，我怎么可以对她跳的舞蹈一无所知。”他摸了摸下巴，“不过最初的版本悲剧结尾我可不喜欢，你跳大团圆的那个版本给我看吧。”
颜嫣似信非信地看着他，“你能看出悲喜？”
“我是看得懂你的情绪，傻瓜。快去，我都等不及了。”
舞毕。
他的神情已经不若刚才那般轻松，而是拉着颜嫣的手感叹，“仅仅只有你一个人演绎的舞蹈就把我感动到了，我的小嫣好厉害。”
可现在，颜嫣下台之后，听到的却是，“颜老师的舞技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那么多的人想要到‘恋舞’学习。”
彼时，你赞我若天仙下凡；而此刻，却只四字“名不虚传”。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颜嫣回了声“谢谢”，便对着Alma点了点头，示意可可表演。
待表演完毕，可可就急匆匆地从舞台上跑到颜嫣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被拒绝似的。
颜嫣笑着揉了揉可可的头发，“可可表现得很好，不过现在颜老师舞蹈室的学生人数还是满的，可可愿不愿意等到下个月再来上课呢？”
“愿意愿意。”可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笑开了花，蹦着跑到穆璇身边撒娇，“妈妈妈妈，我被录取了耶，”然后又晃了晃穆黎的手臂说，“舅舅，你答应我的大餐不准耍赖哦。”
不等两个大人回话，她又跑回颜嫣面前，眨巴着大眼睛，“颜老师，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颜老师一会儿还有事，下次和可可吃饭好不好？”颜嫣知道她只不过是怕自己忍不住质问穆黎为什么假装不认识自己。
“哇……”听到颜嫣的拒绝后，可可一下大哭起来。颜嫣愣了楞，穆璇已经蹲下安慰道，“可可听话，颜老师一会儿还有事，我们下次再和颜老师一起吃饭好不好？”
可可一边哽咽，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我要和，和颜老师一起吃饭。”
“这个孩子在家里有些被惯坏了，从小长辈们都顺着她，你别介意。”穆黎走到颜嫣面前，看着可可解释道。他回头转向颜嫣，“不过可可确实很少亲近生人，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吃饭，我想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看了眼穆黎，他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颜嫣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话到嘴上却已开口应好。
孩子的情绪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颜嫣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们，大哭一场后就可以什么都不再挂怀。
看着和穆璇一起走在前面，吃饱喝足、满脸笑容的可可，颜嫣的心情也变得晴朗起来。
一行人走到停车场后，可可回头对颜嫣晃了晃小手，“颜老师再见。”
只剩下穆黎跟颜嫣两人，穆黎转过身问道：“颜老师现在去哪儿？”
“送我回舞蹈室吧，麻烦穆总了。”颜嫣本来打算自己打车回去，却不想穆璇一再说穆黎应该载她一程的，盛情难却，却落得现在的尴尬场面。
他们两人一路各怀心思，沉默好一段时间后，穆黎开口道：“颜老师，上次我要是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不好意思了，希望你见谅。”
“穆总客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是我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穆黎笑了笑，“是误会就好，对了，不知道穆氏有没有机会可以和‘恋舞’合作？”
转头看向穆黎，颜嫣一脸疑惑，“不知穆总是什么意思？”
“穆氏想要投资‘恋舞’，给舞蹈室的学生创造更好的学习机会。”穆黎看了眼颜嫣，“不过这件事并不着急，你可以考虑考虑再答复我，周一的时候我会先让律师把拟定的合同拿给你看一下。”
颜嫣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我考虑考虑。”说完又忍不住开口道，“不知道方不方便问穆总一个问题。”
穆黎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很随意，颜老师以后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
“不知道穆总在九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意外？”颜嫣似乎觉得这么问有些冒昧，又改口道，“我是指，是不是生过什么大病之类的？”
“九年前？”穆黎疑惑地看了眼颜嫣，“颜老师为什么会这么问？我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生过什么病，感冒发烧都很少，更不用说是大病了。至于意外的话？颜老师是指哪方面？”
“是么。”颜嫣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然后回说，“没事了。”明明是一脸难以掩饰的失望，却还要故作镇定，颜嫣的反应让穆黎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挑了挑眉，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越来越好奇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星期六（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