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时光》林宝儿

7、差距

　　“叔叔，她就是当年非要‘娶’你的那个小女生？” 校长先生说话了。
　　叔叔？校长叫君磊叔叔?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实在听不明白，而且很晕，仿佛他们说的不是中国话一样。
　　“请你不要这样叫我，即使你是大堂哥的儿子而我是爸爸的小儿子。”君磊的眼神又冷又酷，无比的霸气与自负将他湮没。平光镜没有将他锐利的眼神遮住，全身散发的气势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第一次感觉到他是这么的危险。
　　这是他。
　　可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有发现呢？他的真面目只是我不小心、非常以外的蒙到的。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一点也不喜欢。
　　还有，“当年非要‘娶’你的那个小女生？”说的是我么？这么说来，君磊说喜欢我也是因为那一场意外？
　　不，我不要这样。
　　“鱼？”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赶忙问我。
　　“没事，你们聊我先走了。”我想赶快离开办公室，离开这让我讨厌的感觉。
　　“鱼，别走。”君磊拉住了我的手，“你怎么了？”
　　“是啊，说出来，现在不要当我是校长，而是君磊的大堂哥的儿子。”校长很亲切，像家人一样。
　　“嗯，我先出去了。”训导主任很识相的离开了。
　　“鱼。”君磊催促着。
　　“我……你知道么，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好大。刚才我想起了杨澜，第一次从电视上看到她，就觉得只要我站在她面前，3秒内，我就会被打回原型。妈妈说那是因为我和她差得太多，所以才会那么觉得。而你刚才的气势所带来的压力比杨澜给我的压力强得多。”我和他差得太多了，早晚会有代沟、语言不通的。而且，被人赤裸裸的看穿，好像一点隐私都没有，迟早会喘不过气来的。我的笑容异常灿烂，我很怀疑小孩子般的我为何会忍住，不哭，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错，你和君磊是有很大的差距。”校长先生在一旁品头论足，倒有点像长辈。他言语中透露的是观察和不赞同。
　　“你想说什么？看着我说！”君磊直奔主题。
　　“我想我们彼此需要冷静一下了。对不对？”说完，我不等他回答，便飞快的闪了出去，怕下一秒会在他面前打出原形，当然，凭他的本事，也许早就把我看的透透的了。各行况不用是他，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轻易的看穿我。

　　“哎，我要怎么做呢？”我躲在宿舍里唉声叹气着。现代校园版的白马王子与灰姑娘么？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会羡慕死的。如今的我是叶公好龙。
　　“你再想什么呢？”青青不知什么时候来宿舍的。
　　“你猜？”我和青青打起了哑谜。
　　“你不说，又有谁能知道你那奇奇怪怪的脑子里在想什么。”青青说。
　　“曼青，沈曼青知道我在想什么。”我长叹一口气，说着一个算是陌生人的名字。
　　“沈曼青？什么呀，她是《海豚湾恋人》中的角色，怎么会跑到现实中知道你在想什么。”青青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我想是鱼儿自比沈曼青吧。”是叶乔的声音，“在《海豚湾恋人》中，沈曼青一直在追逐着钟晓刚，生怕有一天会被晓刚甩得远远的，再也不能够留在晓刚身边。”
　　叶巧的解释也不全对，毕竟我不是沈曼青，他不是钟晓刚。
　　我有些不想说了。
　　在夜里谈话总是会感觉到语言的苍白和贫乏。谁的翅膀覆盖了我的文字，谁的黑色樱花在我梦中飞得沸沸扬扬。现在我会没由来地沉默，听穿堂而过的声音，看清澈的阳光下空气中的尘土炙热飞扬。语言变成累赘。
　　“开玩笑，如果君磊是钟晓刚那样的人，你就算是跑断了腿，也追不上他的。”青青不以为然，然后又透着无比崇拜说，“君磊从16岁就开始帮家里，他的成绩一直很漂亮。还有啊，学生和商人的两种身份在他身上可是不混淆，当然我们几个人外，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学校外的生活。你可以想得出，君磊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他不是晓刚那样的人，可我还是好怕，心已经沦陷了，感情已经在心房里生根发芽，要拔除，心会碎掉的。”我是末雨绸缪么？我不觉得。
　　我觉得爱情是上帝左手的沙漏，右手的金币。三只针被关在形状各异的旷野上，互相追赶，彼此厮杀。直到毁了红妆，死了韶华，残了樱花。
　　“你放心，君磊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人。”青青安慰我。
　　“可是……”我还在犹豫。
　　试想，如果有一天先变心的是我，那么我将会活在地狱之中。而他，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于是两个人互相折磨。
　　一想到这么老套的剧情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打从心里不痛快！一切恩怨是非，爱恨情仇不过阵风过耳。
　　“你怕什么啊，你只要明白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就好了，我们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青青以为我还在闹别扭，开始调弄复读机。
　　“9494，只有身边的东西才是最现实的。”叶乔也觉得我想得太多。
　　“哎！”我长叹一口气，终于明白什么叫“剪不断，理还乱”。
　　“慕白说：紧紧握住/你什么也得不到。松开手/就是一个世界。”我学着用忧愁的语调念着诗。也学我不用学，此时的声音也是忧愁的。
　　君磊就是太阳，高高在上，散发着多人的光芒，而我，只不过在孩童时，让他许下诺言。
　　有这样一种说法：爱到极致，剩下的，就只有告别。我们总是会记住成长中的寂寞、疼痛，却记不得那些透明时光中简单快乐的小幸福。
　　大家都是在大都市迷失自我的孩子，不是么。

　　七天后，石君磊出现在我面前。
　　“你在躲我，为什么？”他站在我的座位前，敲着桌子。
　　“我不是说了么，我们彼此需要冷静一下。”我有点胆怯不敢看他。我怕一看他，情感会战胜理智。
　　“我以为我给你的时间够你冷静的了。”君磊几乎是用叫的。
　　所有的人都看向这里，一向沉默的我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学生会会长吵了起来。都么不同寻常的时刻啊。
　　“我……”我半天说不出什么，眼泪吧嗒吧嗒得掉了下来。
　　“君磊，你不要这样。”青青起声帮我说话。
　　“我怎么样？我是妖怪还是恶魔，你这与这样躲我么！”听起来好像是他男性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不是，你都不是，是我……我的问题。”我低着头慢慢说着。
　　“你是配不上我。我认了。”君磊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我赖上了他，而他甩不掉我，于是很无奈的接受我的。
　　“你们男生怎么只想到自己呢！”莎琵似乎是有感而发。
　　“你们闭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不该说话的时候都给我闭上嘴！”第一次，石君磊生气了，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当然有我。
　　“给你！”青青给了他一盘磁带，“好好听听，听完了你在发言！”青青替我把他打发了掉。
　　不愧是青青，三言两语就将石君磊打发了。磁带里是什么内容呢？我不知道那盘磁带里是什么，可是我没有心情知道，我怕一旦问了后，我会很没有自制力的让感情做主。
　　君磊走后，一家人用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是啊，把没表情、没情绪的“不败的神话”石君磊的感情逼出，实在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对于同学的崇拜，我无法呼应，我的全部思绪都紧紧围绕在他的身上。令狐冲说“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我要怎么做呢？心已经沦陷了，感情已经在心房里生根发芽，要拔除，心会碎掉的。

　　君磊的笑再次浮现在眼前：黑板上是各种各样表情的君磊，我揉揉眼睛，黑板上才出现老师写的内容。而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船进我的耳朵是全都变成了君磊的声音。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他？我现在好像是和他暂时分开钟啊，怎么会这么想他，是我本质上不想离开他吧。
　　也许是我爱的虚伪，想要他疼、要他宠、要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也许两人的距离只是一种借口。而往事就像指缝间的沙。推开我的掌心，无法停留的流失，它们走了，留下一些淡淡的灰尘。

　　“孙鱼，你真要和石君磊暂时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石拾出现了。
　　我用沉默回答石拾。
　　等到石拾快不耐烦的时候，我终于开了口：“君磊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们女生真奇怪，明明爱得要死，却老是故作矜持，有什么用？”石拾不满的喊着，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说了什么，“你知道么，君磊为了你做了多大的牺牲！”
　　“牺牲？”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两个人的恋爱会有牺牲？我们又不是社会青年，爱情和面包面前需要再三衡量。
　　“你，要我怎么说呢！”，石拾烦躁的挠着头发，“君磊和我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天，我们是地。”原来是石拾反应慢了半拍。
　　“你好象也很崇拜他啊？”这种语调我从谢飞那里听过。
　　“是啊，是啊，放眼整个学校有谁不崇拜他？”石拾激动得好像备受推崇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那我呢？崇拜我的又有多少？”我泄气的问他。
　　单单这一项，两人的差距马上就显现了出来，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谁。
　　“可是……”石拾还在努力游说我，希望我能回心转意。
　　难道我就不想么？
　　“爱，还需要理由么？”石拾问我。
　　不，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可是一瞬的心悸能够让爱情在时间中长远的燃烧下去么？
　　“还是你认为君磊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而是的承诺？”石拾又问，“如果是这样你就大错特错了，你对于他，是最特别的存在，因为在他心中，你是他的阳光，他所有的灿烂都是为你表现的。”
　　“骗人！”如果不是在一个高中，又怎么会相见；如果不是相见，又怎么会在一起。可是他的灿烂在相见前，就开始美丽的燃烧，又怎么能说是因为我的原因呢？
　　“爱信不信，和你们女生说话真累。”石拾抱怨的离开了。
　　其实石拾不说我也明白，以君磊的成绩及家世，会在SQ中出现不是因为有个亲戚当校长，而是这里够自由又掌握了我的一手信息算准了我会报这里才来的。为此他将失去很多东西，比如说是出国留学，还有白白浪费掉的时间。平心而论，SQ中不是什么好学校，至少外人是这么看——SQ中是个垃圾地，也难怪会老妈在得知我会报这所学校之后异常气愤。
　　其实我会报这所学校也是意外，因为在报名当天，我突然觉得这里有一个吸引我的力量。
　　是自由——让我寻找意识的自我，是石君磊——那充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这，就是缘分吧，没有人能说得出的牵绊。
　　哀叹着我轻轻的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带走我犹豫的心事，暂时离开这伤脑筋的事情。
　　“孙鱼，你去哪里？”同班同学不破吹问我，“老师马上就进来了。”
　　“我有点头疼，先回去了，老师来了帮我请假。对了，放学的时候叫醒青青，别让她睡过头了，今天中午她还有重要的是要办。”我回答，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不知不觉，我竟走到了图书馆，也就是高三年级教室的附近。
　　明亮的教室中，却看不见君磊的身影。
　　他去哪了？
　　“咦？是你啊！”靠窗户的一个大帅哥正在溜号，很巧的看到临窗的我。
　　“你……”这个人很眼熟地说，好像在那里见过，“你认识我？”
　　“呵呵，石君磊的女朋友嘛！”
　　“那你是谁啊？”我努力挤出一个笑，我好像有短时间没有笑过了呢。
　　“晕，你不知道我是谁？你没听过“天使妖精”的歌么？“
　　“有关系么？”倒不懂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崩地裂的打击一样。
　　“他是主唱不破辉。”不破辉身边的美女解释原因，“小妹妹，听说你要和石君磊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啊？”消息传得这么快，还以为日班的人只知道学习呢。
　　“呵呵，莫惊讶、莫惊讶，有什么事能够逃得了我曲凌爽的法眼呢，不过你真有本事，要知道，咱石君磊大人还从没有遇到过挫折。继续和他打冷战，加油！”曲凌霜看戏的成分很高。
　　“石君磊请了三天假，听说是病了。”不破辉似乎是很好心的说.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路过、路过！” 真是的，我还是赶快跑了算了，感觉如果再不跑的话，会被这俩人当猴看的。
　　“噢~”俩人不约而同的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和一脸“了解”“了解”。
　　“你们别说了，我们还在上课！”曲凌霜身后的“眼睛男”不悦的说
　　“不破辉、曲凌爽，你们站起来！”讲台上的老师异常生气，“告诉你们多少遍了，上课时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