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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六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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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漠侧身,景辰指了个空。
景辰的指尖如影随形,又指上胡漠。
胡漠左扭右摆,景辰都不依不挠地指着他。
景辰说:“别扭了,我指的就是你。”
胡漠说道:“景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咱俩相识一场,吹过牛,侃过山,你别害我。”
景辰说:“你能侮辱我的人格,不能侮辱我的智商。我既然指定了凶手是你,那就是你不会错了。”
胡漠:“……你的自信有时真让人想揍你。”
三思大师问道:“景公子,你如何就认定胡寨主是凶手呢?”
景辰说:“我自有我的道理。”
胡漠的疑点有两个。
一是他在西北的背景;二是他上荒路的目的。
西北与关外接壤,那片地域的民风彪悍,就算是小老百姓也敢拿着柴刀与猛兽相斗的。胡漠在那儿当土匪,实在是搞不到多少油水。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西北当土匪呢?
出了西北后,胡漠又进了荒路。
荒路比西北更加荒凉,在西北时,胡漠还能抢一抢过往的商旅,这在荒路,那当真是半年也未必能开一次张。
虽然胡漠曾遭到朝廷通缉,可这通缉令也就持续了两个月。
两个月一过,胡漠还是呆在这鸟不拉屎龟不下蛋的破地儿喝西北风,这就说不通了。
但是,一旦把胡漠联想成月华教的人,那这两点就成立了。
胡漠去西北,是为了和月华教有更紧密的联系。
胡漠去荒路,是为了探到荒路埋葬的宝物。
当然,这都是景辰猜的,他没有确实的证据,他就是要诈一诈胡漠。
景辰成竹在胸地说:“东风寨原不在武林大会的受邀之列,可你刚刚就在英雄帖发出后就取代了三十二帮的中的一帮,得了英雄帖,入了蜀中。在入蜀中后,你行事低调隐蔽,就是为了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将中原武林一击毙命。”
胡漠“啪啪啪”地鼓掌,“景兄,你说得就跟真的似的,可你有证据吗?”
景辰说:“我从不说空口白话。胡寨主,你并不擅长用毒,想来也是不懂这‘消融’的用法。消融遇水即化,沾染到衣物上却是不会化的。这毒药粉末极细,你投毒的手法不对,毒药避无可避地会沾到袖口上。胡寨主,不如你亮出你的袖口,让我们大家仔细瞧瞧。”
胡漠条件反射地瞄向自己的袖口,说道:“景兄,你在诈我。”
景辰说:“我是在诈你,但说的也是实话。你不妨举手让我们端详下,如果你的袖口连一粒白色粉末也没有,那你就不是凶手,如果有……胡寨主,我只能表示我的遗憾。”
冰虚子与胡漠站得最近,他一个箭步就去抓胡漠的手。
胡漠想也不想就甩手躲开,冰虚子却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冰虚子换了个招式,又去抓胡漠。
胡漠阴鸷地说:“景兄好计策!”
胡漠画戟一晃,隔开冰虚子。
冰虚子徒手抓了胡漠的兵器手柄,可他这才碰上,就赶忙松手,仿佛那是一锅烫人的开水,是碰不得的。
冰虚子的手几不可见地颤抖,他惊诧道:“你练出了罡气!”
他方才碰上那柄画戟时,一股强劲的力道通过他的掌心打入穴道中,若不是放手放得快,他的一只手就得废了!
胡漠道:“略有小成。”
胡漠以口含住食指和拇指,打了一个呼哨。
他这声呼哨中蕴藏了深厚的内力,声音传得远不说,还让近处的人头晕眼花,其威力竟是不亚于狮吼功!
像是景辰这类不会武或是武功差的人,在听到这呼哨后都是面无血色,摇摇欲坠。
就连梅以萧唐锦这等武学造诣的江湖人也是气血翻涌,鼓膜生疼。
梅以萧揽住景辰,关切道:“景辰前辈,你还好吧。”
景辰说:“嗯。”
梅以萧啐道:“没想到胡漠的武功竟这么高!他平常是隐藏了多少实力?!”
唐锦说道:“他那呼哨是在召唤月华教的人!”
胡漠连打了三次呼哨,两长一短。
哨音一落,盟主府四面八方的屋檐上就站满了人!
这些人都穿的红衣,衣领上绣有月亮的标记,这全都是月华教的人!
他们是从哪儿冒出的?!
景辰说:“来蜀中的掌门帮主都不会是孤身前来,都有门人跟着的,这些人该是一早就跟着胡漠进了蜀中,只是胡漠将他们都安排在别处,没住进盟主府。”
梅以萧说:“那月华教的人是早就在蜀中了!还定什么十五日之约!”
景辰说:“十五日之约是为了给中原武林施加心理压力,也是让月华教的另一部分人清剿那些驻留在门派帮派的武林人士。”
胡漠飞出了会议厅,他画戟一挥,罡气化为隐形的炮弹,炸向会议厅的承重柱!
梅以萧大叫道:“不好!”
梅以萧抱起景辰,将轻功运用到极致,瞬移出了会议厅。
他才刚出来,会议厅的墙壁就崩坏裂开,如同豆腐渣般坍塌了!
好在这一厅的人武功都不差,尽数逃出,只有几个运气差的被乱飞的石头砸到,折断了骨头。
梅以萧说:“真的是你!”
胡漠说:“你们不早就猜到是我。”
梅以萧问:“你是月华教的什么人?”
胡漠笑了,没答。
裘满川从屋顶飞掠而下,与胡漠并肩而战,恭敬道:“教主,人都齐了。”
胡漠说:“那就动手。”
梅以萧瞳孔紧缩,这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家伙,竟是月华教教主?!
景辰捏住梅以萧的肩膀,说道:“别慌,我们能对付。”
梅以萧说:“我没慌,就是有点难以接受。”
景辰说:“这就是图穷匕见。”
月华教把盟主府包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也飞不出。
中原武林这边则在开战前就损兵折将,战斗力下降了百分之四十。
形势一边倒。
胡漠朗声道:“我无意将中原武林屠杀殆尽,只要你们全部臣服于我月华教,签订下从属契约,事事以我月华教为尊,我就饶你们不死。”
冰虚子回击道:“小子狂妄!我中原武林的人一日不死绝,就一日不会对你这关外蛮子低头!”
胡漠大笑,“冰虚子,骨气可救不了你的命!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将你们杀得一人不剩!”
裘满川迎上冰虚子。
裘满川入中原时挑战的第一个人就是冰虚子,在那场决战中,冰虚子败了。
当时败,败的是一场武学的较量。
这次败,败的是生命的赌注。
所以,不能输!
冰虚子用上了毕生所学,与裘满川打得难分难舍。
而另外两个有威胁的人,三思大师和修古道人,自也不会被冷落。
月华教中另有两位与他们旗鼓相当的教徒做他们的对手。
剩下的,就是花自开了。
胡漠与花自开各站在庭院的一边,他们像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眼中只有了彼此。
这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这是高手与高手间的感应。
胡漠说:“花阁主,我本不欲与你对上,这偌大的中原,我敬佩的也就唯你一个。”
花自开说:“不必废话。”
胡漠笑道:“花阁主是爽快人!早在秀城见识到花阁主那凛冽剑气后,我就期待着能与你一战呢。今日,也算是得偿所愿!”
胡漠画戟虚晃,只一瞬,那冰冷的戟尖便对准了花自开的眉心。
花自开不躲不闪,多情剑与画戟一碰,便将那沉有百斤的重兵器打得偏了轨迹。
胡漠的画戟是名兵,花自开的多情剑是大街货。
两相碰撞,多情剑上多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剑身几近折断。
胡漠道:“花阁主,你莫非就想用这把破剑与我对战?也未免小瞧我了。”
景辰利索地从百宝袋里掏出冰灵剑,扔给花自开。
花自开接了。
花自开说:“来吧。”
冰灵剑,长约五尺,通体发寒,触之生冰。
这把剑在景辰手上时,就是一把无用的装饰品。
可当这把剑在花自开手上时,它就是一把真正的剑。
一把能杀人于无形,令人心惊胆寒的剑!
冰灵剑所过之处,皆结出三尺寒冰,凉气逼人。
胡漠的画戟与冰灵剑一碰上,那冰层就沿着戟柄一路蔓延,将画戟层层冻住。
胡漠连忙后撤,用罡气一震,画戟上的冰块就窸窸窣窣地落下。
胡漠赞叹道:“剑好,用剑的人更妙!”
花自开说:“过奖。”
同一水平线的两人对决,总是难以分出高下。
花自开与胡漠的战斗会是一场持久战
可场上别的人,都渐渐的分出了胜负。
冰虚子与裘满川打了个平手。
三思大师险胜。
修古道人可败。
那赢了修古道人的人又即刻加入了围攻三思大师的行列。
三思大师以一打二不敌,败。
裘满川再与另两人联手,轻松取胜于冰虚子
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除却一个花自开,竟是在瞬息间全都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