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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暧昧情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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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神策天极营里升起篝火,之前与红衣教的冲突令军士们感到身心疲惫不堪,好不容易熬到回营入睡,主帐方向传来的轻歌曼舞之声又撩拨起困倦的人心,让那些寂寞又好奇的人想去一探究竟,不过只要一想起主帅的脾气,还是回营休息更为妥当。
慕天辰绕过熟睡的士兵,悄然走向主帅的营帐,果然在那里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那些负责保护主帅安全的守卫们早已倒在地上昏睡,连牧有为本人也在酒力的催化下神志迷糊,再加上琵琶曲调的催眠,他终于被睡意掳获,完全沉入梦乡。
明明弹的不是欢快曲调,却反而令人陷入昏睡,究竟是曲调醉人还是酒力作祟已不重要,慕天辰接近主帐,在诺兰身后的不远处停下脚步,静心聆听着那首曲子,他以前总听别人说能从琴曲中听出弹奏者的心中所思,如今,如此孤寂和痛苦的感觉又是从何说起?
“谁?”即使脚步再轻,对习武之人来说,只要有一点小动静也能察觉周遭的情况,正在弹琵琶的诺兰忽然转过身,就看到一身村夫打扮的慕天辰站在她身后。
“是我。”既然被发现行踪,慕天辰也不再躲藏,他从营帐后方走出,缓步走到诺兰面前。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原以为两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诺兰没想到慕天辰居然追了过来,还和她一样乔装进入天极营,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才会跟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很直接,完全没有拐弯抹角找借口,连慕天辰自己也觉得很诧异,以前暗恋梦蝶时总要费心思寻话题聊天增加两人的相处时间,而自从和诺兰相识后,他不用再绕着圈子找话题,说起话来也自然许多,不用有所拘束,实在是自在多了。
“这里守卫森严,你实在不应该以身涉险。”放下手里的琵琶,诺兰走到牧有为身旁,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在确认其已熟睡后才动手解开他的腰带,取走那把佩剑。
“那你呢?你为了任务不愿离去,那我为何不能留下来?要不是你早一步下手,那个男人的手早就断了!”
空气中弥漫的毒烟其实就是令人昏睡的源头,慕天辰在接近主帐后才发觉它的存在,幸好他之前喝了诺兰的血,所以烟中的毒素对他无法起效。也因为这点,牧有为也逃过断手的一劫,在睡梦中作他的春秋大梦。
“你形容的太严重了,那男人没对我怎样,就算他有心,也无力。”慕天辰的怒意令诺兰觉得不解,她不明白自己的任务何时惹他动怒,她与他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担心她岂不是多此一举虽说心里也有倾向另外一个想法,但她还是认为极度荒唐,于是便极力打消了那个念头。
“这样还不够严重,难道还要更严重我才能阻止?”慕天辰生气的抓起诺兰的手就往外走,“快跟我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要是那个男人敢中途醒来,我一定会让他尝尝好色的代价!”
掌心的温度带着诡异的感觉,诺兰想挣脱开来,反而却被握的更紧,无奈之下,为免惊醒守卫,她只能拿着剑和他一起离开,不过没走几步,她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被放到一旁。
“等一下,我还要带那个中毒的女子一起走。”
“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全,我的同门兄弟刚把她救走,现在应该已回到江津村疗伤。”
事态的变化总比预期中发展快,能顺利拿到佩剑固然是好事,但之后要带着人全身而退又是一个难题,如今慕天辰的同门师兄弟出手帮忙,她本应该觉得安心,可为何心里还是有隐隐不安?
毒烟的毒性强而迅速,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趁着营内的兵将都在熟睡,慕天辰带着诺兰从隐蔽的小路下了飞仙山,来到他预先绑好马匹的地方,那里本来绑着两匹马,可当他再次回到那里,只剩下一匹,捆着马匹的树干上还留着一张字条。
“兄弟,先借马一匹,我们江津村汇合。”
那个情圣大混蛋,这算什么兄弟?生气的将手里的纸条揉成团扔到一旁,慕天辰解下马的缰绳,对诺兰说道:“快上来,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我们?”诺兰顿时愣在原地,她结结巴巴的继续说道:“该……不会是要两人共骑一匹马?”
“没办法,本来还有一匹,被我那混蛋同门师兄弟借去用了,我们俩只好稍微委屈一下这匹马了。”
没有再给诺兰抗拒的机会,已上马的慕天辰弯身一拉,轻松的将还在发愣的人带上马。
“放手,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想摔下马就乖乖坐好,再闹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那些士兵发现。”飞仙山那边因为有士兵察觉异状发生,正闹的鸡飞狗跳,慕天辰顾不上男女有别,左手圈紧诺兰的腰,右手拉起缰绳,骑着马快速朝江津村的方向跑去。
一轮弯月在夜空中升起,从飞仙山回江津村的路程其实很短,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可不知是马儿的恶作剧,还是马儿年事已高,跑起来速度不快,这让马背上的两人着实尴尬了许久。
“不询问别人的意见就强硬的拉人上马,你怎么变的如此不讲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跟你学的。”面对诺兰的吐糟,慕天辰也笑着反驳,离开飞仙山也有一段路,后方没有出现追兵的身影,马儿也非常识趣的继续放慢脚步,载着两人在月色下漫步。
难得无话反驳慕天辰,诺兰索性静下心来,并把注意力移向夜空中的弯月,试图转移心中那股不断上涌的怪异感觉。要是平时换作别的男人,她绝对会让白蝶咬的他站不起来,可是为什么遇到慕天辰后却变了样,她非但没抗拒,对他的态度还逐渐软化,难道这就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感觉?
不,这不可能……,作为一个药人,她已没有机会去追求那种幸福,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她已无法分清。
与诺兰内心产生的迷惘相比,慕天辰的心显然踏实多了,他发觉自己和诺兰相处起来很自然很安心,虽然两人有时会小吵小闹,但他可以感觉到她是为了他着想,不想给他增加麻烦。或许其他人会认为她是刀子嘴,说话带刺,可经过在枫华谷那段日子,他才发现她和一般的女子没两样,只不过比他人更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不轻易显露在外。
然而,对诺兰有意的人并不是只有慕天辰一个,当他和诺兰赶回江津村时,在飞仙山的山顶,一抹黑影正紧盯着他们两人,直到他们回到江津村后才消失无踪。
幽怨的笛声在山顶回荡,似乎在预示着新的危险在酝酿之中,洛道的事情并未划下句号,在红衣教分教的某处角落里,正有一个大麻烦正等着两人找上门。
是福还是祸,全看人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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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红衣教和神策的天极营再次发生冲突,拼杀再起,双方都不知道曾有人从中作梗,让他们互相厮杀。而之前得到佩剑的诺兰也乔装一番后去了红衣教营地一趟,终于换取了阿里曼使者的信任,得到进入分教内部的许可。
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进一步找到《尸咒》流落到武林中的手稿,从而阻止更多人受害。然而很不巧,当她忙着准备需要用到的装备时,被进屋的慕天辰看到,结果他俊脸一黑,生着闷气直接走出房外。
这气一生就是大半天,直到李嫣和诺兰做好晚膳,两人才在饭桌旁坐了下来,不过诡异的气氛依旧存在,慕天辰即使生气,还是不忘往诺兰的碗里夹着菜,这让一旁吃着饭的赵梓明看不下去了。
“喂,天辰,难得嫣儿下厨,你给我手下留菜,兰姑娘做的菜全归你,嫣儿做的菜你别碰。”
赵梓明急于和自家同门兄弟抢着菜,身边的李嫣则是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顿时让他吃疼的望向身旁的佳人。
“嫣儿……我又说错了什么……”
李嫣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我给恩公的谢礼,岂能让你独占,还有那条鱼不能碰,再碰恩公做给慕公子的鱼,你这顿给我去吃高梁馍馍去!”
经李嫣这么一说,正在夹菜的慕天臣停下了手,他望向诺兰,看到她低垂着头,脸庞染上不自然的红晕,本来还小口的往嘴里塞饭,被他一盯着看,连吃起饭来也觉得不自在。
“这是你做的?”生了许久闷气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他把筷子伸向那盘清蒸鱼,小心的夹起一小块鱼肉放入口中,虽说洛道到处尸毒蔓延,但某些小河里的鱼并未受到影响,即使比不上西湖鱼的鲜美,但能让普通的鱼保持原来的鲜嫩口感实属不易,可见烹调此菜的人下了很大的功夫。
“我……只是帮李姑娘的忙,要是不合胃口我把菜拿去给阿花。”诺兰找了一个非常烂的理由当借口。
“给阿花多浪费,不如把它交给我……”赵梓明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脚又被李嫣踩了一下。
“慕公子,我和这笨蛋去那边拿点馒头,你们先吃。”察觉气氛有异,李嫣非常识趣的抓着还在吃饭的赵梓明溜去厨房,把谈话的空间让给仍处在尴尬状态中的两人。
“抱歉,诺兰,我不应该生你的气。”
周遭一旦没有其他人,慕天辰和诺兰的对话总算能慢慢展开,而慕天辰也好好反省了自己,待他想清楚后,已快到晚膳时分,于是他便想等晚膳后和她说个明白,现在正是个机会。
“没关系,是我让你感到困扰了,要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不,你没错,你有任务在身,我不应该干涉你的行动,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罢了。”
“不烧掉尸咒流落在外的手稿,会有更多人因此丧命,这个任务我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祸及他人,趁红衣教还在和神策军拼杀,你还是和李姑娘他们离开这里。”
“我是不会丢下你走的,如果你执意前去,我便跟随到底。”论倔强,慕天辰完全不输给诺兰,他知道自己此时若不强硬起来,她绝对会独自前去,把自己的小命当成儿戏。
“你…………”
“就这么定了,等晚膳过后我们就出发,多一个人起码还能互相照应,总比一个人行动要强。”
“我不想欠你人情债。”诺兰不想把慕天辰卷入危险的任务中,两人之间牵扯的越少越有好处,到时离开后还能走的没有顾虑,可惜慕天辰的想法与她正好相反,她越不想欠,他非要她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