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记》蜜瓜

4、第 4 章

　　李二哥连忙举手：“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我出去安排一下下午的日程，你们慢慢谈。”接着他转头对刘子春使眼色，“你当心点。我这妹妹，你要是惹她不高兴了，她有的是刁钻古怪的主意来捉弄你。”

　　素眉做势要打，李二哥哈哈大笑着一溜烟地跑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刘子春偷眼去看素眉，发现素眉正偷眼去看他。一看见他，素眉立刻做含羞状：“刘三哥~~~~”

　　刘子春打躬：“小妹有何见教？”

　　素眉欲语还休，嫣然一笑，心想：娘啊，做淑女怎么这么累人呢？下一辈子一定要做男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声说笑。

　　刘子春再打躬：“小妹有何见教？”

　　素眉吞吞吐吐地说：“刘三哥，我听人家说咱俩定了亲了。。。”

　　刘子春又打躬：“是。”

　　素眉担心他这么打躬下去，腰会不会折断。

　　她沉吟说：“刘三哥，你知道我家的家规是不许纳妾的。我爹爹只有我娘一个女人，我大哥只有我大嫂一个女人，我二哥尚未娶亲，但是将来也免不了只有我二嫂一个女人——所以我家一向比较和睦，没有什么是是非非。所以我能否请刘三哥给我个承诺，你这一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呢？”

　　刘子春似被铁棒击头，一时不知所措；“这。。。”

　　素眉一顶高帽给他戴上去：“刘三哥，咱们是通家之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都很清楚啦。在咱们两家所有的男人当中，你是最忠厚老实的，应该不难办到的，是吧？”

　　蛾儿在窗外拼命忍住笑，忍得好辛苦。

　　素眉摊开纸，说：“空口无凭，立字为证，刘三哥，咱们写个誓书如何？”

　　刘子春面孔涨得通红，身上不停地出汗。素眉随手抄起一本书，只管自己哗啦哗拉地扇。

　　过了半天才说：“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我们自己做不得主的。”

　　素眉奇怪：“怎么让你一生只跟一个女人斯守，就这么难？我爹怎么就做到了呢？我大哥怎么就也做到了呢？反而是你这最老实的老实头做不到呢？”

　　刘子春诺诺。

　　素眉围着书案转了两圈，忽然做恍然大悟状：“刘三哥，我明白了。或者你愿意跟一个女人过一生，但是这个女人不是我。她必定身份低下，不能够做你的妻子。”

　　刘子春低头不响。

　　素眉做悲愤状：“我快要成亲了，可是我的未婚夫爱的人不是我，你让我何以自处？”偷眼看刘子春。

　　刘子春一脸沉痛恻然，居然还有些沾沾自喜。哼！人的劣根性啊，即使他不爱你，但是知道你是爱他的，心里就受用。如果两个女人为了他打破头，他就自我感觉更好。

　　素眉挤了半天，也没把眼泪挤出来，只好放弃努力，闷声问道：“你就不怕我过去，会对她不利？”

　　刘子春仍然打躬道：“我知道你的心地是最最纯良的。反正我迟早都要娶一个正妻，娶一个知根知底的，总比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好。”

　　素眉冷笑道：“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最不能受气的。”

　　刘子春道：“明珠心地也很纯良，怎么会给你气受？”

　　哼，名字都说出来了，看来传说都是真的。这个呆瓜是老实，三言两语就给套出真话。

　　素眉郁闷，怎么就没有哪个男人能不爱江山爱美人，为了爱人抛开荣华富贵呢？她不死心：“你为什么不带着她远走高飞？”

　　刘子春吃惊：“走到哪里去？你让我带着她走？”

　　素眉说：“你不走，那我就要想办法让我爹爹悔婚啦。你是男人，当然应该你走啦！”

　　刘子春大吃一惊：“你不想嫁给我？”

　　原来他不爱她是可以的，但是她不爱他，他就很失落。切~~~ 什么事儿啊！素眉心想，你没有女人我还要考虑考虑，你有个女人，我连考虑都不用考虑。哼，你也算男人！