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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十九 ...

  •   又过了两日,我们才启程继续往南,奕肃要留了小渊与我同行,却被我拒绝了,前夜晚上,我拉了小渊在房里说话。
      “让我一同上路吧,也好照顾姑娘!”
      我笑着摇了摇头:“小渊,你跟着我总是不安全,奕肃那么聪明的人,要是瞧出了端倪,只怕要连累了你!”
      她却摇了摇头:“公子吩咐了一定要跟在你身边!”
      我看了她,不禁问道:“小渊,我可以知道你是谁吗?你是公子什么人?只是一个丫头吗?”
      她摇了摇头,答道:“我原是夫人身边的丫头!”
      “夫人?”心下暗想,怎么又是夫人,她却笑了笑说:“是老爷的夫人”
      我这几日心里一直有些事不明白,却又无从问起,我从未知道建文帝竟有子嗣,更不知道谁是这孩子的母亲。
      “夫人又是什么人?”
      她听了,却不答话,脸上露了为难的神色。
      我才笑了说:“你看,你身上有这么秘密,如果被发现了,是不是会给很多人带来不幸?而且我也不喜欢身边的人有太多事情隐瞒我,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不喜欢的事,所以小渊还是不要跟着我吧!”
      她听了,只皱了眉头,只张了嘴想要说什么,终是哑口无言。我站了起来,扶了她的瘦小的肩处,温柔地说道:“小渊,我们就此分别吧,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我总觉得这世上人太多,世界又太大,能够遇见认识一个人不容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相处几日也算有缘,希望日后还有再见的时候,只想那时你心里已没有这些秘密,不用这样皱着眉头不开心地生活!”

      “姑娘!”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却说不出话,只是看着我,我握了她的手,笑了笑。

      我依旧上了来时的那趟马车,只是一路所需的东西备得愈发地齐了。赵伯身后跟了怀戚怀彻二人,在府邸大门前送了我们。赵伯看了我上车,又朝我说道:“姑娘什么时候再和爷一起来府里住上几日吧!”
      我只是笑着不语,奕肃却朝他看了一眼说道:“好了,赵伯我们走了!”
      赵伯才点了点头,脸上露了关切的神色殷殷叮咛道:“四爷路上小心!”
      奕肃一扬马鞭,马儿便腾地要朝前跃起来,我掀了窗帷,朝后看去,却见他们还在门外站着,渐渐过转角处,才放下窗帷。
      快马加鞭地行了好些天,离前面的军队愈发地近了,有时是在野郊宿营,若是进了城,便入客栈,离军队越近了,奕肃的眉头却拧得愈发地频繁,领兵的副将张士时时飞鸽传信,与他保持着书信联系。
      这日恰是傍晚入了城,便在城中投栈,越往南行,潮气越重,时时觉得背上寒彻彻地,幸而当初彩烟替我收拾物什时,竟备了宫里用的暖杯,这杯如纸薄,呈青色,杯上刻了纹路.握在手中既添了一丝暖意,又能磨挲着细纹处。用过晚膳后,奕肃在我的客房中稍坐了会,我将杯中装满了热水,手上捂着.也坐了桌前,将心底早寻思过的话说了出来:“明天骑马上路吧!”
      他并不答话,只将茶杯握在手上把玩。
      “你不说我也知道,张大人在等你与大军汇合,皇上留了这么多人,你这趟去云南也是有战事吗?”
      他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云南边界从来就不太平!”
      之前心下便有所猜测,如今确是如此,便说道:“明日骑马上路吧,这一路上走得越久,只是更加无聊罢了!”
      “我担心地并不是此事!”他沉默了片刻方开口说道。
      “那是?”我不觉也正了色问道。
      他只是摇摇头,并未回答。我见他无深入的意思,也不便追究。只叹了口气道:“反正不管为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了我,并不置可否,忽然他又问道:“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木预了?”
      我握着暖杯的手不禁一颤,脸上却不露声色,只笑了说道:“好久了,进宫时他便出门在外了!”
      他点了点头,我不禁问道:“怎么好好的想起他了?”
      “不过是想起一些旧事!”他依旧淡淡地答道。
      “旧事?和他有关么?奕肃好像不如我与他熟识吧!”我顺了他的话,随意地说道。
      他笑了笑,点点头说道:“不过是想起当日从常洲去应天的那一段时日!”
      经他一说,我也想起了,初到此地,初相遇,与他一路同行的那段时候,不禁也笑了起来:“这样想来,四皇子作我的马夫已不是第一次了!”
      他听了,只是摇头笑了笑。
      “你坐在车上,无聊地一声一声叹气!”
      “你竟暗暗数着我叹气的次数!”我不禁指了他,笑了出来,转而一想,怪不得那日还在沙漠里,听说要去云南,他那嘴角揶揄的笑意,指得便是这个。
      经他一提,我不禁陷入了回忆中,而后,而后便是遇见了木预,白衣胜雪上的大片大片的殷红色,想到此,我没来由得后怕,只觉背上更加寒侧,手上不禁一颤,却被奕肃看了眼底:“怎么了?”
      我有些恍惚,一面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暖杯里的水有些凉了!”再抬头看向他,却觉他眼中掠过有一丝莫名复杂的深意,但转瞬即逝。
      他却起了身,我却未缓过神,只看了他问道:“怎么了?”
      “去让小二替你换水!”他一面说,一面已推了门往外走。我看了他的背影,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再仔细思量,不禁脸上变了色,慢慢退回到木椅上。
      他是大明朝的四王爷,不是市井间一个普通百姓,他身后那些错综复杂的耳目,那些行迹隐秘的皇家密探,不可能不会对木预的来历作一番密查,初相见时,木预身上的血衣便会让人怀疑他的来历,而奕肃从未提起过此事,甚至是从未表现出一丝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太不同寻常?或者是,他早已着手调查,却不得结果?如若他知道木预的身份,或是皇上已经知晓,不,皇上此刻必然不会安稳坐在龙椅上,他一直对建文帝失踪一事心怀芥蒂,私下遣了多少人秘密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得知不仅建文帝还在世,更有后嗣,此时早要将这天底下掀得天翻地覆才是。
      我的脑中是一团浆糊般粘乱,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又似乎看见木预冷笑的模样,他脸上露出的一丝戾气---------
      这时却听得奕肃的低唤声:“寺玉,你怎么了?”
      我不禁愣愣地抬了关,看着他,他脸上一丝焦虑的神色,我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你的伤口----?”
      我不禁顺了他的眼光瞧去,不觉间我正揪着胸前的衣裳,不知情的确像是胸口疼痛所致。
      我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是强笑道:“我没事!”
      他的眉头却是拧成了一处:“明天还是坐马车上吧!”
      我忙摇了摇头,定定地说:“不,明天我们骑马吧,快些赶上前面的军队才好!”
      见他默不作声,我不禁急了,拉了他的袖子说:“我们快些去云南,然后快些应天吧!”
      他眼里露了一丝迷惑,我才察觉自己此时模样有些异常,方松了手,退了一步说道:“我想回应天,好久没有见到陈伯,离离了,也有些想瞻基了!”
      这话也是心底所想,说出来倒也理直气壮的。他看了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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