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暴风雨的前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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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的前奏曲
（一）
——两年后，ZAFT驻太平洋北回归线前线战略基地，军方研究所。
伴随着电子感应门一声细微的轻响，会客厅的大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白色研究服的墨绿色长发少女皱着眉头快步进入大厅，一边将自己的研究服迅速脱下，一边有些暴躁地拉开了会客厅桌子最靠近大门的那个椅子，干净利落地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少女猛然睁开了深蓝色的大眼睛。
“克鲁泽队长，关于奥布是否有参与地球联合的武器制造的问题，我明明已经和上面说过了——正在调查中！可是总部还没有给我回复，你们就突然悄悄地转移了火力来攻打高雄——难道你们打算，在情报不确定的情况下，直接把枪口转向赫里欧波利斯吗？！尽管曙光社的总部在那里，但是那上面住着的大部分都是奥布的平民吧！”
“嘛……冷静点，阿玛菲小姐。”
悠哉悠哉地坐在长桌的另一边，带着银白色面具的金发男子一边低声笑道，一边缓缓转过身，目光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微微扫了一下，“身为你的上级，我不得不提醒你，在ZAFT军事基地内部工作的时候，至少应该把军装穿上，就像阿斯兰和伊扎克他们那样比较好。”
“呃……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是驾驶员……”在听到克鲁泽话语的瞬间，墨绿色长发的少女一下子露出了些许纠结的表情，不过她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神色，提高了声音，“等等——克鲁泽队长！请您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仅仅是调转了火力就这么激动，如果ZAFT和奥布开战呢？”
并没有介意少女的失礼，克鲁泽只是轻轻抬起手，将自己面前的一份文件夹拿了起来——由于身处失重状态的宇宙空间，文件夹很轻易便悬浮在了空中，克鲁泽只是轻轻一推，文件夹就沿着直线的方向飘到了由依的面前——少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对面金发的男人，见对方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方才伸手接住了文件，只看了一页，少女就微微变了脸色。
“这……萨拉副议长——”
“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萨拉副议长的指示。”
弯了弯唇角，金发男人微微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至于平民的问题——阿玛菲小姐，我想你的话，明明应该是最不可能忘记的吧？两年前，尤尼乌斯7上面，也都是我PLANT的平民啊。”
“……”少女捏着文件夹的手指微微一紧，沉默了片刻方才续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希望那样的事情重演，无论是在地球联合还是PLANT身上，我都不容许。”
“战争可不是那么仁慈的东西呢。”仿佛是嘲笑一样，金发男人站起身来，“而且，最先从地球军和奥布的不明动向中发现异常的，不正是阿玛菲你吗？同样，也正是因为你们情报部门的调查陷入了僵局，萨拉副议长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身为情报部门的红衣精英，你最好先反思一下自己的失职。”
“……”由依张了张口，却有些哑口无言。明明最开始，她只是出于对哥哥还有好友们的担忧加入了ZAFT的情报部门和ZAFT军事研究所的程序编写工作。在拦截到了奥布和地球联合的异常联络时，她理所当然地将情报迅速上交，申请了进一步的调查，却没有想到自己几乎无所不能的骇客技术，居然在赫里欧波利斯的情报围墙面前僵持了整整三天——换做以前，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定然让她跃跃欲试，但是眼下……
少女紧了紧拳头：如果，从外面的进不去赫里欧波利斯的情报网，那么……
——战争能少就少，她不能让自己的哥哥和朋友去流任何一滴没有意义的鲜血，背负任何一份没有意义的罪孽。
“……克鲁泽队长，我申请潜入赫里欧波利斯曙光社，从内部进行调查。”
“哦？”微微愣了一下，克鲁泽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提议，虽然危险，但未尝不是眼下最有效率的方法，只不过……“我记得，伽莫夫号的主程序调整还在校对中，身为主程序师，现在阿玛菲小姐离开不适合吧？”
轻轻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少女深蓝色的双眼一瞬间闪过了坚定的光芒，“我会在明天之前完成校对任务。还请克鲁泽队长和上面转达一下我的意思，给我一些时间。”
“——你打算怎么做？”
“通过高雄进入赫里欧波利斯，然后进入曙光社——”由依眯了眯眼睛，“最多七天，我会从赫里欧波利斯内部联络。”
“从眼下的战斗情况来看，你最多只有十天的时间……如果那时候，你还无法联络本部，或者没有完成调查……”克鲁泽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我们会按照原计划，对赫里欧波利斯发动突袭，不会顾及到你的。阿玛菲小姐。”
“对于这些，我早有心理准备。”
（二）
“——所以说，你准备自己潜入赫里欧波利斯？！真是乱来！”
“啪”地一声，银发少年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墨绿色长发的少女面前的桌子上，插着长吸管的饮料瓶被一震，缓缓飘离了桌面，由依赶紧伸手将杯子接住，不满道，“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很无能的原因，只能这样完成任务啦——话说回来，为什么伊扎克你们会在我的房间里？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
“还不是你自己，门都没关好，电子锁再强也防不住一个老是忘记关门的笨蛋主人吧？”
伊扎克嗤笑了一声，看着眼前少女噎了一下的表情，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一下由依，“还有，你没穿军服的事情，居然没有人说你？”
“一般外面都套着研究服，谁看得出来啊……嘛，不过刚刚还是被你们克鲁泽队长教训过了……”
“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军人——干什么总是不穿军服啊？！”
“嘛……因为我的头发是绿色的嘛，红配绿多难看……”成功地转移了话题，由依少女在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理所当然一般地耸了耸肩——然后说出了这个让在场所有人有些瞠目结舌的理由。
“——这也是理由？！而且尼高尔不也是绿发……”伊扎克的额头上忍不住爆出了一个十字路口，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阿斯兰一把拉住了：“等等，伊扎克，军服的事情以后再说。由依，你还没有回答我们，关于你潜入赫里欧波利斯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伊扎克顿时黑了脸，而墨绿色长发少女却是抬起手扶住了额头：“真实的，果然还是阿斯兰你最不好骗了，呜……”
“——喂！你什么意思？！”伊扎克立马转过头，怒视由依。
“字面上的意思……”懒洋洋地向后一仰，少女的目光从围着自己的四个少年身上掠过，最终无奈地对上了自家哥哥微微皱起的眉间，由依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平了尼高尔皱起的眉头，认输一般道：“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消息……没错，我是要去赫里欧波利斯。”
“由依，那里十天之后就会变成战场。”阿斯兰沉声道。
“我这里的情报可以精确到秒哦，阿斯兰。”
“我们不会容许你一个人去犯险的，由依。”这一次，开口的是迪亚哥，一向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穿上了军装之后却是难得的严肃，“奥布是否协助地球联合生产了机动兵器，只要我们动手，答案自然会水落石出，用不着你以身犯险。不管怎么样，奥布已经数次为地球联合提供军需物资的帮助了——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即使没有收获，奥布也无话可说吧？”
“……但是，赫里欧波利斯上的平民怎么办？”
“怎么办……战争难免会有所牺牲啊！”伊扎克皱眉，“而且，我们的攻击目标只是曙光社而已，大部分奥布平民都有足够的时间避难吧？哪怕是那群迟钝的旧人类也不例外吧。”
“奥布是中立国，赫里欧波利斯上也有新人类呢。”由依瞪了伊扎克一眼。
“虽然我也不赞成由依你去……”尼高尔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妹妹倔强的双眼，“但是，由依你已经决定了吧？”
“是上面已经决定了的说。”对着哥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少女缩着脖子，小声搬出了后台。
“——那么至少，让我们陪你去。”尼高尔这么说着的同时，阿斯兰和伊扎克、迪亚哥也点了点头，“稍后，我们会向克鲁泽队长提出申请的。”
“……”——要是你们都去，克鲁泽小队的红衣，貌似就没什么战斗力了吧……哦对了，还有个拉斯提……
由依想到这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下一秒，墨绿色长发的少女猛然抬起头，对着面前的四个少年干脆利落地大喝一声：“立——正！”
“刷——”完全是条件反射，四个少年整齐划一地挺胸并脚，站成了一排……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已经趴在桌子上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由依·阿玛菲——”伊扎克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把拽住了少女的手臂，“你发什么疯……”
“噗哈哈……伊、伊扎克，你们……噗哈哈哈……让我笑一会儿……”
“——喂！”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由依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嘛，你们自己也看到了，不是吗？”
摊了摊手，墨绿色长发的少女认真地道：“你们啊，在ZAFT士官学校的这一年来，已经把你们从骨子里训练成为了【军人】，你们对于这些口令，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适应着——不仅仅如此，你们的走路动作、方式、举止、习惯、偏好……很多地方简直就是在说‘我是军人’，你们自己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些搞情报的，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仅仅是一年。
说到这里，墨绿色长发的少女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仅仅是一年……他们就已经从普通人，变成了必须拿起武器的军人了啊……
“——这样的你们，真的不可能胜任间谍工作啊。我很感谢你们的心意，但是……”少女摊了摊手，面对着四个哑口无言的少年淡淡一笑，“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让我这种在军队里都懒得穿军装的家伙去，比较好吧。”
“切。”伊扎克微微侧过头，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听见门口蓦然响起了一个可以拉长了尾音的欠揍男声——
“啊啊啊，果然呢……每次找不到你们这群家伙，只要往小由依这边找就好了——”
伴随着电子感应门打开的声音，一个有着一头毛茸茸橘色头发的少年笑着踏入了房间，一身深红色笔挺的ZAFT军装昭示了少年的身份：克鲁泽小队中最后一名红衣精英，拉斯提·麦肯锡。
——虽然是个笨蛋，但是意外地是个很容易将气氛活跃起来的家伙呢……
墨绿色长发的少女低着头这么想着，暗暗出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在听到了拉斯提那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四个都是小由依的未婚夫呢”的瞬间，由依少女的头上蓦然蹦出了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一把抓住了手边插着长吸管的塑料饮料罐，朝着少年的脑袋狠狠丢了过去——“咚”！
“——胡说什么呢你这蠢萌！！！”
（三）
“……所以说，由依·阿玛菲自己提出了那样的申请吗？”
隔着一层屏幕，远在PLANT的中年男人眯了眯眼睛，微微仰起头有些复杂地道。
“正是如此，萨拉委员长。”
屏幕中，身着银白色军装的金发男人躬了躬身，在帕特里克看不见的角度，男人扬起了嘴角，“阿玛菲小姐，对于您之前对于赫里欧波利斯的直接攻击方案，相当不以为然的样子呢。在她看来，赫里欧波利斯上面的奥布平民是完全和战争没有关系的普通人，如果可以，完全没有将他们卷进来的必要——”
“天真！”
猛然喝断了克鲁泽的话语，身着紫色军装的中年男人一拳捶在了身侧座位的扶手上，“到底是女孩子，就算是那样近距离地看到了尤尼乌斯的惨剧！却还是抛不开那些幼稚的仁慈——哼……”
“不过，真是意外呢。身为PLANT这一代的天才程序师，那孩子在情报部门可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居然破不了曙光社的情报网——”
克鲁泽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接了上去，“嘛，不过这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毕竟奥布本身是中立国，曙光社内部存在和阿玛菲小姐不相上下的电脑程序师也实属正常，我相信以阿玛菲小姐和令公子、以及玖尔君他们的关系，她一定会把ZAFT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深深地看着屏幕，帕特里克·萨拉的脑海的思绪又回了两年前——两年前，当尤尼乌斯7被核弹摧毁、那艘原订前往尤尼乌斯7的平民穿梭器在尤尼乌斯7碎片的影响下通讯设备全部故障、一下子暴露在了联合军队的火力下，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凶多吉少的时候……那个脸上还带着脏兮兮的泪痕的墨绿色长发少女，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明冲进了主驾驶舱，大声提出了让自己联络ZAFT的要求。
——在短短几分钟内，将强大到足以干扰军方雷达的程序完成并且投入使用，拖延了整整八分钟；同时，在发现通讯设备彻底没救了之后，大胆地利用干扰程序的干扰频率，通过莫尔斯电码的方式向ZAFT发送了坐标和求救信号。
由依·阿玛菲一战成名。
尽管原本在学校就有着天才程序师的名号，但是这场灾难却是实实在在地将少女那近乎可怕的才华绽放在了世人的眼前……毕竟，由依·阿玛菲是第一个还没有加入ZAFT，就已经登上地球联合的悬赏名单的家伙。
——这样的天才……居然无法打破曙光社的情报网……？
帕特里克·萨拉微微皱了皱眉，眼前一瞬间闪过了少女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紧紧抓着自己母亲的照片一直流泪却又一言不发的样子；还有在蕾莉亚的墓碑前，少女面色无比认真地放下花束，转过身来……
【“——我要加入ZAFT，帕特里克叔叔。任何方式……越早上战场越好！”】
“……随她去吧。”
帕特里克·萨拉闭上了眼睛，冷哼一声，“不过，除非她将曙光社的情报网全部打开，向我们彻底证实……否则，我的计划不会有丝毫的改动。”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暴风雨的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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