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二章：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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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嬴璂曼跪立在地上，恭恭敬敬。
秦王嬴政瞥了一眼周身素袍的嬴璂曼，悠悠开口：“起身罢。今日，燕国覆灭了，你知不知道这桩事情？”
嬴璂曼微微点头，以示知道。
“他们无视我秦国威严，终究只能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嬴政换了一个姿势坐在高台上，“还有一个我的心腹大患，各位爱卿，你们看如何将楚国项氏家族一军啊？”
高台之下一众大臣交头接耳，时而摇头晃脑时而苦思冥想。
蒙毅起身拜了一拜：“臣以为，将那项氏一族恩收了，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
“儿臣以为，”嬴璂曼福了福清嗓子，“将那项氏一族诛连九族，斩草除根以防后患不失为一个良策。”
蒙毅咬咬牙，瞪了嬴璂曼一眼：“你！”
嬴璂曼没有表情，嬴政最终还是采纳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意见，毕竟都为嬴姓，都有点儿铁血手段。
退朝之后，嬴璂曼在咸阳宫里毫无目的地乱走。
那个人，他现在身在何处？还在宋嫂的农庄里吗？还是背上一张琴去了他乡？还是，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可是现在就算想到头皮胀痛，都和她嬴璂曼再无一点关系。她不是往昔的那个赵炀、赵念离了。她是嬴璂曼，那个即将统一天下的暴君嬴政的女儿。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无缘无份。
“赵念离……呃，臣蒙毅参见华玮公主。”蒙毅半跪在地上，说。
嬴璂曼手中的树叶掉落，转身看见一身文臣服饰的蒙毅，不禁有些好笑：“行跪拜之礼都是君臣觐见大王必用的招数，蒙将军还是快快请起吧。”
“谢公主。”蒙毅直起身来，“公主不回寝宫在咸阳宫里，这是唱的哪出戏？”
嬴璂曼在咸阳的这段日子，皇家风范拿捏得恰到好处半分不减，冷声问：“难道在蒙将军眼中，阿璂就是一个戏子？”
“呃，公主言笑了。只是这天气越来越凉，咸阳的冬天总是比燕国还要冷的。”蒙毅压根儿就不明白了，怎么回咸阳宫之后，眼前这个女子就完全变了个样儿呢？
嬴璂曼点点头，觉得有理：“人心自然是比燕国人的人心要来的冷，可是阿璂听说过一句话，不知大将军听过与否。”
蒙毅鞠鞠躬：“不妨说来听听。”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蒙毅眼中有些深意地笑了笑。
“蒙将军都能升官做了文官，位至上卿，从马背上下来的滋味可是好受？”嬴璂曼随处找了一方石头坐下，“将军操劳政务，也坐下歇息吧。”
蒙毅又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太好受。”
“嗯，想必也是如此。”嬴璂曼托腮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看来深秋的凉风根本比不上人心的悲凉。
“宋嫂一家子都被杀了，嬴政下的命令。”蒙毅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嬴璂曼轻轻“哦”了一声，顿了顿又说：“这件事情，我昨夜就知道了，是母后告诉我的。”
“他们一家待你不薄。”
“可是，他们该死的不是吗？”
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不改变的，君王可以替换，诸子百家可以更换掌门人，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曾经的赵念离死在的刀光剑影之下，换来的也势必是这个舔着刀口上血的嬴璂曼。
“你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像父王了？”嬴璂曼起身将攥在手中的枯叶向灰色的天空中抛去，一点留恋都没有。
蒙毅失笑，说：“如果你还是从前的赵念离，那么我就要说，他娘的你变得何止是容貌啊！底子都他娘的变了！但是你现在明明就是嬴璂曼，所以我要毕恭毕敬地说‘血浓于水，父女之情当然无法割舍’。”
“……屁话真是多。”嬴璂曼不满，“你怎么敢直呼我父王的名字，想要和宋嫂一个下场吗？”
蒙毅退了几步：“据我所知，宋嫂可不是因为嘴溜才被杀的，好好好，臣等告退。”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二章：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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